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色的星体,覆盖着百分之七十五的海洋面积,在浩渺宇宙中徐徐自转,当柔和的阳光洒入纬度东经80度时,亚洲大陆上那古老的国度印度迎来了又一天的早晨。简陋暗色的建筑群间,穿梭着黝黑的肤色,恒河寂静地流淌过这片大地。
难得假日,相熟的人们三五成群聚集在小吃店里,咖啡奇异的香气缠绕着充盈了整条街道。十点整。电视画面突然切到现场直播,吵嚷的街边顿时安静下来。声音如灰尘沉寂。
每一个印度人都在紧紧盯着电视机。此时,他们敬仰的总理阁下,出现在画面中。
“电视机前的印度人民,本人宣布从今天起,国家将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有证据表明,巴基斯坦在克什米尔边界囤积了重兵,甚至有部队越过了边界。据指示,国防部……”
电视里,总理一脸花白的胡须,正在国会进行演讲。战争的阴云笼罩在这个城市的上空,一双双眼睛关注着屏幕。
“国家领土不容侵犯!”总理再次重申,他站在台前,握紧拳头,脸上那坚决的战斗意志感染了在场的国会议员。大家纷纷起身鼓掌。随着震耳欲聋掌声出现的,却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白烟。
那团白烟犹如恶魔无声无息地出现,迅速笼罩住演讲台。总理的身影顷刻吞没其中。
“发生了什么事?”底下的议员们一阵骚动,纷纷掩鼻退后,生怕这烟有毒。而电视机前的民众亦面面相觑,不明就里。这番突发情况如一段舒缓曲中猛然插入的凌乱曲调,瞬间,所有人都陷入不安的观望之中。
白烟中,不见总理的身影,亦不闻他发出任何声响。
很快,一个厚重的休止符结束了这段音乐——白烟渐渐消失,演讲台重现眼前。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吃咖喱的食客拿着汤匙静止;理发师理了一半光头静止;追逐的小孩仿佛都成了木头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见。
不见了!——在千万双眼皮子底下,在眨眼的工夫间,没有任何征兆,没有可疑的东西出现,就在拍摄的镜头底下,总理不见了。
像化作那团白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的总理……凭空消失了!”
几分钟后,呆若木鸡的电视主持人才如梦初醒地惊呼,仿佛咚的巨钟一声敲响了混乱的序幕,电视机前的人们的神情方才由呆滞转向了无比的讶异。
镜头顿时摇晃起来,摄影师纷纷去抢拍那个讲台,而议员们像无头苍蝇一样进入了搜寻之中,现场陷入一片混乱。
然而,最终一无所获。
“这是一次突发事件。”现场中,一个女记者进行陈述,镜头里,她的大眼中充满了不解和恐慌:“一个非常悲伤的消息,就在上一刻,我们的总理在一片白色的烟雾中,离奇消失了……神,怎么会这样……”她仰望天空念起了梵语,哀伤地双手合十,闭着眼做起了祷告。随之,广告插播进来,这次的现场直播被硬生生终止了。
电视机前,只剩一群瞠目结舌的印度民众。
谁也没有注意到,镜头中,在那个演讲台上,赫然出现了一只白色面具。
“演讲台上印度总理离奇消失,尚无任何组织宣布对此次事件负责。”、“国会总脑无故失踪,毫无先兆时间诡异,”、“各国记者发来关于印总理失踪案的相关资料”……第二天,这个消息飞越了四个大洋,成为了各地报纸的头条。
几天后,新德里帕拉姆空军机场,一架湾流iv-sp安静停靠在一角。机舱里,一群身穿西服的人正紧锁眉头。这些人长着深邃的西方面孔,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张当天的《纽约时报》。而他们的西装口袋里佩戴的证件,一致地烫印着三个字母,f,b,i。
印度总理消失的新闻,是这次纽约时报的头条。
在fbi团队的对面,坐着另一群来自印度警方的交涉员。
“怎么样,有头绪吗?”带头的高级主管是个高大孔武的男人。他黝黑的额上,带有几滴焦虑的汗水,手足无措的神情证明他对这件案件的头疼程度。而让他再次失望的是,这些世界上最顶尖的破案专家也纷纷无奈摇头。
“哎!”主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走出机舱外,点燃一支烟。
这不是唯一一个破不了案的小组。这次突如其来的失踪案,比任何复杂难解的案件都让人焦头烂额,他们几乎请尽了世界上最顶尖的破案组织来协助此次案件。可,无论是他们,还是军情六处、fbi,国安局,都只能无奈地摇头。
“但是,我们发现一个线索。”忽然,fbi为首的探员从机舱里走出来。
“什么线索?”主管微微侧身,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神采。探员靠近他,拿出一组案发现场的照片,指出了那个被忽略的白面具。
“就是它,这个面具。”
“这个面具是犯人留下的。”高级主管其实心里早就纠结,犯人为何要留下一只白面具?这是否有着特殊的意义?只不过他至今没想出里面的奥秘。
fbi探员盯着照片,表情凝重地说。“实不相瞒。这次的作案形式,我并不是头次见识。”
“什么?”高级主管有些惊讶。
“我以前查案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例奇案。犯人作案速度快时间短,且手法诡谲,来无影去无踪,并喜欢在犯罪的现场,留下一只白面具。”
“那个犯人是谁?!”高级主管用力掐灭烟头,迫不及待。
“根据往昔案例,常用这种伎俩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隐之犯罪师。”
fbi探员说出了那如神一般存在的名字。
从没有人知道它的性别,年龄,名字。
亦没有人见过它的模样。
甚至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出现,又如何消失的。
它在犯罪师界是个传说。
人们只知道它的一点,那就是,它叫隐之犯罪师。
“日前,因各国对印度的总理失踪案持续高度密切的关注,这一离奇案件获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人们发现绑架总理的犯人很可能是……”
这条消息很快便出现在各个国家媒体的头版。
“的确是有趣的失踪案。”
八月的广州繁市,暑热未退,一家闲静的咖啡店二楼露天阳台,穿着亚麻白衫的齐木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报纸。
晴好的天气,阳光铺满他的眉梢。那张五官精致的脸上,却带着金属般的冷光。手中,一颗苹果鲜红欲滴,他慢条斯理地咀嚼着,汁液在口腔里溢出清爽的香气。
“隐之犯罪师?”
他的目光被头条标题所吸引,吃苹果的动作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接下来的报道。
这个厉害的犯罪师他屡有所闻。
即便当初扑克牌首脑joker想招揽它也不得其法。它的存在,像空气一样神秘。
因此,报道里对这个犯罪师的描述寥寥无几,人们实在无法获得有关它的更多资料,只能将话题转移到别处——印度和巴基斯坦的紧张局势越演越烈。有鹰派倾向的在野党议员义愤填膺地指出幕后主使一定是巴基斯坦,为了救出总理,就必须发动战争,以此显威;而另一方面,鸽派的执政党以党副主席沙鲁克为首,呼吁大家一定要冷静对待,查出事实真相之后,再做商论。这个离奇的案件,成为压在弦上的最后一根羽毛,推进了矛盾的全面爆发。
一旦爆发战争,那必将生灵涂炭,家园尽毁,又会有多少人无家可归呢?
齐木眉头紧蹙,眼睛如石头般沉静。
他痛恨犯罪,战争是最严重却又最畸形的罪行。很多时候,它没有所谓的正义。那些强大的国家所主张的正义,只是侵略别人的土地,掠夺别人的资源,摧毁别人的家园。
战争中,正义只是武力。这既可笑又可悲。
而我的正义,是保护一切弱者。
风,从远方吹来,卷起报纸的一角,孤单地散发着油墨的味道。二楼的阳台上,等到咖啡馆的服务生过来时,看报纸的少年不知何时不见了,只剩下那个吃剩一半的苹果,压在报纸之上。
孤身走在繁忙街头的齐木,完全不知道,一个可怕的阴谋,正如一张撒开的无形大网,罩在日光之下,逐渐收拢。而接下来,他的遭遇,将与那个古老的异国度产生交集。
他要寻找的那其中一份失落的笔记,此时正静静出现在新德里贫民区的一家屋顶上。
庞大的阳光倾泻而下,那个人穿着背心,安静地躺在摇椅上,云朵寂静地在头顶蔓延。四周是杂乱划破天空的电线,晾晒的衣服随风飘动,露出一大片向日葵盆栽。
这番宁静,这番舒适。
直到它突然举高双手,带着耶稣拯救世人的姿态,一本黑色的笔记出现在阳光中。
而它的手臂,露出一头狼的纹身。
狼,露出奸笑。
放置在墙角的木箱里,这时响起无力撞击的声音。
它回过头,笑着走过去。
它打开木箱。里面躺着一个身形略胖,五花大绑的男人。
“哦。差点把你忘了。来,今天的早饭。”
它从餐盘里拿出一个肉包,拔掉男人口中的布团。“今天的是咖喱肉包哦,希望能合你胃口。”它把肉包递过去,男人却不吃。
“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用英文问道。
由于蒙着双眼,他看不到狼的真面目。
“我是什么人,这个重要吗?”它冷笑。
“你竟敢绑架我?”男人怒斥:“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尊敬的总理阁下。”
它的话让男人有些震惊。他不可置信地说道:“既然你知道我是总理,你怎么还敢……”
“没有我不敢做的事。因为,我是隐之犯罪师。”
“隐之犯罪师?”总理对这个名词很陌生。但他记得他是在国会演讲的时候突然讲台弥漫起一团白雾,他就在那时候昏过去了。这么说,这个人是在国会绑架他的?!它竟能做到这么不可思议的犯罪?
总理定了定神,冷静问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绑架我?”
“我也是听命于人。好了,乖乖吃饭吧。我们不会杀你的。”
说完,它便将包子硬塞到总理嘴里,逼着他咽下去。
包子里放了安眠药。
看着总理渐渐昏睡过去,它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它果然听到楼梯里响起脚步声。
接收货物的人来了。
“这种破地方……”一个男人从楼梯口走出来,叼着名贵的雪茄,一脸嫌恶地观察四周。
“不好意思,就是这种破地方,所以才不会有人想到总理藏在这里。”它对雪茄男的态度并不算好。雪茄男感到被冒犯,却忍着不发作,悻悻拿下雪茄,走到木箱看了看总理。
“他还好吧?”
“能吃能喝,现在吃了药,睡着了。”
“日子过得还真舒服。要不是留他的命有用,我早除掉他了。”男人啪嗒抽了口雪茄,挥挥手,身后的四个保镖立即走过来,将木箱连人一起抬下楼。
雪茄男跟在他们后面,走到楼梯口时突然回头,盯着它问:“你真的不要一分钱报酬?”
它冷笑:“钱,对我没用。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我。”
“你到底要什么。”雪茄男充满好奇地问。
它慢慢说出:“隐之犯罪师的名号。”
莫名其妙的家伙。雪茄男心里嘀咕这一句,走进了楼梯口。
稍后,它站在屋顶上看着一辆搬家公司的货车将那个木箱和雪茄男等人一同带走了。
但,事情还没结束呢。它笑着说。
新德里富人区,一栋造型雄伟的豪华大楼不可一世地俯视着远处一大片落后的平民区。
它的主人是印度最有钱的男人。他叫艾曼,他的财富可以买得起半个城市。但他只在乎用金钱买不到的亲情。
“阿布,今天晚上,爸爸会回来跟你一起过生日的。”
这一天,艾曼从家门走出来,手中提着大容量的黑色fendi包,装着简约的服装及日用品。他叼着雪茄,卷曲的黑发下面一双深邃的眼。
“爸爸!”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孩,脚步匆忙地从门口跟出来唤他,光着脚丫子,脸上挂着几丝担忧。男孩继承了父亲的卷发和深邃的眼睛。这是他的儿子阿布。
“阿布,怎么了?”艾曼转过身,柔情看着儿子。“爸爸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回来跟你过生日。”他露出一丝俏皮的神情:“我已经给你准备好礼物了,猜猜看是什么。”
然而,此时此刻,礼物都不能使阿布快乐起来。
“爸爸,你今天不要出去好吗?”他迫切地看着艾曼,声音微微颤抖起来:“隐之犯罪师可能会对你不利啊!”
听到这话,艾曼微微一怔,摸摸他那头卷发:
“傻孩子,不会有事的。”艾曼轻声安慰他,“隐之犯罪师和我无冤无仇,他怎么会盯上我呢?而且,我今天和沙鲁克先生约过了有事情要谈,做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呢?”他看了看表,随即站起来“看,时间快要来不及了,爸爸先走了。”
“可是,他昨天发来了犯罪预告……”阿布不死心地劝阻父亲。
“没事的。”艾曼说着,钻上停在门口的劳斯莱斯,从车窗里看着站在门口送行的阿布,突然意味深长说道:“阿布,过完今天晚上你就十六岁了,要像男子汉一样活下去,知道吗?”
然后,他关上了车门。
希望那个犯罪预告只是个恶作剧……艾曼想着并示意司机开车,他不再看儿子,目光坚定地落在前方,可是尽管如此,不得不承认内心依然有种隐隐的不安。
“爸爸……”阿布站在门口,久久望着那辆限量版劳斯莱斯车型缓缓行驶在富人区的道路,仿佛这一别,就是永远。直到身边的年轻管家唤他的名字:“阿布少爷,我们进屋吧。”阿布这才转身朝门口走去。
那辆还没驶出去多远的劳斯莱斯车上,安静的车中异常刺耳地响起了手机铃声。
【来电不明】
艾曼看着手中的手机,心中莫名有种不安,但他还是接了起来。
“喂哪位?”
听到的,却是一阵阵阴森森的冷笑:
“嘿嘿嘿嘿……”诡谲的嗓音,犹如生锈的金属机器一样艰涩,一阵寒意悄然笼在艾曼的心头。
“你是谁?”他强装镇定地问着。对方的声线难掩变态般的剐杀尸体的快感:“我是隐之犯罪师……再见……哈哈哈哈……”
随着它放肆的奸笑声,一种无尽的绝望在电光火石之间来临,带着崩裂之势,瓢泼在艾曼的头顶……
“轰隆!”
爆炸的巨响一瞬间统治了整片天空。热量和火光疯狂地向四周迸射,车盖冲向半空,又重重砸下来。道路上的橡木长椅和环保垃圾桶被冲击波掀翻,附近房子的玻璃尖叫着碎裂,随之刺鼻的硝烟四散开来,伴随着难闻的焦味。车道上所有停泊的汽车都因为震动而发出疯狂的呜呜报警声。
阿布站在门口,扭头,看着那辆爆炸起火的汽车。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ii加长版。没有人能够比它更特别了。“不会的……”他一边颤声地说着一边逐渐瘫软在门口。绝望像一桶漆黑的墨,将他由头至脚,拖入黑暗之中。
那是他爸爸的车。
“爸爸!”他光着脚奔跑,脚底踩着滚烫的铁片和尖锐的玻璃,流出来的血把脚印烙在地上,那么鲜艳。要不是年轻管家跑过来抱住他,他已经冲进火里了。
“救救我爸爸!救救他!”阿布朝年轻管家哀求,可管家只是叹气。“少爷,太迟了。”
人已经死了。和几千万的轿车一起葬身火海中。阿布呆呆地坐在地上,脑海像一部故障的放映机,不断重播着刚才爸爸对他的笑。爸爸说:“阿布,要像男子汉一样坚强!”
可是,再坚强的人生,我也希望和你一起走下去啊。爸爸!
火还在燃烧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消防车从远方吵吵闹闹地开来。大火灭去,又来了许多的记者和警察,咔嚓咔嚓地拍着现场,人声鼎沸,震耳欲聋,那阵仗,似乎比湿婆的祭祀都还要热闹许多。
然而,阿布只感到被吵得头痛。
此时此刻,他失去了最亲爱的人。他流着泪,呆呆地望着车子在燃烧过后仅剩的焦黑躯壳,人们从里面搜寻到两具同样焦黑的尸骨,在犯罪现场,一切能认出原形的东西,仅剩一只烧焦的白色面具。
隐之犯罪师,是你干的!
阿布紧紧咬着牙,他的愤怒像一场永不熄的烈火,燃烧着身体。
黑夜淹没大地,从落地玻璃望出去,夜空披着寥寥数星。新德里这座城沉睡在一片静谧中。
“阿布,生日快乐。”
空荡的客厅里,一个声音轻轻地说道。那是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却只是冰冷,机械,毫无感情。阿布怔怔地凝视着跟前一部巨大的变形金刚——汽车人领袖擎天柱。它手持激光炮,双眼闪烁着红光,眺望星际。放置在它体内的录音机会在按下按钮后重复播放着父亲事先录入的声音。“阿布,生日快乐。”
父亲知道他一直有收集变形金刚的哀嚎,所以特别请美国好莱坞的特技公司帮他制作了这只两米多高的擎天柱模型。
它制作得十分精致逼真,只是每一个细小的螺丝钉,都染满了哀意。
“少爷,该用膳了。”年轻管家推着餐车走进来。
阿布没理他,只是抱着身体在发呆。失去亲人后的安静独处,别人不适宜闯入。管家深知这一点,轻叹一口气,又退了出去。
客厅里,悲伤像液体流动。“爸爸……”阿布望着这堆金属,泪水冲破囚笼,流过脸颊。就在不久之前,父亲还微笑着对他说:“等爸爸一起回来过生日,儿子。”
然而,父亲失信了。
现如今,这个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及这部用冰冷铁块制造的模型。
世界,如瞬间进入冰河时期。突兀的寒冷,绵密地缠绕住每一寸空气。阿布紧紧抱住身体,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冷,冷到入心入肺,冷到血液和眼泪的沸点都改变。
阿布倾着脸,慢慢贴上擎天柱那冰冷的身体,伤心地哭了起来。
突然,一团墨一般的黑色隔绝了窗台照射进来的月光,包裹住他小小的身躯。那是一个巨大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身后,铺天盖地压下来。阿布心里一惊,“是谁!”他猛然回头,却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他的眼前漂浮着一只白色的面具。像鬼魅。
“初次见面,我是隐之犯罪师。”白面具后面,发出一个充满磁性却诡异十足的声音。
愤怒很快代替了震惊。阿布从地上跳起来,无所畏惧地朝隐之犯罪师冲过去。
“是你杀了我爸爸!”
他要为父亲报仇。即便对方是人们谈之色变的可怕魔鬼。
“真是幼稚。”白面具发出类似嘲讽的笑声,身影弯下,再站直时,阿布已经捂着肚子,痛得在地上打滚。该死!他痛得冷汗迭出,心里真悔恨当初没参加学校的拳击社。班里那些男生嘲笑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时,他真的有种让人刮目相看的冲动。但他站在拳击社门口很久也没把申请表递交上去。
他怕疼,一直很懦弱。父亲经常告诫他,要活得像个男人。
可是他做不到,他连替父亲报仇这样的事也做不到。
“可恶!”阿布悔恨地挥起拳头狠砸地面。他多么恨自己。
隐之犯罪师又走到了他面前。仍然是那张无法呈现任何表情的白面具。
“你到底想干什么?”阿布恨得牙痒痒。
隐之犯罪师冷笑:“我要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过了很久,客厅里都没有声响。安静得过于诡异了。
年轻的管家忍不住再次推开门,“少爷。你还好吧。”他走进客厅,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少爷!”管家急切叫唤,冲到了客厅中央。四周空空如也,只有一部冰冷的变形金刚擎天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不停地重复着同一句单调的话:“阿布,生日快乐。”
而,阿布,消失了。
几天后,在新德里的贫民区,街道上充盈着印度传统音乐和美味的咖喱香气。
一排破落楼房其中一个房间里。
“噼里啪啦……”修长的手指敲击着键盘发出清脆的声响。电脑的荧幕白光,照亮了这所躲藏在城市角落里的阴暗房间。一个少年正盯着屏幕,头发柔软的卷曲着,皮肤显出常年阳光照晒的棕色。在他的身前,另一个人正坐在电脑椅上,双击鼠标,点开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面庞清秀的少年正拿着一张三好学生年级第一名的奖状,在镜头前笑得春暖花开。抓鼠标的人移动滚轮,随着图片的放大,少年的面容越发清晰。
“就是这个人。”手抓鼠标的人说。
“果然和你说的一样,那我们开始行动吧”卷发少年激动说道。
“好。”那个人也站了起来,与卷发少年四目相对。一张白色面具,挂在它的脸上。
照片里的那个少年,是整个计划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