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赵肃与周蘅芜正在说着话,外面追痕回道刘武英和手底下的几个副将来了,蒋青风恰好无事,也跟着刘武英等人一同来靖王府。
再过两日赵肃便要同皇上前去骊山行宫,城中的布防自然是不能出什么差错,今日赵肃让他们来是安排在离开汴梁期间加派人手巡防的事,他欲将夔王府亲兵留在汴梁城中盯着天龙山庄,防止这期间有人乘机在你城中作乱。
见赵肃这般安排,周蘅芜不由得皱眉道:“你将亲兵都留在了城中,怕不太妥当吧。”
赵肃道:“这次前去骊山宫中禁军自当是要随皇上出城的,这个时候不留些人手在城中,在骊山那总归觉得不大安心。”
一旁的追痕担心道:“主子,要不我们带一半人手走、一半留在城中?”
未曾想到赵肃摇了摇头道:“不必,都留在城中,将暗卫们带上便可。”
见他主意已决追痕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紧接着赵肃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缓缓道:“届时都派些人手跟在苏玉徽身边。”
此次骊山之行,皇后又特意的点明让苏玉徽跟随左右,赵肃担心会有人对她不利。
周蘅芜也想到了这一层,便道:“此次前去骊山行宫苏玉徽跟着皇后在女眷那边,我们不大好能顾及到她那里。届时我让杜若多带几个武艺高的侍女一同前去,二人也好相互照拂。”
一旁听着二人说话的蒋青风闻言眉头微不可觉的皱了皱,道:“周小姐这次也去行宫?”
天龙山庄靥蛇一事尚且未曾解决,此次骊山之行,赵肃又将王府的亲兵都留在了夔王府,让他觉得事情没那般简单。
周蘅芜笑了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个疯丫头,这次骊山之行那般热闹,怎么可能会安分的留在家中呢。”
见蒋青风素日里阴沉着的脸微不可觉的沉了沉,周蘅芜坏笑道:“你若是担心她……不若此次也一同前去骊山?”
闻言,方才尚且有一丝波动情绪的蒋青风恢复到了素日里的死人脸,淡淡道:“随驾行宫的都是世家子弟,在下不过是大理寺区区一个师爷,如何去得。”
见他这般模样,周蘅芜眼中闪过了一丝可惜……当年,若非蒋家出了那样的变故,如今的蒋青风想来也是个鲜衣怒马的世家子弟,而非整日在大理寺与尸体打交道,阴沉沉的没有个人气。
虽然心中这般想着,但周蘅芜知道蒋青风的性子素来傲气,不喜欢别人同情,便拍着他的肩膀当笑道:“算了你不去也好,那里人多你不见得喜欢。再者说了我们都离开了城中至少要有人镇守,刘武英几个就是武夫,靠不住。”
刘武英等人嘴角抽了抽看着周蘅芜,周大人,虽然您如今是大理寺少卿但也不妨碍我们将你拖到小角落里揍一顿啊。
蒋青风不喜欢别人这般接触,默默的将周蘅芜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十分嫌弃的移开,没有说话。
待赵肃将城中的正事安排好之后,周蘅芜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笑眯眯的靠近了赵肃,脸上堆着笑,看起来一脸谄媚的样子。
赵肃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离他远些,淡淡说道:“有什么事便就直接说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周蘅芜当做没看出赵肃眼中的嫌弃之意,笑眯眯的说道:“我听说此次前去骊山行宫赏花,皇室还特请了画圣叶兮清前来。你若是有机会,能否替我引荐引荐。”
虽然赵肃是武将出身,文墨并不精通,但到底是皇室子弟,君子四艺中犹善丹青之术。
闻言,就连他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意外道:“画圣叶兮清?皇上怎么请到他了?”
此人号称丹青国手,但是行踪飘忽不定,寻常人想见他一面都极难,他流传于世上的画作极少,就连皇室中也不过珍藏一两幅而已。
这样一个人,如何会受皇室之邀前往骊山?
冉冉青烟下,苏玉徽素日里令人冷静到生厌的面容终于有了变化,许是被她的话所诱导,那一双清澈机敏的眼眸,此时带着几分茫然之意。
安敏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隐秘的笑容,真是愚蠢啊,已经败在她手中一次了,竟然还会上第二次当。
她扶了扶斜插在鬓边的鸾鸟步摇,她如今是太子的良娣,位同侧妃,腹中怀的是太子的嫡子,就算她因为是异族出身,太子妃的位置暂时落不到她的头上,那么皇后的位置她是志在必得的!
至于眼前这个人,苏玉徽也好安羡玉也罢,知道了她太多的秘密势必要除去!饶是她在如何的聪明,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太子府对她动手!
“真是愚蠢啊。”安敏冷笑着道。
她方才要唤人将苏玉徽给扶下去,却见原本一脸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的苏玉徽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顺手将手中的茶水泼向了那麒麟香炉中。
安敏不妨她竟然清醒了,呵斥道:“苏玉徽,你这是做什么?”
方才有些失神的眼眸又恢复到了素日里的清澈,看着那麒麟香炉冉冉升起的青烟,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那一双眼却冷的渗人道:“这香里面有问题?”
那冰冷的眼神看得安敏不寒而栗,左腕被苏玉徽狠狠的扣在了手心,看似没用多大的力气,但安敏却怎么也抽不出来,有些狼狈道:“你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你快放开本宫。”
左腕被苏玉徽抓在手中,痛的快要断了一样,看着苏玉徽那清冷无波的眼,安敏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只得道:“本宫是太子的良娣,你若不放开就是以下犯上!”
苏玉徽冷笑一声,放开了安敏的手道:“以下犯上? 安良娣,你在香炉中下药,故意引我到此又有何目的。虽然如今我比不得良娣身份尊贵,但也是朝中重臣之女,此事传开,于良娣也无益处吧。”
安敏揉着自己的手腕,那细嫩的皮肤看不出任何的痕迹,但骨头像是断裂一样疼痛,她脸色有些发白,但方才略显慌乱的神情又恢复了素日里的镇定道:“二小姐口口声声说这香有问题,可有什么证据?”
那个人说过,这个香寻常人看不出什么问题的,所以她敢在自己的院子里动手,未曾想到……苏玉徽竟然没有中招!
她是如何知道那香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