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范淳跟谢处玄二人单独走到一处屋檐下耳语了片刻,二人便像是达成了共识一般走了出来。
范淳更是纵身一跃飞向了此时交战正酣的那群人中间。
“二叔,那范淳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幕雨对正走过来的谢处玄道,言下之意是在担心范淳在两人的交易中使诈。
“放心吧,他只是要一夜城的控制权。”
谢处玄神色淡然道。
“您答应了?”
谢幕雨有些吃惊,得到一夜城对于一方势力来说将意味着什么,这是个人都能看得到。
“我们要的东西,自始至终都只有那青鱼。”
谢处玄道。
“所以您真的把一夜城让给他了?!”
谢幕雨一脸的不解。
在他看来只要二叔跟两位堂主出手,此刻一夜城内的这些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这范淳的确是场内可以跟他二叔谢处玄较劲的人,但不论他身后的背景,单论实力谢处玄远在其上,那鹿牌最后肯定是他们的。
至于李云生,则根本不再他考虑之中,毕竟一个人再怎么强,也不可能是这一群人的对手,更何况还在他二叔谢处玄这种级别的高手在。
“这一夜城的确是一件宝物,但也是一件非常烫手的宝物,这十州有能力控制他的不超过三人,你就算拿到鹿牌得到控制权又如何?这根本不是我们这个级别的势力该拥有的东西。这范淳虽然实力跟为人都不怎么样,但他却是我们中唯一能接触到仙盟高层的人,这烫手的山芋仙盟既然想要我们就当是做个人情送给他们好了。”
谢处玄道这一番话说的入木三分,谢幕雨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而另外一头,范淳在一波接着一波疯狂冲向李云生的人群中高喊一句:
“各位能否听范某人一言。”
可这群人为了争夺鹿牌都已经红了眼,哪里还听得到他的话?
不过被无视的范淳并没有着急,只见他手掌一翻一面铜镜出现在他掌心,随即铜镜如一道电光般猛地飞射而出,化作一只脸盘大小悬浮于范淳头顶上空。
“诸位能否听我范某人一言?”
范淳手上捏了一个法印然后开口道。
随着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头顶那面铜镜忽然猛地一颤,一道薄薄的银色光华从铜镜中射出,将地面上的人群尽数笼罩其中。
随后范淳的这句话,被那面铜镜放大了十倍不止,直接在每个人的耳畔炸响,震得一些修者几乎当场昏阙过去。
顿时场内一片死寂。
“诸位,天马上就要亮了,这位朱兄弟的实力你们也见识到了,单打独斗我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再这么拖拉下去,恐怕我们什么都拿不到。”
范淳这次没有使用那面铜镜的能力,不过声音依旧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那你说怎么办?”
有人不满道。
这些年范淳恶名显赫,在场的众人大多都认识他,知道他身后的势力是仙盟,对刚刚那一下也就只好忍气吞声了。
“我这面摘星镜乃是一件太古玄阶法器,可以将它我受到的所有攻击如数奉还给对手,大家直觉对我施展合力一击,我便能用大家这合力一击之力杀了那人夺回鹿牌。”
范淳语气十分恭谦地解释道。
“我们这岂不是在给你做嫁衣?”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你夺了鹿牌,我们有什么好处?”
他这个解释一出,场内的修者们顿时骂声一片。
“你们都是聪明人,能控制一夜城的只可能是我仙盟,任何人想要染指,就是公然与我仙盟作对,好好想想昔日那些世家跟宗门吧?你们这些人大多吃喝过这些宗门的血肉,这些与仙盟为敌的宗门最后的下场你们应该很清楚。”
范淳语调一遍,他的话跟头顶古镜上散发出的银色光幕,如同一柄柄刀子插在场内这些人身上,令人不自觉地遍体生寒,但却偏偏没人敢反驳。
不过马上,他又语气一缓道:
“一夜城的主人只有一个,但是城内财宝却有很多,如果大家今天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可以将这其中的两成分给大家。”
此言一出,四周的修士们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范淳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他们也已经明白想要跟仙盟争夺这一夜城恐怖不现实,他们开始认真的考虑是不是要接受范淳的条件。
“两成,他少了,我们这么多人分两成,你得八成,还拿走了一夜城,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议论了片刻后,有人提出异议道。
“不少了,刚刚的典卖会你们也参加,一夜城典藏之丰厚可窥一斑,就算是两成也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范淳没有松口。
“两成实在太少,再怎么说也得六成。”
“这不可能。”
“五成,这么这几百号人五成都没有的话,仙盟也太霸道了点吧?”
众人开始跟范淳讨价还价。
他们完全无视了一旁的李云生,好似李云生就是那砧板上随时可以宰割的肉,并不急在这一时。
李云生面无表情扫视了一眼眼前这群有些可笑的人,再看了一眼悬在高空之上那面古镜,随后继续撑着伞往前走。
“天应该快亮了,随便你们怎么闹吧。”
他在心中暗道,只当眼前就是一场闹剧。
今晚他虽然杀了不少人,但基本上只是被动还击,并没想过要把这帮人怎么样,甚至一直在故意无视着这帮人的存在,哪怕他很清楚这里面很多人有可能沾染过他一些师兄弟们的血。
b的他,只想带着身边两个小家伙熬到天亮然后回城。
至于这些人的合力一击,李云生经过刚刚那一番接触,心里还是很有自信能够接下来的,至少以他现在行云步的身法,想要逃脱还是能够做到的,所以他对那面古镜并不是怎么忌惮。
就在李云生大概往前走了十来步的时候,范淳终于是跟那帮人谈妥了价码。
一时间法宝跟真元的光华,还有那一道道破空声出现在这原本一片漆黑的夜色中,他们齐齐朝范淳打出毕生最强一击。
而那古镜果真如范淳所说那样神妙,它将范淳收到的轰击如同水波一样荡开,然后尽数吸入镜中。
“姓朱的小兄弟,对不住了!”
范淳周身被古镜射下的一层银色光幕笼罩,眼神中满是贪婪地看着李云生。
李云生没有说话,而是以无形的枯荣剑气,在头顶跟地面各画了一圆一方,以纵横方圆剑在周身构筑了一重铜墙铁壁。
就算范淳古镜的这一击当真那般强力,他这一方一圆也可抵挡刹那,而他则完全可以利用这一刹那反击或者逃跑。
就在李云生画好一方一圆的下一刻,范淳忽然双手结印,头顶的摘星古镜瞬间散发出如同太阳板刺眼的光华,一道银色光华犹如实质一般从古镜中落下,将李云生笼罩其中。
被光柱笼罩其中的李云生整个人忽然愣住了。
“被骗了。”
他脑中出现了这三个字。
因为他发现那古镜中落下的这道光柱,并非不是在攻击他,而是在禁锢他!
在那光柱将他笼罩的一瞬,他只感觉周身在瞬间被上了几万把枷锁,根本没有办法动弹丝毫。
“对不住了小兄弟,我这是封山镜不是摘星镜,只能困人不能伤人!而且只会困住动用真元奋力抵抗的人,你若选择逃走或者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我这镜子还真的拿你没办法,哈哈哈哈……”
范淳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狂笑道。
他刚刚之所以那般声势浩大的跟那帮人讨价还价,完全只是为做戏给李云生看,让他误以为这真是一面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摘星镜。
这摘星镜可是仙盟至宝,他这种品阶哪里有资格使用。
“谢二爷你们还等什么,先杀了那两个小鬼!”
范淳大喝一声。
他话音方落,就见谢处玄手下的两个堂主,好似两头疯犬一般从天而降,朝着生花伞下的青萝跟北斗扑去。
浑身不能动弹李云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唯独一对眸子变得愈发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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