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时付森淼收到安阳发来微信,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归。
在付森淼的围追堵截之下安阳最终选择回归,但这一次的回归似乎无可奈何的成分要多于迁就退让,付森淼知道她的私心已将安阳的精力消耗殆尽,安阳如今还愿意随着她,或许就如同小枫所言,是不忍而不是不舍。
付森淼整理完手上的工作提前下班回家,她在回家的途中想着见到安阳之后应该如何表示,待付森淼用钥匙将房门拧开时她看到的是,客厅里摆放着的土特产和包装精美的礼物。
“你回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好去接你啊,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你晚上想吃什么出去吃还是在家吃。”
“哦,给阿姨柯姐她们带的当地特产,其余的你看着办就是了,吃什么都行,我刚才去超市买了点菜,我去做,你休息吧。”
安阳说话间从沙发起身,而后直接越过付森淼进了厨房,安阳进到厨房做饭,她语气平和的同付森淼对话,看外在的样子安阳还是和以前一样,但那种淡漠的眼神、那疲倦的身影预示着她已力所不及心力不足。
饭菜摆上桌她们面对面对坐下来,付森淼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一口口喝起来,在她喝了两杯之后安阳按住了她去拿酒瓶的手。
“喝点可以了,再喝该多了。”
“安阳,你知道么,我有多想醉生梦死一场,你知道么,人有时候活的太清醒,既糟心又遭罪。安阳,最后一次,你再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一定跟你好好过日子,我要是再对你不好我出门被车撞死,我天打雷劈,我……”
“你说这些做什么,别说了。”
“安阳,我……”
“森淼,我求你别再说了。”
那天晚上付森淼借着酒劲跟安阳坦白了她的顾虑,安阳一直听着没有言语,直到付森淼去拉她的手时她才有所反应,安阳手指冰凉就连掌心也没有热度,刚被握上的手指在下一秒立即抽离,随后付森淼听到安阳压着嗓子说:“阿姨和柯姐那边我会过去解释清楚,不会有损你的形象。”
付森淼想她要不要做到这样,要不要自私到为了维护自己在父母以及柯枫心中的形象,迫使安阳极度妥协。付森淼,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现在的你还认识这个自私自利虚情假意的人么,还认得么。
在安阳面前的付森淼不再是那个父母和朋友眼中做事稳重、心思细腻、善解人意的女人,她拧巴的她自己都无法理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在安阳这里付森淼就感觉心里有底,只要她开口索求安阳必然不会无动于衷,即便安阳对她冷淡不想理她,付森淼还是感到踏实心安。
安阳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后来被付森淼给家人和朋友们瓜分了,她们会在收到礼物之后记下付森淼的好,将买来物品的安阳忘得一干二净。周六晚上付森淼同安阳去付妈妈那边吃饭,虽然整个晚上付妈妈都在数落付森淼,但她们谁都能听得出来妈妈口中的数落带着维护的意味。
付妈妈的数落加上安阳的解释,也彻底洗清了付森淼逼安阳远走的嫌疑,吃饭时付妈妈开口对安阳说了句:“我的女儿我了解,她不是不讲情理不论是非的人,以后你办事情也得多方面考虑考虑,毕竟两个人过日子总不好一个人做决定。”
那天安阳抽了差不多大半夜的烟,付森淼渐渐的察觉自己似乎在很多方面都忽视了安阳的感受,她在面对柯枫时的隐忍,在面对自己父母时的谦顺,在面对自己朋友时的友善,在面对自己时的忍痛撕扯。
安阳现在忙得几乎见不到人,她的着装也开始变得正式职业,她穿上了付森淼一直很喜欢的系列服饰,看着她身穿西裤衬衫外搭大衣的样子付森淼不禁恍惚。她似乎在那一刻才真真切切看清安阳的容貌,看清她眉尾的黑痣,看清她鼻尖的挺巧,看清她黑白参半的发丝。
昨天付森淼站在安阳公司楼下给她打去电话,她问她在哪里问她能不能回家陪自己吃饭,安阳在电话那头说自己忙的抽不开身而后挂断通话,付森淼仰着头看着高耸的办公大楼傻笑,笑自己愚蠢。
她对着高耸的大楼办公大楼说,安阳,我后悔了,后悔醒悟得太晚后悔没有抓住你的手,但我不后悔遇到你,不后悔对你说留下来不要走。
夜幕的灯光下将付森淼身后的影子照的斜长,她开着车缓速在宽阔的马路上行驶,在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路口,她看到了站在路灯杆下抽烟的安阳。
转天在办公室里李经理和于经理一起过来,同付森淼汇报关于营销活动的进展情况。
“付总这是策划部还有设计部和市场部那边拿来的文案,您看您是先过目还是等着开会的时候直接汇报给英总。”
“拿给王总好了”
“王总说他拿不了主意,说是您的眼光堪比英董的标准”
“放这吧,让吴宇过来,储配经理培训定在这个月二十五号,再有告诉王总以后这些文件不要往我这拿,在送过来我就丢掉。”
处理完工作上的烂事后付森淼开车过去安阳公司找她,整个月下来她们也就碰到过三五个照面,日子若是在这么过下去早晚是要完蛋的,付森淼可不想孤独终老更不想失去那份温暖。
付森淼原以为她应该看到的是安阳繁忙或是伏案工作的模样,可实际情况是办公区里围坐着一群年轻的小姑娘,她们正吃着披萨围在安阳身边跟她说笑,有几个更是贴在她身上在跟她耍赖皮。
“付姐,你找安姐么。”出神时耳边传来小张的声音,她手里拿着水杯和苹果。
“你们平时几点下班,安阳现在还出去跑活么。”
“付姐,您还是自己问安姐吧,付姐,安姐为什么不愿意回家您心里没数么。”没好气的被小张怼了一句,她随后走到安阳身边附身跟她耳语几句,随后安阳扭头往门口的方向看来,然后起身朝付森淼走去。
“怎么到这来了,吃过东西没有。”
“还没,我下班直接过来的。”
“嗯,那走吧我去穿外套。”
等了几分钟之后安阳穿上外套走出来,而后同付森淼离开公司,她们在附近的餐厅坐下,安阳说吃过了付森淼也就自己点了份餐。
“今天公司里又扔给我一堆烂事,烦都烦死了。”
“嗯”
“我在英姐身边时间久了,有些人看不惯,处处给我使绊子。”
“嗯”
“英姐说让我辅助小英总做他的副手,你说我应该答应么。”
“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这么多年心口的憋闷没处说,付森淼看着安阳平和的面容,她好想跟她发发牢骚,待再要开口时安阳的手机有电话进来,听她说话的口吻应该是客户,吃完饭结账走人,在路上安阳给小张打去电话协调时间,而后又给化妆师打电话告知时间地点。
到家之后在安阳洗澡时,付森淼接了一通打给安阳的来电,打电话的人是韩陌寒,她约她出去玩,当陌寒听出是付森淼的声音后,她直接开口挖苦付森淼说她柔里藏刀,说她杀人不见血。
付森淼没告诉安阳她同韩陌寒的对话,也没提起这通来电,不过她想安阳应该会在对方那里得知通话的内容。清洗过后躺在床上翻身半压上安阳的身子,她没动,付森淼轻轻吹出的气息打在她的面容之上,付森淼想,这张脸,这个人,是我的安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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