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封有些微微泛黄,甚至还带着些许泥土的信件,夏云初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捂紧了拳头,接过信件。
“这次你就放心了,人都送信件回来了,肯定没什么大事,看把你这几天担心给坏了,小脸都瘦了那么多。”江雁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闻言,夏云初勉强笑了笑,右眼皮却不停的跳着,手指有些微微颤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撕开信件,上面也只有简简单单两行字。
“一切安好,三日内归来,勿念——夫昱南。”
还没等夏云初反应过来,江雁眼睛中微微闪光,笑眯眯的问道:“主子他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抿了抿唇,夏云初脸色有些微微苍白,薄唇微启,“一切都好,信上说三日内就能回来。”明明是好消息,可她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
纵使神经粗如江雁,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你这是怎么了,这不是好消息吗,难道你不想让主子早点回来?”实在是摸不透她的心思。
夏云初目光微冷,握着书信的手越来越紧,几乎让那张书信褶皱不成型,过了许久,她才轻声开口。
“信上所说一切安好,可为什么……不是他的字迹。”
说着,夏云初紧紧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她从来都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绝对不简单。
“什么,怎么可能不是主子的字迹,到底怎么回事?”江雁也有些惊讶,并不像是假装的,看来她和自己一样,被蒙在鼓里。
夏云初微微低着头,看不出表情,“不是说三天后回来吗,那时候就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管是什么原因,江昱南这一次实在是太让人担心。
无由来的突然离开,再加上这么多天的没有丝毫音讯,若是真出了事……
“老板娘,你先不要担心,我相信主子一定没事儿的,说不定只是太忙,所以让别人帮忙写了。”江雁轻声安慰,看着夏云初苍白的小脸,微微叹了口气。
闻言,夏云初苦涩一笑,别的她不知道,但至少江昱南这份心,是明明白白的……
浑浑噩噩过了一天,夜半时分,夏云初从床上惊醒,只听得院里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心中一急,随便披了件外衣,直接赶了出去。
一辆马车从后门偷偷摸摸进来,夏云初站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微微眯起眼睛,也许是太晚的缘故,并没有其他人发觉。
“快扶主子下来。”一片黑暗中,传来江远有些着急的声音。
是江昱南回来了!夏云初心中一喜,往前走了两步,却只感觉一阵劲风袭来,下一秒,脖子上便抵上了冰凉的匕首,浓厚的血腥味……
“住手,这是我家女主人!”就在危急关头,江远好容易凭借着微弱的月光,发现了被认为是盗贼的女人竟然是夏云初。
男人愣了愣,随即抽回匕首,有些抱歉的拱了拱手,“不好意思,失敬。”
夏云初勉强一笑,毕竟这么昏暗的天色,根本辨别不出人物,只是心中并不在意,可腿脚依旧软了软,方才那人可不是开玩笑,在那一瞬间,自己几乎能够感到浓重的杀气!
“老板娘,你先回去吧。”江远语气有些心虚,似乎在掩饰什么。
闻言,夏云初抿了抿唇,猛然惊觉,这么久的时间江昱南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不行,让我看看你家主人如今怎么样,否则谁都别想给我进这个院子!”夏云初语气坚定,让人不疑有他,这是上位者天生的威压。
“这……”江远似乎有些犹豫,毕竟江昱南曾经吩咐过,一定不能让夏云初担心,可是如今要是不说,按照老板娘的性格,定然不会让他们这么轻轻松松的进去。
夏云初眯了眯眼,语气有些微怒,直接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推开了江远,“你主子到底吩咐了什么,如今又怎么回事?”
抬眼望去,只见江昱南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衣衫,紧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早已经昏迷不醒,衣裳上带着淡淡的血迹,还能闻到血腥味。
不好!夏云初咬了咬唇,强忍住眼泪,“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主子已经没有危险了,只不过是伤势太重,还在昏迷之中,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若是夫人实在担心,不如先让主子回屋休息,之后的事情咱们明天再说。”江远忧心忡忡。
闻言,夏云初握紧了拳头,轻轻点了点头,眼瞧着江远和方才的黑衣男人将江昱南扶了进去,马车上再无旁人,心中一沉。
跟着两人走进屋内,江昱南被江远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饶是如此,两个大男人难免手脚粗糙,江昱南闷哼一声,似乎很是吃痛。
夏云初咬了咬唇,从旁边打了一盆水,拿起手绢沾湿,很是温柔的拂下江昱南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还有身上的灰尘。
这男人平时最爱干净,若是看到自己把青衫穿成如此,定然不适。
江昱南的呼吸逐渐平稳,只是在昏迷的时候依旧眉头紧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夏云初微微叹了口气,忍不住有些揪心。
关上门出去,夏云初才发现江远并没有离开,然而方才那个想要杀自己灭口的黑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没等她先开口,江远便抢先一步,“夫人,天色不早了,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等明天我再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冷笑一声,夏云初态度并不是很好,“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说出去接人,人没有接到也就算了,你们家主子还伤成这样,到底有多少事想瞒着我?”
“这……”江远一时沉默,他这张笨嘴哪里说得过夏云初,“并不是我不想告诉夫人你,而是主子昏迷之前吩咐过,要不然还是等他醒过来再说吧?”
如今江远才是最为难的。
前有狼后有虎,扔了哪一个自己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夏云初挑了挑眉,气势威压,“如今你是怕你昏迷的主子,还是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