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庆幸,一切十分顺利,苏亭长毫无疑问的答应让阎喜三回家去了。
闫喜三从公署里出来,根本就没有回家,他去了林彩妮的美食坊,因为林彩妮说过,会在这里等他。
铺子里的伙计都认得闫喜三,便没有人问他来做什么,而是直接让他进去了。
闫喜三刚刚上了楼,就嚎了起来:“林二姐,我回来啦!你弟弟我实在太能干啦!”
林彩妮正在屋子里画画,这一听到闫喜三这个小鬼头的声音,便急不可待的应了一声,让闫喜三赶紧到她的房间里来。
闫喜三兴高采烈的过来,然后关上房门,迫不及待的拿出了那两张白纸,放在了林彩妮近前。
林彩妮一看到右下角那苍劲有力的草书,便明白了,小鬼头今天已经完成了任务。于是,林彩妮差点激动的抱住小鬼头亲上几口。
林彩妮把她已经画好的五六幅画交给闫喜三,又把做好的几壶杏仁露给他。本来想让他早些回家的,可是阎喜三却并不走,他没完没了的跟林彩妮聊天,聊的,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林彩妮也不好明显赶人,也省得落一个卸磨杀驴的嫌疑。
待到中午时,林彩妮让厨娘做了饭菜,她陪着阎喜三吃了午餐。
下午时分,林彩妮可算是把阎喜三这个小祖宗给送走了。
闫喜三这一走,林彩妮则赶紧袖了这两张隐形招纸,匆匆忙忙的去找陈莫。
林彩妮来的时候,陈莫正窝在床榻上睡觉呢。
话说,陈莫今天上午就把他阿娘给送走了,然后,他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忙着写招纸。
忙到了中午,他开始频频犯困。因为阴历四月正是午休的好时节,而陈莫今天上午写的招纸又多了一些,就更是乏怠。
他本来想在中午等着林彩妮过来给他做饭的,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人,于是他凑合着吃了些点心,就倒在榻上寻找周公了。
林彩妮来了之后,她直接就把陈莫给弄醒了。
“陈莫,你赶紧看看,这是不是亭长他老人家的亲笔署名?”林彩妮爬上床,把白纸放到陈莫面前。
陈莫还不怎么清醒,他迷迷糊糊的看着面前的纸。有些模糊,然后他扑棱扑棱脑袋,再次来看。
林彩妮焦急万分的等着,她跪坐在床沿上,身子越来越往前斜。
陈莫看了一会儿,手中的两张白纸离着他的眼睛越来越近,最后,他见着林彩妮等的无聊从而也犯困了,于是他顺手把纸张折一下,放进了袖子里。
接着,他又带着困倦情绪的闭上双眼,“嗵……”他摔倒在了床上,可他在摔倒前双手抱了林彩妮一下下,于是把林彩妮也拽倒在了他的身上。
“哎呀……”林彩妮的脑袋摔在了陈莫的心口窝处,她蓦然间惊醒。
“哈……好痛……”陈莫稍微动了动。
林彩妮赶紧抬头去看陈莫,下颚却还抵在陈莫的心口,她茫然道:“我刚才睡着了?”
“何止睡着了,你还把我推倒,喜欢我却死不承认……”陈莫伸出双手,放在林彩妮的脑袋两侧,将她的脑袋固定好,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自作多情……”林彩妮攒着眉头。
“林二妮!”陈莫忽的起身,将林彩妮也给顺了起来,而后,推着林彩妮往床尾处倾斜一下,“我哪一点不讨你喜欢?”
“哎哎哎……”林彩妮觉得自己要被推倒了,说时迟那时快,她赶紧抱住陈莫,然后推着陈莫坐直了身体。
“陈莫,苏亭长的亲笔署名放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了?你快点帮我找找,快找找,那个很重要。”林彩妮的记忆忽的回笼,她赶紧找起了隐形招纸。这可是她的命根子呢,不,不是她的,是陈莫的……
“在我这里。”陈莫本想着让林彩妮多着急一会儿,可是又想想,好像这根本就不是林彩妮的事,而是他的事,他这样做未免太不道义,于是他懒洋洋的回答道。
“那究竟是不是苏亭长亲笔写的?你认不认识苏亭长的字迹?”
“是他写的。”陈莫点头。
“那就赶紧拿给我……”林彩妮忍无可忍,便拖起了长腔。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如陈莫者,就不值得人家对他温存的说话,你越是温存,他就越是得寸进尺。及至吼他几句,他才知道跟人家配合一下。
这不,被林彩妮这一声吼,陈莫赶紧把招纸拿了出来。还要不清不楚的嘀咕几句,只是他嘀咕的内容,都被林彩妮选择性忽略了。
林彩妮下了床,在桌子上拿了毛笔,然后在隐形招纸上先画了一个长方形,把苏亭长的署名隔在了长方形外边。
再把长方形里边所有的地方都用墨汁染成黑色。林彩妮染的很小心,她尽量不想废了这第一次机会,因为机会只有宝贵的两次。
等到招纸的中间染成了长方形的黑色,奶白色的字迹便一览无余。黑白相映成趣,要比白纸黑字还要清晰漂亮。
加上人家陈莫的字写的也漂亮,于是各方面都搭配到了十全十美。
在长方形的四周依然保留着纸张的白色底色,右下角,则是苏亭长用朱笔的亲笔署名。
林彩妮则让陈莫用墨笔在苏亭长的名字上方写上甲方署名四个字,然后点上冒号,写上陈莫的名字。再在苏亭长的署名前边书上“乙方署名”四个字,加上冒号,这样,就跟苏亭长的签名浑然一体了。
想了想,还觉得欠缺了点什么,却见陈莫又在招纸的上方写上“陈莫创办学塾申请书”几个字。
不管是如何细心的人,看到这封招纸,都会以为这是一封被苏亭长亲自披阅过得公文,简直无懈可击。
反正另一张招纸闲着也是闲着,林彩妮干脆如法炮制一番,又弄出一张大同小异的批文申请来。
两张都由着陈莫保存着,以便在关键时刻,也好狠狠呛苏亭长一回。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明明私创塾馆,是受到朝廷支持的,只要孩子们的家长愿意把孩子送到学塾里读书,只要两边可以把束脩谈拢,那都是人家两方面的事,外人本来是管不着的。
但陈莫得罪了苏亭长,于是不得不防,怕是天经地义的事,也会被苏亭长给弄出一个莫须有罪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