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小天地土著城池之中。
林浊江三人载剑而行,在城池周遭降下,进入了城中,到客栈下榻吃喝。
饮酒吃肉之时,宕狩愁眉苦脸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红尘喧扰,悟道瓶颈了。山水又多妖,感知敏锐,不胜其扰,难道我们只能坐拥宝地,却无所作为吗?”
林浊江饮了一口酒,平静道:“不怕,小事罢了,我已经摸到了一丝窍门,想来能解决。”
“什么窍门?”宕狩和孙维业精神一振,急忙问道。
“小天地天道有缺,浅显简易,若是我们能摸透小天地道韵,施展欺天术,伪装成土著民,如此即可。”
林浊江好整以暇,这般说道。
宕狩和孙维业相视一眼,都是茫然无措,林浊江在说什么呢?听是听明白了,可却理解不了,小天地天道浅显简易?我们怎的就理解不了呢?
什么小天地和大天地之道,区别在哪呢?有区别吗?
宕狩和孙维业相视无言,似懂非懂,宕狩当即问出一个较为关心的问题:“林兄,若是你悟透了大道,能否带着我们啊?”
林浊江沉吟道:“看我本事和道行吧,如若可行,带两个不成问题,通常应该只能带一个,你们可要考虑好谁去谁留啊。”
宕狩和孙维业愕然相视,皱眉无言。
宕狩挠挠头道:“林兄,你该不会是又玩考验这一套吧?”
林浊江耸耸肩道:“这不是我考验你们,是天意考验你们。”
宕狩沉默良久,咬牙道:“如此,便让孙师兄跟林兄去吧!”
孙维业摇头道:“不!还是宕狩师弟去!”
“不!孙师兄去!”
“不!宕狩师弟去!”
“不!你去!”
“不!你去!”
“……”
林浊江看着二人似真似假的真情流露,摇了摇头,这两个人真是闹着玩似的,真有趣,他笑道:“别争了,抓阄就好了。”
二人便沉默了下来,心虚的对视一眼,彼此推拒,显得品性高洁,得林浊江青睐,可看林浊江神色,真是看穿了一切的模样,如何不心虚呢?
便在这时,有一群人走入客栈中,呼喝着要来一些酒菜,然后大快朵颐,并议论纷纷。
“那些逆种,欺人太甚,占我城池,欺我天下无人,我们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有人狠狠饮了一口酒,一拳砸在桌上,菜盘蹦起,掉出几块肉,忿忿不平。
“那些逆种也是厉害,手段高明,我们若是学来,道法必能更上一层楼!”
“今次圣王亲自坐镇,我等群雄涌聚,必能屠戮逆种,摄魂夺魄,夺取秘法!”
“届时,我等皆会修为大增,圣者突破桎梏,打破虚空,进入天外天,永生不死!”
“如此一说,我真是气血上涌,热血沸腾啊,”
“快些吃!吃完赶紧上路!”
那一桌之人展现出了惊人的扒饭速度,不过片刻,桌面已是一片狼藉,酒肉饭菜风卷残云,一扫而光。
这边言语交谈,嘈杂热闹,林浊江、宕狩、孙维业三人都竖起了耳朵,一字不落的听入了耳中,然而面色凝重,彼此相视。
宕狩瞪着林浊江,脱口而出道:“林兄,去不去啊?”
“去!当然去!不去不是男人!”
这话是那桌之人说的,拍案而起,目光凌厉扫来,大声道,“堂堂铁血男儿,焉能不去驱逐逆种?三位兄弟,一起吧!”
林浊江三人愕然相视,什么情况?这就被捆绑了?
宕狩朝林浊江眨眨眼,有问询之意。
林浊江犹豫起来。
那人一个箭步到了近前,双掌按在桌上,盯着林浊江,肃然道:“兄弟,一起屠杀逆种,此等盛事,各方精英齐聚,乃是难得的磨砺蜕变机会。”
林浊江三人又面面相觑。
那人十分高大,身形健硕,面有胡渣,说话也是大嗓门,粗声粗气的,眼睛瞪如铜铃,非常凶恶,对林浊江道:“你是主事之人?!随我一道走!我苏海天必定保你性命!”
“苏大哥,这三只病猫,邀去干嘛?渣渣一团,送菜呢,不够逆种一口吃的。”
那桌五人起身,纷纷出言。
“就是啊,苏大哥,你保他们性命,我们怎么办?”
“逆种可不是异兽,逆种又狡猾,战力还高,非常厉害,苏大哥说要保他们性命,这不是忽悠人吗?”
“苏大哥,咱们走吧。”
苏海天瞥了众人一眼,破锣嗓子喊道:“这位兄弟犹豫是否要去响应圣王号召,显然有击杀逆种之心,这是男人热血,与我们意气相投,如何能视而不见?我们自当相帮,替这位兄弟定下决心。”
“说得好!!”
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吼叫。
众人仰首望去,见到了二楼围栏边站着几道身影,为首一人是粗衣麻布的中年女子,头发上插着木钗,手提宝剑,目光如剑,眉宇如刃,竟然极有气势。
众人愕然望去,那中年女子便一纵而下,对林浊江道:“是带卵的男人就去一趟荆井城!”
好嘛,若是不跟着去,就是没卵了?这不去都不行了。
几道身影纷纷纵下,来到中年女子身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较为亲近中年女子之人是一个年轻女子,面容貌美,有几分像中年女子,不言自明,这是中年女子的女儿了。
苏海天望去,眯眼道:“你是铁寡妇朱瑜?”
“苏兄,好眼力。”朱瑜拱手,目光锐利,笑道,“同行去荆井城吧!”
“好极,好极!”
苏海天大笑道,“在下最欣赏铁寡妇了!”
“那就成婚啊。”宕狩嘴贱,嘀咕了一声。
几道锐利目光瞪向了宕狩,凶神恶煞的。
宕狩急忙捂住了嘴巴,大眼睛乌溜溜转动,一副做错事了的小孩一般。
大眼睛乌溜溜的,仿佛会说话。
“你这厮,胡说八道,我拍掉你的狗牙信不?”
长得像朱瑜的少女走到宕狩身侧,目光冰冷,剑鞘指着宕狩。
宕狩连忙点头道:“我信……我信……”
林浊江起身道:“苏大叔,你的一番言语真是振聋发聩,令在下深受启发,简直是醍醐灌顶,发人深省!在下对苏大叔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如大坝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宕狩和孙维业对视一眼,久久无言,这话听着耳熟,而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真是甘拜下风啊。
苏海天沉下脸来,对林浊江呵斥道:“小子!小小年纪便不学好,哪学来的溜须拍马言语?听了让人想吐!”
“……”林浊江神色一僵,不知所言。
宕狩与孙维业相视一眼,捂住了嘴巴,差点笑出声来,忍不住啊,难受得很。
林浊江被人训斥的样子,怎么就那么好笑呢?
“这人满嘴花言巧语,一看就是花心大萝卜,绝对不是好人!”
铁寡妇之女瞪着林浊江,冷哼道,“苏大叔,我建议不带这厮一起走!”
苏海天挥手道:“不行!这样的年轻人,我若坐视不理,岂不是眼睁睁看着他走入歧途?这我不能接受!”
这人还真是爱管闲事啊。
林浊江道:“苏大叔所言甚是,我跟苏大叔去一起去荆井城。”
苏海天满意点头,拍手丢下银钱,挥手道:“这一餐,我做东,咱们走!杀逆种!”
“杀逆种!”众人热血沸腾,举着兵器呼喝出声。
一群热血武人、修道者浩浩荡荡而去,林浊江三人汇入了队伍之中。
宕狩向林浊江传音道:“莫瞧这些人意气风发,过不多久,便要化作枯骨了。”
林浊江怅然点头,内心莫名空落落的,这些鲜活生命,或义气,或热血,或豪情,或心善心恶……最终都是鸡蛋碰石头。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恐怖战力不知凡几,若是四方云动,大教派高人出动,小天地如何能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