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浊江追了上来,皱眉道:“师兄,你将人吓跑了。”
“冰山圣地弟子都胆小如鼠。”谭镇英冷哼一声,傲然昂首,得意且骄傲,当然还有遗憾与失落,他叹气道,“都怨我啊,在那场混战之中,表现过于出彩了,如今令人闻风丧胆。”
“……”
林浊江真是服了,这位师兄不吹嘘一通,估计就浑身难受啊。
林浊江沉吟片刻,沉声道:“师兄,我已经有些头绪了!”
“什么头绪?”谭镇英精神一振,盯着林浊江问道。
林浊江盘坐下来,说道:“你急着追那冰山圣地金丹修士之时,我却注意观察了他周身的场域变化,还有他本身散发的真气波动。”
林浊江躯体散发真气波动,并有魂魄之力与之融合,产生一种肉眼可见的奇妙波动,犹如神纹一般。
这股波动极为复杂,起伏跌宕,充斥一方虚空,上下左右前后交织,并且在不断变化,起初变化迅速,是有目的性的变化,随后,便是缓慢变化。
谭镇英看得津津有味,不断点头,口中喊道:“好好,跟那落荒而逃的家伙身上散发的波动差不多了,不过,还有细微差别,这个时候啊,是最难的,要从这绒雪域的场域变化规律琢磨,达到与场域规律契合或抵消的状态,这种对照看似简单,却需要反复调整,这难度不异于创造神通啊,恰如其分,何其难也……”
林浊江忽然跃起,上蹿下跳,灵巧自然,如鱼得水。
谭镇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就呆呆看着林浊江,久久无言,陷入沉思之中。
林浊江对谭镇英道:“师兄,这其实并不难,找到了突破口,顺其自然,此间场域有何变化,我亦随之变化,自然而然,便会调整契合,不必刻意调整,这就是我们化道宫天道自然的妙处啊!”
谭镇英挠挠头,嘴角抽了抽,随即淡笑道:“哦,这我知道。”
“场域的影响消除了,但这绒雪还是会侵入躯体,寒意也是如此。不过,倒是没有那么难受了。”林浊江看向谭镇英,笑道,“师兄,我传你方法,虽说师兄自己琢磨并不难,可这样更快,我们可以省些时间去寻宝。”
谭镇英点了点头,这小子上道啊,很照顾师兄的面子,这下不用担心这小子不够奸猾会被人阴掉小命了。
林浊江与谭镇英掌心相对,林浊江身上便散发抵消绒雪域场域的波动,犹如转轮一般,在林浊江身上起伏不定,清晰可感应到。
过了一阵子,谭镇英感应到有人往这边赶来,便施展障眼法隐去身形。
片刻后,两方人马一边交锋,一边腾挪,却是在追打之中。
林浊江和谭镇英看一眼,微微挑眉,追的一方是永夜殿弟子,逃的一方是冰月宫弟子。
众所周知,冰月宫是以女子为主的,虽有少量男弟子,地位却是不高,此次前来冰山圣地闯禁地,并无男弟子。
这些女弟子十有八九都是肤白貌美,肤色如冰一般,有些女子模样天生丽质,有些则以神通术法刮骨削肉,变成精致貌美女子,只不过,这就形成了相似的脸型,不好分辨她们的身份……
永夜殿的弟子男女皆有,一个个则是面色苍白,有些阴诡气质,有点像是邪道修炼者,气势汹汹的。
双方都有一位金丹修士领着,要么是师父,要么是势力之中的前辈,有守护之责,双方一旦起了冲突,金丹修士也能维护己方弟子,或是相互牵制,或是裹挟弟子们遁走,较为安全。
此时的永夜殿金丹修士正缠着冰月宫的金丹修士……一位容颜精致绝美的仙子,一柄宝剑挥舞出密不透风的剑网,圈住了冰月宫的金丹仙子,口中呼喊调戏道:“严燕仙子,你若与我春宵一度,那麟纹草我就不要了,就当是聘礼,出去后举行我们大婚!”
严燕仙子目光冰冷,呵斥道:“君临海!你这个无耻之徒!敢打姑奶奶的主意,姑奶奶宰了你!”
永夜殿那位金丹修士却哈哈大笑,丝毫不惧,挑衅道:“有种别跑,在此一决胜负,分高下!”
严燕仙子咬牙道:“放肆!离开绒雪域,我就宰了你!”
“大放厥词谁不会?呦,看看,门下弟子要被擒下了,哈哈……”
严燕仙子心中一慌,分神感应,果然看到有一位冰月宫弟子被永夜殿弟子打得节节败退,裙角都削破了几处,模样狼狈,不由皱眉不已。
她倒是不担忧那弟子的性命,毕竟有冰山圣尊给的冰棱保命,而且,三大势力还有冰山圣地之间有协定,禁地之中若有冲突,不可闹出人命,虽说不能全然避免,可永夜殿弟子绝不敢轰然杀害冰月宫弟子。
她担忧的是门下弟子被擒下折辱,因此而动用了冰棱,就此离开了绒雪域,太不值得。
绒雪域固然危险,还有绒雪侵体,甚至寒气都侵入灵魂,虽有损害,但正如锤炼躯体一般,躯体会产生相应对抗潜能,应对得当,是一种锤炼与磨练,而她们得冰山圣地传授秘法,能最大限度激发潜能,并养护好身体。
若是早早便离开了,就真的遗憾且可惜了。
永夜殿的君临海趁严燕分心,一剑斩出三道剑气相接而去的剑光,攻向严燕仙子的破绽之处,严燕仙子面色微变,宝剑一转,便有月轮如环闪现,涨缩之间如呼吸,抵挡剑光冲击。
铛铛铛!
一连三声铿鸣,月轮被击偏,最后一道剑气杀到了严燕仙子的身侧,护身真气泛起涟漪,被切开,在腰身处切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抛洒出去。
伤口迅速冻结,严燕仙子怒视君临海,那君临海却已凶猛扑上,凶悍无比,要趁机扩大战果,一举击溃严燕仙子啊。
……
“这些贼子!竟然这般对待貌美如花的仙子,简直该天诛地灭!”
谭镇英早就义愤填膺了,若不是被林浊江拉住,怕是当场就上去灭了永夜殿的贼子们……
在谭镇英眼里,那些人就是贼子,令人厌恶,怎么忍心对貌美如花的仙子下手呢?这,这还是人吗?!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林浊江则拽住谭镇英,传音道:“师兄!莫急,我们要等冰月宫的仙子们在最绝望的时候出手,能收获冰月宫仙子们的最大感激之情,说不定,师兄还能抱得美人归呢!”
谭镇英一愣,倒是冷静下来了,对林浊江竖起大拇指,随即又皱眉:“就怕冰月宫的仙子们遭不住折辱,催动冰棱跑了!”
林浊江摇头道:“不可能,此来机会难得,她们岂会轻易错过?了不起,不要一棵什么麟纹草便是了,只要留下来,还有机会,更何况,若是能练成魏青宗那个招式,可就不得了了,谁肯轻易离去?”
“言之有理!”谭镇英重重点头,赞叹一声,对林浊江道,“你小子若是有坏心眼,定是一个一等一的坏胚子啊!”
“……”林浊江黑着脸,这是夸人呢?还是骂人呢?呸!
冰月宫弟子与永夜殿弟子彼此追打,不断移动腾挪,距离林浊江与谭镇英越来越远,师兄弟二人便悄然跟上,贼头贼脑,贼眉鼠目。
冰月宫有一位弟子终于失手被擒,余者慌乱,也陷入了焦虑不安的状态,严燕仙子也陷入了困境,在考虑着是否交出灵草,化干戈为玉帛,至于施展强大遁术裹挟门下弟子遁走,她已经试过了,不顶用。
“君临海!我将麟纹草给你,我们就此罢手,如何?”严燕仙子忽然沉声道。
君临海想了想,点头笑道:“我也不想将事情做绝,将麟纹草丢过来吧!”
他与严燕仙子停手,仰着彼此,相距不远,一来防止严燕仙子偷袭,二来防止其遁走。
严燕仙子面色阴沉,取出一株雪白的灵草,投向了君临海。
君临海大喜,并戒备的盯着严燕仙子,随时准备接住麟纹草。
突然间,一道影子犹如流光划过长空,一下子将麟纹草卷走,稳稳落下。
一位俊秀年轻男子飞快与之汇合,一脸茫然,有些怀疑人生的模样。
“师兄!你怎么……怎么不英雄救美啊?”
“屁话!美人固然重要,却如何能与灵草相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