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秘宫殿中的阵法机关千变万化,苏玉徽让蜈蚣引路当然不是想着能顺着原来的路回去,让蜈蚣探路,只是确定阵法的出口是在何处。
苏玉徽看的出来这无名宫殿中所布置的阵法十分玄妙,是阵中阵。
被琉璃丢下的宫墙是一处阵法;这里面的无名宫殿是处于阵法中的阵法,四时景象,轮回更迭十分精妙。
但是万变不离其宗,越是精妙的阵法其阵眼、入口、出口都在一个地方,那就是苏玉徽推开的那扇朱红色大门。
而那扇大门看似就在她的身后,但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苏玉徽可以确定若她返回之时推开这扇门,绝对不是出路,而是一条死路!
真真假假,苏玉徽已经被眼前精妙绝伦的景象所迷惑,但是跟随她进来的蜈蚣不会。
它能够凭借着灵敏的感觉,原路返回一开始的入口。
苏玉徽跟着那筷子长短的武功,见它向着大门相反的方向爬出去,心道一声果然如此!她也毫不犹豫,直接跟在那蜈蚣后面,竟直接凌空穿过了墙壁。
纵然早已听说过阵法玄妙无比,可是见状苏玉徽心中依旧不由一阵惊骇,回头的时候却见那哪里是墙壁,真实一座虚掩的威严的宫门!
纵然她师承月宫,见识过不少术门中的精妙术法,可是依旧不由得为这机关阵法所折服,不由暗中庆幸还好方才自己没有轻举妄动在没有任何准备下独身去探那沉香阁。
虽然进了这两重机关里苏玉徽侥幸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是这里的机关一重复一重,每一重都比一重厉害,那沉香阁处于中间的位置,苏玉徽怀疑里面定然是有第三层机关!
若真的进去,怕是没有这般容易脱身了。
不过这样一来,让苏玉徽对沉香楼阁中究竟藏有什么秘密越发好奇,她定要寻个机会一探究竟!
苏玉徽依照五行八卦的排列顺序没有费工夫就找到了出路,出了红墙的巷子,却见所有瑰丽的景象都已经消逝无影无踪。
却见此处一片荒芜,断瓦残垣中杂草丛生,与方才那琼楼玉宇,华丽瑰丽的宫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玉徽见天色日当正午,想来她离开并没有耗费多长的时间,但是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她却历经了四季轮回更迭,心中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小小的感慨了一番后,苏玉徽看着这陌生的宫苑与斑驳的宫墙,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她怎么回御花园!
宫中规矩森严,谁也不知琉璃将她带来了何处,若是胡乱走的话又闯入了什么禁地麻烦就大了。
苏玉徽正在毫无头绪的乱走着呢,忽然听到背后一个声音道:“姑娘可是苏家二小姐?”
闻言她回头一看,却见身后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宫女,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十分面善。
只是不管她看起来如何的面善,在这样荒凉没有一个侍卫的地方足以让苏玉徽心生警惕,她不动声色的向后挪了两步,面上却是一副困惑的天真的样子道:“姑姑认识我?”
那宫女笑道:“奴婢从心,是奉娘娘的命令来给二小姐引路的。”
听她这般说苏玉徽觉得可疑,皱眉道:“我……我不认识你家娘娘,我还是在这里等我侍女来吧。”
她是被琉璃带走的,碧烟现在肯定急坏了哪里知道她在何处。只是觉得这叫做从心的姑姑实在可疑,她宁可等枕流找到她也不敢随便跟人走。
从某些方面来说,苏二小姐算是被人坑的有心里阴影了。
见苏玉徽这般警惕从心有些为难,在此时距离二人不远处的假山后传来一阵轻笑,竟是男子的笑声!
那穿着月白色锦袍的男子从假山后出现在苏玉徽的面前,广袖长袍,说不出的风流蕴意。
含笑的眼眸宛若是一块上好的琉璃,在四月阳光折射下流光溢彩,倒映人心。
“殿下……”
从心姑姑的声音唤回了苏玉徽的理智。
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数月未见的赵泓临!骊山一别后听说她一直在忙着科举的事,已经许久都没见到他了。
数月的时间汴梁城的局势发生了许多的变故,只有眼前这个人依旧是一袭白衣干净的不染尘埃,眼神透彻一点都没变,还是那般的好看……
她向赵泓临行礼,脸色微红道:“六皇子您怎么在这里。”
赵泓临也许久都没见到她了,今日见她身着青色长裙,稍作打扮过的,更显得那眉目如画让人移不开眼。
他微微移开眼掩住眼中的百般情绪,嘴角带着和煦的笑道:“你不肯和从心姑姑走我只好现身了。”
见他这般说苏玉徽算是明白了过来,有些窘迫道:“不知从心姑姑竟是兰嫔娘娘身边的人,方才言语上有所得罪,还请姑姑见谅。”
从心姑姑面色和善,道:“不妨事,姑娘聪慧,行事谨慎些也是常理。”
一面含笑着打量着苏玉徽,眼带笑意,越看越满意。
皇子性格从小冷清稳重从来就没见他对谁上心过,今日皇上在章华殿设宴,皇子竟然破天荒的来后宫找娘娘帮忙,为了一个姑娘。
若说他对那姑娘没什么,从心都不信的。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见他这么些年孤零零的身边一个妻妾都没有她也急着的。
见他如今好容易有看的上眼的姑娘,且这姑娘眉眼生的好人又机灵,怎么看与自家皇子都十分般配,她自然是欢喜的很。
三人都知道这里并非是久留之地,便一面走一面说着话,却见从心含笑道:“待会儿奴婢亲自送二小姐去御花园。若别人问你去哪里了,你只消说误入了娘娘的芳汀宫小坐了片刻,旁的不能再多说了。”
宫中规矩严苛,西苑那一块是禁地。
就算苏玉徽没被发现进了那里,但失踪这么久被人问起行踪总归是件麻烦的事,若有兰嫔娘娘作证更好。
毕竟兰嫔多年与世无争,与宫中没有任何的利益纠葛,她的话分量十足,苏玉徽也不必担心温桑若会借题发挥了。
苏玉徽松了口气,连连谢道:“如此有劳姑姑了。”
从心姑姑暧昧的笑道:“此事是殿下吩咐,奴婢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听她这般说苏玉徽下意识看向赵泓临,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眼中有碎玉点点,宛若能让人沉溺其中……
他的眼,生的十分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