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江州,秋天的晨雾中,有一种稍微有点朦胧的感觉,有人说这是历史,杨长峰觉着这是扯淡。
嘴里叼着包子,杨长峰从食堂出来,迎面碰到小马哥,看起来也没怎么睡好,有点奇怪。
“聊一下?”小马哥邀请。
杨长峰很奇怪,找他聊什么?
难道小马哥也想进军珠宝行业?
“教育的事情。”小马哥直截了当,“听说你们也要办教育基地,我在想,能不能联合一下。”
小马哥的压力很大,网络时代,很多人都知道他办教育是为了什么。泰山令不是唯一存在的一股试图以经变政的力量,也有一个江南令。
说小马哥白手起家估计没人信,但也没多少人知道小马哥的家底,这么说吧,当年小马哥带着十八罗汉创业的时候,他们家的客厅就能坐三十多人还不是很拥挤,那时候的房价当然跟这时候没法比,可那个时候的钱值钱。而且小马哥的学习履历,有心人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与其说北方那群是东林党,不如说小马哥所在的那片区域才是最早形成东林党,如今也保持着强大的,应该不比泰山大会那股东林势力弱的力量。
人家办教育,可不仅仅是为了培养自己能用的人才!
当年,从李首富手里学来的东西,小马哥活学活用的很,这个人,能力可不仅仅只在赚钱上。
杨长峰在避免在这些方面跟他们接触,不忘初心提了那么久了,还有人往对面跑,觉着死的不够迅速是不是?
陈氏集团现在跟这些人能形成联盟,但未来必定属于对立的两方面,这大家心里都有数,只不过现在是彼此各有所求,恰好对方又能找到利益共同点而已。
小马哥一提办教育,杨长峰心里就打了个叉,陈氏集团要办教育基地,是跟小马哥办教育截然不同,甚至性质截然相反的两个命题,人家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实力,为了形成“不容忽视”的一股力量,陈氏集团不是,不但不是,反而是培养反对的力量的。
工人有力量,不是一句空话。
“合作难度很大,除非双方有一方放弃原则。”杨长峰更直言不讳,“目前是合则两利,未来可说不准。”
小马哥笑着摇头:“我不信,你们就那么心甘情愿听上头的话?”
杨长峰笑道:“那当然,不忘初心嘛。”
小马哥眼睛里有凝重的审视,如果真是这样,那在教育方面,可就要好好斗争一下了。
陈氏集团选的时间很好,这个时候,谁反对陈氏集团,谁就站在对立面了。如今的权力,是掌控资本的权力,小马哥觉着,其实可以中和一下,最差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挺好。
可别忘了,人家的地盘是在哪,那是一百年前就在做这种事情的地方。
“这么说,你们是真打算只培养基础人才?”小马哥神色变得有些不可捉摸,道,“那可要小心被割草啊,手里没那个实力,那就只能被割草。”
杨长峰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我们是在培养核威慑的力量。”
原则问题上,谁也不会妥协,这是一开始就注定的,只是小马哥没想到陈氏集团的人脑筋居然那么死板,他们就不想想,手里掌握了权力,才能把富贵一代一代地传下去吗?
杨长峰不这样认为,今天的平台搭建好了,想永葆生机,那就要用价值观去影响,资本里头,也不是完全不能有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甚至完全对立的力量,如果以前没有,以后就应该有,从陈氏集团开始!
“看来杨总是心意已决,陈总什么意见?”吃了两个包子,小马哥擦手,问杨长峰,他想确定,陈氏集团是下定决心要这么做了,还是这只是杨长峰一个人的态度。
杨长峰没正面回答,敷衍道:“这种事情,没到必须考虑的时候,现在考虑也没用,也没那个时间。”
“如果现在必须考虑呢?”小马哥面带杀机。
杨长峰稍稍愣了一下,接着一笑,道:“我们不想做的事情,任何人都别想强迫。我们想做的事情,任何人也别想阻拦。马总,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作死,永远都不会知道哪一天鬼头刀就斩在脖子上了,活着挺好。”
小马哥打了个哆嗦,他明白,上头或许会有比较平和的想法,但落实的人就看选谁了,真让这个姓杨的落实这些事情,那还真是个巨大的麻烦。
目前,这人手里掌握的武装力量还不是特别强大,一旦他的实力壮大到可以代表一种主流观点的时候,以这个人铁血的手腕,恐怕……
到那时,为敌的双方只能刀枪无眼,他们有资本上的优势,可人家手里掌握着武装。
“这是在搞平衡啊。”小马哥暂时打消了拉陈氏集团下水的想法,拉不动,而且,太容易被对方警觉了。
经济上的事情,还是在经济上解决吧。
他想给杨长峰给一个紧箍咒,并让杨长峰心甘情愿地戴上。
于是,小马哥提议:“实在不行,还是能想一想别的办法的。虽然说不忘初心是好的,但也要重视客观存在。”
杨长峰态度很强硬:“如果真到了非打不可的地步,我也没别的选择,就只能尽职尽责了。我要表达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该伸手的,先请示好再伸手,不该伸手的,最好不要伸手。马总啊,有时候,被别人推着往前走的感觉恐怕不那么好吧?我个人建议,还是少带点累赘的好,要不然,就像当年的运输大队长,打来打去,到最后只能躲在自己的小屋里头哭,要是真到了哭的时候,想起以前笑的场景,那可比死还难受。”
小马哥遽然而惊,这是代表谁给他传话呢?还是这只是一个一家之言?
论实力,小马哥不怕有人给他传话,大不了跟着做就是了,飓风过岗,伏草惟存嘛,但他怕这不仅仅只是一个传话的人,那就很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