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且慢!”
钱裕庚见武拓烬有异动,便喊了一声,武拓烬微微抬起的手掌放下。
“孩子们不懂事,道友不必计较。”
钱裕庚笑呵呵言语,十分客气,令那些年轻人们纷纷皱眉,一个国师该有的威风霸气呢?
虚空扭曲,众人回到了国师府的后院,有人尚不满意,张口要喊,被钱裕庚呵斥道:“无知小儿住口!大仙师本事通天,岂是尔等小儿可揣测的?喊打喊杀,你们要杀谁呢?蚍蜉撼树!”
那年轻人被国师骂得哑口无言,也知晓国师如此必有因由,便闷闷的,不说话了。
瞧瞧天色,竟然已经过了一夜。
钱裕庚便笑道:“恍然不知已一夜,诸君都饥肠辘辘了吧?我已吩咐府上厨师备了宴席,都一起用了饭再走吧。”
林浊江急道:“国师老爷,我赢的宝钱!”
钱裕庚知道躲不过了,便爽快道:“乾坤袋打开。”
林浊江便急不可耐的扯下腰间乾坤袋打开,钱裕庚一指点去,一颗颗灵石飞落进去,心中一杆秤,称着元数,分毫不差的落入林浊江的乾坤袋中。
林浊江仔细感应了一番,连声拱手道谢,勒紧钱袋绳子,又拍了拍,心中欢喜,无比踏实,真想说,下次再来。
钱裕庚命人给斗法时受创,衣衫破裂的几人取了几件干净的衣裳,而后先去了宴席,并让人守候更衣之人,待众人更衣后,再领去宴席。
林浊江也在其中,武拓烬便要等,被人指桑骂槐一般说是老奶妈,寸步不离不断奶的娃儿。
武拓烬便施了一些小手段惩戒那人,却被钱裕庚暗中拦下,二人便暗戳戳争锋相对,斗了几场。
武拓烬最终还是等了林浊江一起,而后去到宴席,吃吃喝喝,毫无顾忌,席间大快朵颐。
有人暗讽过武拓烬而安然无恙,宴席间,大家便开启了暗讽模式,武拓烬招呼林浊江吃快些,待饱食之后,武拓烬便使出浑身解数,开启群攻模式。
钱裕庚阻挡不跌,双方暗斗,却终于因为能量冲击,掀翻了桌子。
众人愕然相视,看着翻倒的食物,面颊狂抽。
“国师,这是怎么回事?贵府不可能闹鬼啊……”
一个直肠子、急性子的家伙朝钱裕庚喊道。
说话间,身旁一人忽然倒下,阵阵抽搐,口吐白沫,两眼上翻,犹如中邪一般。
那急性子家伙惊呼道:“糟了!国师府都闹鬼啦!”
“住口!”钱裕庚呵斥那家伙一声,环视一圈,骂道,“一个个屁点本事都无,却一个个都是长舌妇一般,滚滚滚!都滚!哪来回哪去!”
众人呆住了,怎的如此?说翻脸就翻脸,国师也不能这样啊。
长舌妇……谁长舌妇了?说点难听话恶心人罢了,谁不这样干啊?
国师似有发怒征兆,大家都不敢怠慢,灰溜溜走了,那似中邪的家伙也好了,起身便抢在众人之前跑了。
“潋心和渝儿留下!”
许潋心起身要走,钱渝相送,耳畔就传来了钱裕庚的声音。
二人留下,惊疑望向国师。
武拓烬起身朝钱裕庚微微抱拳,淡然道:“多谢国师款待,俺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钱裕庚双手拢袖,放在桌上,笑道:“道友且慢,老夫刚得陛下口谕,请道友入宫一叙。”
武拓烬吓了一跳的模样,断然道:“绝无可能,来贵府已经是冒了天大风险,谁知道皇宫里有什么恐怖大阵,若还有通天境的人物,我可是有去无回了,否则只能答应你家陛下,替他卖命才能出来了。”
钱裕庚眯眼道:“怎么?道友怕了?”
“怕,怕得要命。”
武拓烬的干脆回答,令钱裕庚始料未及,却觉得是情理之中,他想了想,目光忽然冷冽,一字一顿道:“我若要你非去不可呢?再说了,这是陛下的命令,违令者死!”
武拓烬叹了口气,戚哀道:“也好,反正我也活够了,早就想死了。”
说完,一提林浊江,腾纵而起。
天空忽然现出一片黄色幕布,犹如天幕落下,向武拓烬笼罩而下。
武拓烬一拳击出,虚空激荡,犹如波纹散开,幕布嗡嗡嗡作响,继而被武拓烬打得深深凹陷,在高空俯视而下,便看到黄布有一道尖锥状物高高凸起。
一道身影落下,一掌击在那道凸起之上,却是与武拓烬对了一击。
凸起急速复原,那身影继续急坠而下,穿过了黄布,便看到武拓烬已经落到了地上。
“看来还是免不了一场大战啊。”
武拓烬一招袖里乾坤,将林浊江收入袖中,目光冰冷,便要爆发。
上方身影飘然而下,口中喊道:“道友何必如此?朕此来并无恶意。”
武拓烬愕然,来人竟是当朝大泉皇帝?
钱裕庚从主座起身,微微拱手道:“陛下。”
“国师,哈哈……”
大泉皇帝大笑,上前拥了钱裕庚一下,“国师辛苦了。”
“陛下才辛苦呢。”
席间的钱渝和许潋心面面相觑,竟然是陛下亲临,这下可热闹了,不知还有谁来了,能否镇杀了那粗糙汉子。
林浊江待在师父袖中,飘飘摇摇,难以站稳,便趴着探头去看,见到大泉皇帝的模样,中年模样,身着白内衬,黄长裤,身形修长,下巴有长须美髯,上唇两撇小胡子,面颊瘦削,目光炯炯有神,顾盼自雄,当真是威风凛凛。
据说大泉皇帝都在位两百多年了,是神仙人物,熬死了两任太子,如今太子是一位三十来岁的汉子,筑基境修为,也就是摆设罢了。
当然,大泉皇帝厚待太子,给了许多权力,相当于一位朝廷大员,太子对此已是满足,可不敢奢望皇位。
若真要这个皇位,除非当今皇帝被人所杀,倘若如此,以大泉国师的能力,大泉也就该改朝换代了。
大泉皇帝看向武拓烬,张开双臂,豪气干云道:“道友为我大泉效命如何?国之客卿,为国卿,余事既往不咎。”
武拓烬眯眼道:“既往不咎?如何既往不咎?我又有何过错可咎呢?”
大泉皇帝道:“侵扰仙门。”
“嘿嘿,待会还得暴打皇帝陛下,这罪该是罪无可恕了吧?”
武拓烬冷笑一声,狠狠朝大泉皇帝吐了一口唾沫,唾沫如钉,竟有呼啸声。
大泉皇帝皱眉,一旁的钱裕庚一拂长袖,将唾沫打得烟消云散。
大泉皇帝冷声道:“道友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敬酒吃多了,早已腻歪,二位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
武拓烬扭了扭脖子,露出狞笑,向大泉皇帝勾了勾手指。
大泉皇帝眯眼,杀气腾腾,一旁的钱裕庚轻咳一下,幽幽道:“凡事可商量,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呢?”
“哈哈哈哈……正是正是。”
大泉皇帝忽然哈哈大笑,令人捉摸不透,一招手,天空黄布落下,缠绕其躯,却是化作了黄袍。
“我大泉的大仙师,可不是威逼利诱而来,都是志同道合的道友,为天下繁荣,为苍生立命,为大道之行!”
大泉皇帝神色傲然,气度不凡,令人折服,言语间透出的大气磅礴,刚强正气,令人折服。
武拓烬眯眼冷笑道:“闹哪样呢?还不是威逼利诱?眼见利诱不成,便又威逼,效果不尽人意,便谈志同道合,你们够了啊,我看起来像猴子吗?耍着玩呢?”
大泉皇帝神色淡然,笑而不语。
大泉国师坐下,双手继续拢袖置于案桌,似是累了,骨头软趴趴一般,趴在桌上,幽幽道:“道友,莫急。坐下说,实不相瞒,我们并未起戏耍之心,乃以诚相待,只是道友心急火燎,事事求急,有些言语来不及说,不吐不快,故而不甘,因此阻拦,如此而已。”
“我不信。”
“喏,总是如此。”
大泉国师摊摊手,摇头道,“我们管理一个国度,疆域广大,若非不得已,并不愿意得罪一个大仙师,尤其是来历有些不明了的大仙师。”
“凡事皆可商量,我们只想与道友谈谈一些事,天大地大,大泉与大业也只是天地一隅。广阔天地间,我们也曾远游,见识无数能人异士,晓得一些大仙师,如今对道友好奇,也并非要刨根问底要知底细,只是谈天说地,论论道,如此而已。”
“此外,还得请道友不要再在大泉疆域堵山门,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在大泉国师说话间,大泉皇帝与国师挤到了一张坐席上,国师便起身让座,被大泉皇帝摁了回去,二人并坐,这一幕,让钱渝和许潋心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