“不行,明月,他快不行了,还换什么衣服,快跟我走。”
她的力气出奇的大,我被拉得只能身不由已的跟着她出了门,她还嘘了我一下:“别叫你们的那些同伴,我和麻子的事情,不想让他们知道。”
迁于上次在大街的小后巷里面,就因为大师兄的到来,麻子和他娘竟然爬墙跑掉了,所以,现在她都这么说了,我只好张了张嘴,又把话给吞了回去。
我们下到酒店大堂里的时候,前台的工作人员有些古怪的看着我。
那也是,我穿着睡衣就被麻子娘这样拉下楼来,而且,她头顶上的那撮草实在是很奇怪。
“呵呵。”我对前台工作人员傻笑了一下,指了指麻子娘,示意他们别介意,我们是认识的人。
谁知道,前台工作人员竟然对我的友好视而不见,他们依然那样惊讶的看着我。
我便转回头,也懒得再理会他们。
我和麻子娘出了酒店后,她一直拉着我的手腕,生怕我就此跑了似的,我试着挣了一下:“大娘,你不用拉着我,我既然跟你出来了,自然会去看麻子的。”
“哦,呵呵,是我太心急了。”麻子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才缩回手去,而此时,我竟然看到自己手腕上有一圈黑色的泥垢,怪不得刚才黏黏糊糊的,不过碍于当着她的面,只能就这么忍着没有擦拭。
麻子娘一直把我带到酒店后面的小巷子里:“快去,他就在里面。”
我说:“这么黑看不清楚呀。”
麻子娘推了我背上一下:“他就在那里,你快去呗。”
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小巷子,巷子里光线很暗,但至少还是能看得出有个模糊的身影躺在那里,我想,这一定就是麻子了。
不由得弯下腰叫了他一声:“麻子,是你吗?”
“唔!”麻子发出一阵哼哼,声音沙哑的转过头来,竟是一大股子酒气,瞬间有点臭气熏天的感觉。
他竟然喝得烂醉如泥,我说:“麻子,你快起来,省得让大娘担心,要不去医院里打解酒针,要不上酒店去歇息,我给你开间房。”
回头看了麻子娘一眼,她站在巷子口,向我拼命的点头:“明月,把他扶到酒店里休息,他没病,就是喝多了。”
我说:“我一个人扶不起他,大娘,要不我们一起吧。”
麻子娘点点头,上前来,我们一左一右咬紧牙关将麻子扶了起来。
都说酒醉的人身子重,我算是领教到了,更何况此时的麻子也是满身脏污,看样子我这个澡算是白洗了。
幸好离酒店不远,我们好不容易才把麻子扶到酒店大厅。
那工作人员见我扶着这么一个人回来,自然是上来阻止:“小姐,他不能住店的。”
“为什么不能,你们打开门不是做生意的吗?”我有些愠怒,但同时也能理解他们的难处,麻子实在是太脏了,像从垃圾堆里滚出来的一样:“你放心,给我开间房,我会让我朋友帮他洗个澡,这才睡到你们的床上去,行吗?”
“小姐,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你……”
我想说的话,一下子噎在喉头间说不出来,因为站着跟工作人员说话的原因,目光无意之中飘到大厅内的一块装饰镜子上,那镜子里分明只有我和麻子两个人,那么,麻子娘呢?
转头看一眼,只见她铁青着脸直勾勾的看着工作人员,可是矮小的身子,却还是稳稳支撑着麻子的身体。
我瞬间浑身一抖,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刚刚出酒店的时候,酒店工作人员看我的目光很奇怪,因为当时,我明明是被麻子娘拉着的,可在他们的眼里,只看到我独自一个人抬着手出了酒店大门,也就是说,麻子娘她现在不是人,而是一只阴灵。
我愣了两秒钟后,回头看着工作人员:“你放心,我给你加钱。”
工作人员很霸道的:“加多少钱都不行,他这么脏,把我们房间里的东西弄脏了,你们赔得起吗?”
我真替他担心啊:“赔得起,你放心好了。”
“不行不行,你把他给弄出去,否则的话,我可要报警了。”
工作人员的话音刚落,他的身侧,竟然缓缓露出半个身影来,正是麻子娘,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移到了工作人员的身后,此时,正阴沉沉的看着他的后脑勺,一点点地,抬起枯枝一样的手。
“别。”我吓得不轻,情急之下叫出一个字。
麻子娘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我,已然没了先前的半分慈祥之气,而是对我咆哮道:“你别多管闲事。”话完,就伸出手一把揪住了那工作人员后脑勺上的头发,重重一拽。
“啊!”工作人员大叫一声,疼得两眼发红,扭头一看,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地下放着一撮自己的头发:“这,这怎么可能?”他惊恐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怎么了?”
工作人员再不敢跟我说话了,左右张望着,急忙转身跑进柜抬,双手发抖的拿起电话就要拨。
我见麻子娘一直跟着他,没办法,只能问他:“你打电话给谁?”
“警……警察。”他哆嗦着说。
“你省省吧,别闹了,警察来了你说什么,说自己掉了撮头发?快点拿张房卡给我才是正事,等明天我们会一起付房钱。”我目光微敛。
这工作人员也不傻,经我这一暗示,立刻明白过来,急忙递了一张房卡给我,然后转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再不敢动弹了。
我扶着麻子,浑身骨骼都有种被冷水浸泡的感觉,因为麻子娘又回来了,她就在另一边和我一起扶着麻子,现在,我终于看清楚她手上那些黏黏糊糊的东西并不是泥垢,而是她的腐肉,表面已经快掉一层皮的样子,所以有些黏黏糊糊的油腻。
“怎么了?”进了电梯后,我下意识的缩了缩手,生怕和麻子娘的手碰在一起,谁知,她竟然歪过脸来问了我一句。
也是刚刚出去的时候太急,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她的脸色呈青灰色,而且眼珠子也有些灰白。
我呃了一下,暗想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呀?
“没,没什么。”我急忙稳住心神,只盼着电梯快一点上到要去的楼层。
“唉!”那边,麻子娘叹出长长的一声低呤:“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和麻子可苦了,不停的被他们追杀,无论我们去哪里他们到能找得到。后来,后来有一天,我和麻子躲到了一条臭水沟里,你猜怎么着,就在我们躲藏的时候,我竟然被一只臭水沟里的老鼠咬了一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