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老李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他的那个学校,很小的学校,而且,生源真不多。
提起这个,老李很烦恼,道:“现在的家长,对国学教育,甚至是国文教育很不在乎,补习班各种各样的都有,体育都有补习的,就是没有补习国文的。我那个学校,现在五十来个孩子,你要说师资力量,那真不差,我还从师范大学请来国学研究专家隔段时间就给学生和家长上上课,我一个生意人,都觉着人家讲的实在好,可有些人就是听不进去,有个学生家长来转了一圈,听了一堂课,回头问我,学国文有什么意思。”
杨长峰也无奈摇头,国文啊,国文学不好,看起来是没什么影响,只要能说话就行,至于张口出口成脏还是文质彬彬,好像没多少人关注过这一点。
“我见过几个小学生,跟八国联军对骂都不打怵,一说起普通话,有时候你听着都尴尬。”老李举例说,“很简单的一个词,学富五车,人家非要拿现代的计量单位给你解释,说,五车的书也没多少嘛,就不用学了。还有几个学生家长,孩子小学国文考试成绩很差,拖后腿,人家来报名,要求就一点,不能带着孩子学什么毛笔字,写什么古文章,就是要争取半学期内把成绩给提高到多少多少,办不到,那就是你学校无能。”
杨长峰很奇怪,道:“在学习环境里,成绩提高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对啊,学了半学期,国文成绩提高的很不错,人家就认为,再学下去就没用了,给孩子停了课,又过了半个学期,成绩下降,人家找回来,反而认为是学校的问题,说是底子没打好,半学期都没给孩子把底子打好,这学校就是骗子,还投诉了好几次。”老李大倒苦水。
这时,天后说了一句:“你办那个学校就是没意义的,整天说普通话,还需要学习吗?”
杨长峰淡淡道:“我们十几亿人天天说普通话,倒是出一个再给你天后写一首《水调歌头》的词作者。”
天后愕然,明白了,这也是个不是一路人的人。
“茴香豆的茴字都没几个人能写的出来,动不动就拿什么有用没用说话,什么文科没用,什么国文没用,这不是操蛋话么。”杨长峰不屑道,“英语有用,也没见得英语学的那么好的有几个在华尔街成了风云人物的,我倒是在纽约街头看到过不少英语说的比当地人还好的华人整天睡大街,给黑餐厅当钟点工的。我也见过不少国文学的好,在公司当了主管的,政府部门也不乏国文好的。”
小公主介绍:“我们公司就是,普通话说不好,语言组织及表达能力有问题的人,竞争力就比不过别人。当然了,极端的情况也有,有个学霸,从小到大都是理科人才,说话没问题,但写材料,甚至开会的时候,给下属传达指示不到位,已经给公司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后来就被人事部门给免职了,能力再强,用不出来,表达叙述不出来,那也没多大用。”
老李彷佛遇到了知己,感慨道:“本来我们的语言艺术就需要日积月累的积累才能厚积薄发,现在一些学生家长简直胡闹,老想找个捷径,哪有那么多捷径,真要把成绩提高上去,死扣书本完全够用了,你也不用来报补习班,补习班主要还是把系统性的知识融合在一些寓教于乐的活动环节,让学生在不知不觉中感受到语言的魅力,从而爱上国文学习。我还见过一个极端的例子,有个学生家长,因为觉着自己孩子补习的够多的了,要把孩子带到英语补习班去,孩子不愿意去,家长差点把孩子耳朵揪掉,没过两天,人家找上门来说,我们学校给孩子吃了***……”
还有这事?
杨长峰若有所思。
这时,大完颜吐槽道:“别的我没太大感受,我女儿,学习成绩也不是很好,上学那会我给报了个英语辅导班,是外教教的,恨不得天天去,问为什么,说感觉跟外国人用英语流利地交流,有逼格。我就问,你说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说话比别人文明,难道你就没感觉很荣耀吗?小丫头告诉我,那不会被人关注,现在也算长大了,知道语言表达能力的重要性了。”
“你女儿不是在国外吗?”杨长峰很诧异。
大完颜苦笑,是在国外,但说是在国外,其实每年有大部分时间是在国内生活,要不然,他这么大的家业,将来总不能送给外人吧。
“国文教育难,搞起来难,搞好难,主要还是现在这个社会对国文教育不怎么重视,没有压力,学生没动力,家长没动力,当然就没那个环境和氛围了。”小完颜跟着吐槽,他儿子还小,还在念书呢,不过是在国外。
这时,董老板建议:“搞教育产业化最好,要是国文真的没用,取消考试必考就行了。要是有用,那就投精力下力气,没多大点事。”
杨长峰看可看,欲言又止。
这种小地方来的,你跟他说战略,他不懂,说战术,他当战略跟你扯,你跟这种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教育产业化,医疗产业化,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关系到未来的事情上,你让资本去搞,资本只会搞的越来越傻逼,资本进入一个市场,目的就是赚钱,把教育医疗和基础建设这些事情交给资本运作,那就等着亡国吧。
杨长峰没说话,董老板以为是无话可说,立马摆出明白人的架势,道:“我很看好内地的教育产业化,这是有无限商机的一个生意,只要能给我拿到执照,我有信心在十年内赚出千亿资金,没有什么比家长的钱更好赚了。”
杨长峰真有点不寒而栗,堂而皇之地喊出要把教育当韭菜收割的资本,真能再放开教育给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