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许易腾身而去,叫了章季高来,一番吩咐后,章季高迅速将他引到了稳定的星空航道入口,许易也不理会还有千言万语要交待的章季高,直接腾空而去。
许易在星空航道内飞腾了不过两个时辰,忽地,整个星空航道崩碎开来,许易被恐怖的乱流卷着,四散飘飞,他赶忙祭起魂罡护罩,却依旧控不稳身形,身子随着一道乱流在星空中飞速飚进着。
恐怖的乱流,简直要聚成星空风暴,以许易魂罡之强,亦撑得摇摇欲坠,艰辛不已。
他随着乱流不知飘飞了多久,忽地,眼前一亮,便见一根巨大的玉柱破空飞去,那玉柱一端莹白,一端血红,随着玉柱划空而过,身后卷起滔天星空风暴,而许易所在的乱流不过是那星空风暴的一角。
轰,一道剧烈的光波爆开,仿佛太阳在极地爆炸了,那一瞬,许易的眼睛仿佛攒进了钢刀,一下子瞎了。
光波爆开后,不过十数息,星空风暴忽然散开,乱流也随着而散,许易依旧不敢睁眼,静静漂浮在星空中,他忽然想起那玉柱是什么了,那是断指,是那枚断指。
一定是敕神台出现了异变,无束缚这断指,这断指破空而去,撞开了这笼罩在天桓星域的护罩,一定是这样的。
念头未落,许易沸腾的心绪忽然安静了,眼睛有些发酸,鼻子堵住了,一种无比玄妙的感觉,从他心底的某个角落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他仿佛是离家多年的游子,忽然归乡,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这种感动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他方才擦干眼泪,喃喃道,“这是生灵印记么,无尽生灵便始造于这鸿蒙开辟绵延至今的玄黄世界?出来了,我终是出来了。”
念头及此,他想起了荒魅,“老荒,拿个主意,东南西北,咱们向……”他才发现荒魅也泪眼朦胧,这种强大的生灵印记,令许易不知说什么好。
“你问我,不如问那五位帝君,老子难得有些情怀,别吵老子,老子要静静的感悟一会儿。”荒魅蜷进了窝中,再没动静儿。
不得已,许易只好分出本体雷婴把持四色印,他化作赤炎雷猴激发四色印空间,跃入光门,不多时,便将五人带了出来。
不出预料,那条金色光鞭还是没有任何被分解的征兆,五大帝君也依旧昏昏而睡,没有苏醒的迹象。
许易无可奈何,只好拖了五人,在星空中漫游,这一漫游,便是十个昼夜,竟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曾遇见,着实辛苦不已。
终于在第十日上,五大帝君苏醒过来,见得自己所处的世界,无不惊诧莫名,皆直愣愣地盯着许易。
许易道,“你们猜的不错,我的确带着你们脱出了天桓星域,许某向来言出必践。”
许易此话一出,五大帝君先是怔住了,忽地,疯狂地咆哮起来,即便是气质如兰的秦广帝君也激动地大声呼喊起来,数百年的压抑,岂是一朝能够泄进的。
楚江帝君向许易抱拳道,“许兄先有救命之恩,后有胜过救命之恩的渡厄之恩,大恩无以为报,许兄受我一拜。”说着,楚江帝君便要拜倒,却被许易死死拦住。
便听许易道,“诸位言重了,我带诸位出天桓星域,不过是兑现承诺,是咱们谈的买卖的一部分,诸君助我成就雷婴,我带诸君出天桓星域,本就是先说好的。诸君若是真想谢我,不如想想咱们往哪儿走,不瞒几位,我已带着几位在这茫茫星域折腾了八千万里,现在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寻到。”
许易话音方落,五人齐齐滚下泪来,许易先是一惊,继而明白这几位的生命印记发动了。
就在许易以为这几位沉浸片刻,便能恢复,忽地,五人气机大盛,周身流光溢彩,灵台处漂浮出一道清影,霎时间,那清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着,原本朦胧的影子也渐次清晰、分明起来。
异变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五大帝君灵台处浮现的清影化作一个健硕的周身冒光的婴孩,跃入了灵台之中。
“遮没这就是地婴?”许易奇道,
秦广帝君道,“正是如此,我求之百五十年不得,今日借许兄的光,终于圆梦,此恩妾不敢忘。”
食野帝君桀桀笑道,“自今往后,正是天高海阔,再无人束缚得老夫。”说着,摇身一变,化作一个阴气沉沉的老者。
“是极是极,那该死的天发杀机,现在可还能杀得本座否?”
白波帝君盯着许易道,“许道友,敢问你究竟用的何等妙术,毁掉了那天发杀机,据我所知,天发杀机,乃是上天之杀伐,比劫雷还恐怖的存在,不知许道友可愿赐教?”
白波帝君此话一出,场间的气氛陡然诡异起来。
秦广帝君冷笑道,“白兄这是何意?莫非许兄不见告的话,白兄还要动强?”
楚江帝君叹声道,“我等才出牢笼,偌大世界,无数机缘,等着你我,在此耽搁工夫作甚。何况,你我同出自天桓星域,在这茫茫玄黄世界,算得上是故乡人,何必因此小事,再起争执。”
白波帝君看向食野帝君和正徽帝君,两人无有表示,白波帝君哈哈一笑,“不过是开个玩笑,许兄不会介意吧。”
许易道,“我说我介意,白兄待如何?”
对出现这种局面,许易丝毫不意外,只因他的阅历实在太丰厚了,几乎一路中从争斗中打着滚儿过来的,类似这种情况,更不是第一次遇到。
时移世易,恩将仇报,不过是莫测人心的正常表现罢了。
如今的情况,白波新晋成就地婴,修为又涨了一波,在无天发杀机的隐忧下,对他许某人的宝贝生出觊觎来,再正常不过。
秦广帝君和楚江帝君,能感念恩情,许易虽觉安慰,却也不会百分之百信任这二位。
至于正徽帝君和食野帝君,根本不置一词,分明就没打算念恩,也间接证明了,他们的态度随时有可能转变成白波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