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忠重义之人,总归是件美事。
方掌事虽不赞同许易之举,却也说不出让其背信弃义的话,“不知东主唤我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许易道,“天下会可有地魂符的消息。”
方掌事讶道,“莫非东主还要为此人搜罗地魂符,助其成就阴尊之位。”
方掌事简直不敢想象自己这位东主,和着冷阳峰的主人,到底有着怎样的深厚交情。
许易不答话,方掌事赶忙道,“属下多嘴。不过,地魂符稀少,天下会也不曾搜罗得到,这等宝物,根本不是灵石能够衡量的,恐怕也只有府中秘库中有。当然,府中的那些大人物混迹这些年,恐怕也各有积货。东主若是想要,恐怕还得在这方面下工夫。”
方掌事的回答,和圆球老者提点的,没什么差别,甚至还有不如,至少圆球老者还暗示了“阴影”的存在,方掌事似乎完全无知。
许易摆摆手,“好了,此事我再慢慢打听,既然来了,也别闲着,现在这冷阳峰上的动静,闹得极大,能帮衬一把,就帮衬一把。”
方掌事道,“如何帮衬,这位天下第一门的掌门,敢竖起这般的旗帜,属下真不知还能如何挽救。”
许易道,“是生是死,他自己选的道,他自己负责。如今,既然阵势都摆开了,我也不便作壁上观,以今日的情况,目测往后,热闹必定越来越大,这冷阳峰上上下下,只怕会杂乱一团,你是理财的好手,这几日先别回天下会了,帮这边好生理理。”说着,指了指飘荡在云霄中的猎猎大旗。”
方掌事眼睛一亮,“莫非东主的意思是……”
许易微笑看着方掌事,知晓这位聪明人显然听懂了。
方掌事道,“这的确是个好营生,只是弄不好便要惹起众怒。”
许易道,“这家伙连全灭,无敌,都喊出来了,还怕什么众怒。”
的确,他许易既然敢挂那般旗帜,早就引得无数修士暗恨了,哪里还怕什么众怒,正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谈到生意,尤其是这般独门、无本的生意,方掌事陡然来了精神,“东主放心,全交给我吧,必定让东主看场好戏。”
他也想通了,这冷阳峰的主人愿意作死,便作死罢,被弄死了,正好帮东主搬家,在此人成功作死之前,借着此人之手,为东主敛些余财,却是正好。
谈罢此事,方掌事便待告辞,才要跨出明堂,许易猛地想起一事,“老方,你说我若是用大量的风符,寻人换取地魂符,你以为能否成功?”
风符是许易能够想到,唯一有可能换来地魂符之物,即便地魂符珍贵,他相信只要风符的数量足够多,还是有成功的可能。
“万万不可!”
方掌事如遭雷击,腾地闪回身来。
“如何不可?”
他心中的确也有些隐忧,此刻,拿来告知方掌事,正是想借借方掌事的智慧。
毕竟,他再是聪明,来此界的时日依旧浅短,此事事关重大,必策万全。
方掌事道,“不可有三。一者,东主符师的身份,乃是至高的秘密,一旦暴露,必引四方云动,淮西府天才够多,宝物够多,却还是盛不下一个符师。就拿这冷阳峰的主人来说,他再是战力强横,再是天赋异禀,即便此次挑战中,真的百战百胜,成就威名,放在淮西府大人物眼中,也不过是治下又出一天才,招揽之,引用之,羁縻为爪牙,驱驰为鹰犬。而东主符师的身份一旦曝光,那些大人物们定然会不择手段。毕竟符师太过珍贵,动辄容易掀翻整个淮西府的整盘大棋。”
“二者,若是东主想隐匿身份,拿出几张风符,恐怕又不足以换取地魂符,此等能生一阴尊强者的至宝,却不是那般容易得来的。说穿了,量大容易引人生疑,量小则难成事,遇上心思缜密之人,说不定就会穷究下去,惹上天大的麻烦。”
“三者,即便东主编出个得来大量风符的完美借口,可这等级数的交易,不是去商会出售一枚小妖爪牙,皮囊,用不着担心反噬,此等级数的交易,最讲求的是实力对等,一旦实力失衡,交易自然无从谈起,壮汉和婴孩如何会公平交易。当然,属下的意思不是东主实力不济,而是东主交易的对象,必定是府中的大人物,这些大人物眼高于顶,眼中只有淮西府的几位有数人物,东主再强,却不在这些人眼中。”
许易点点头,“此论却是正理,我知道了,你自去忙吧。”心中着实气馁。
地魂符,是务必要求得之物,此乃晋身之阶。
可偏偏几番筹谋,莫说地魂符的踪迹,便是连影子也摸不着。
他打定主意,此间事了,便离开冷阳峰,全力搜寻地魂符。
………………
清晨,太阳才升起来,起了凉风。
身为修士,周青虽才刚刚跨近感魂境,却早已不惧寒暑,本来歪在一颗歪脖树上,睡得正香。
凉风卷过群山万壑,惊得群鸟出林,万山煊赫如瀑,一枕好梦,哪里还做的下去。
歪了歪头,感知放出,四周隐匿的几位老熟人,都没了踪影,周青大惊之下,彻底转醒过来,腾地飞身而起。
送目四去,冷阳峰外,陡起了黑潮,好似半天的乌云都汇聚了过去。
周青腾身,狂飙直进,飙到数里开外,才看清楚,那黑潮哪里乌云,分明是人海。
“怎生来了这么些人,这怕不得有小五千人啊,天杀的,这热闹有什么好瞧的,一个个不思进取,尽顾着凑热闹,算什么精修之士。”
周青暗自大骂,浑然不顾自己也是这凑热闹之人。
快速飙到近前,腾到高处,观望片刻,寻着一个麻衣老丈,传音道,“老张,老张,过来过来。”
麻衣老者传音道,“老子才不过去,好容易挤进来,若是出去,弄不好这名额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