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风
咆哮冰
漫天火
突地星
灭身劫会引发天地四劫之力轮番来袭,具体有几种。
因人而异,因功而异。
修炼【擎天身】,其中有记载,至少要面对两种,而修炼【游龙身】引发的灭身劫,至少会出现三种,由此也能看出两者差别。
商蝣修炼游龙身已经有段时日。
他没有使用过星力,也没有使用苍生记中的玄能,虽然已经验证可以利用玄能代替星力,但是依旧没有使用,因为他暂时还不需要,他的身体足够强大,纵然不使用玄能和星力。
依旧能支撑他走出很远。
他能清晰感受到,随着修炼游龙身,他一身的劲力都在飞速整合,从手脚到躯干,从皮肤到内脏,从血肉到骨骼,从筋脉到诸般穴窍,每日都在变化,每日都在翻天覆地,他像是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蜕变,一种非同寻常的升华。
这种变化。
远比大荒奴修炼擎天身时要激烈得多,那种感觉。
无法言语,难以形容。
“商蝣大哥,你又在发光了!”
商蝣走向漫天火,宁蒙望着商蝣的背影又嘀咕了起来,这句话她已经说了很多遍,【发光】并不是说商蝣真的在放光,而是作为商蝣身边人的一种最直观感受。
商蝣在漫天火海之下呆了半个多月。
半个月内。
他除了每日勤修【游龙身】,余下所有的时间都在认真观摩漫天火,直到又过了三天,他才开始小心接触,第一次接触漫天火,商蝣被烧的手脚发抖,面容扭曲,这漫天火,不仅灼烧肉身,就连真元也烧,仅仅一缕而已,他几乎耗尽【无尽海】的真元才将其驱除。
整只右手几乎被烧焦。
也难怪这漫天火中不见丝毫生命,太过霸道了。
第二次接触。
商蝣的表现要好了很多,即便如此,右手也是烧的皮开肉绽,不过他如今【游龙身】一日千里。
这点伤势。
一日便好的七七八八。
到第五次接触漫天火,商蝣终于从容了许多,再也不需狼狈,近一个月下来,他对于如何用真元驱除,如何用肉身硬抗,已经有了不少心得,对于【漫天火】的特性也了解了许多,虽然成仙劫和灭身劫差异很大,威力也是因人而异,但是总有些东西是相通的,他对于如何渡过漫天火。
总算有了一丝把握。
又呆了三日。
第四天,商蝣的游龙身又进了一步,在漫天火海的边缘褪下了一层老皮,很惊悚,原本出现在【苍生记】上的【肉身数据】,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两日后,彻底消失。
以前原本遥不可及的【囚身障】,却在商蝣的感知中,拉近了许多,仿佛触手可及。
目的已经达到。
商蝣带着宁蒙离开了漫天火海,然后一路往南,等到了祖商山附近,又回到了商道上,然后绕着祖商山,一路向西,终于在半个多月后见到了【青阳堡】,时隔多年,商蝣再一次进入了青阳堡。
故人相见,不胜唏嘘。
商蝣向如今青阳堡的堡主易宏,讲述了和负山擎比斗的经过,易宏情绪激动,大声悲呼:
“师傅,师傅~”
“您老人家终于可以瞑目了!”
祭拜过柴夫后,第二日,商蝣施展【担山法】,以一根挑山担,挑起了诺大的青阳堡,易宏则趁机移出了压在青阳堡下的柴夫尸骨,安葬在了青阳堡之内,整个青阳堡悲喜交加。
步步向前。
五日后,商蝣挑着青阳堡终于停了下来,重重放下。
“轰隆~”
“回来了~”
“我们终于回来了。”
有老人拄着拐杖泪如雨下,有孩童赤着臂膀欢呼雷动。
至此,时隔一百多年,青阳堡重回旧地,而此地,位于祖商山之畔,距离五商城最远不过二十里,青阳堡终于安稳了。
与易宏道别,在堡中百姓的簇拥下,商蝣带着宁蒙离开了青阳堡,自此,终于了清了曾经许下的承诺。
前行了十里。
商蝣解开了封印球,放出了那头灰狼。
“呜呜呜~”
灰狼双目血红,仰天长啸,而后疯狂奔跑,一路冲进了祖商山,最后来到了一座高高的山峰下,如同静止了一般,变成了一座雕像,而四周同样的人影成百上千,他们都披着灰袍,背着长剑,仰望着山巅,一动不动,而且更远处还在源源不断地汇聚。
他们是商族人,此刻却像一个个疯子,一位位奴隶,在朝拜他们的主人。
这座山峰叫天剑峰。
山上住着整个商州离仙最近的人。
商蝣在天剑峰下站了整整一天,而后领着宁蒙去了一趟豢龙人的神秀峰,如愿见到了豢龙人,然后向其讲述了之前自己的所见所闻,豢龙人听后摇头不语,低声叹息。
商蝣沈默了很久,离开了神秀峰。
只是在走之后,他给神秀峰的大师姐商玉琪,发了一道神讯符,算是还了欠豢龙人的人情,上面记载了一些信息,是芥川长河中有关【黑蛟之岛】的消息,他说那里生存着一群黑蛟,而且很多,并且推断,最中心处有可能存在真龙。
豢龙人得到消息后。
非常激动。
第二天就离开了祖商山,进入了芥川长河,此后再无音信
商蝣离开了神秀峰,又去了一趟入暮峰,九尺崖仿佛知道他的来意,背对着他,没有说过一句话,商蝣待了半个时辰,还是离开了,只是在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个小小的石棺,石棺内是大神通【九天入暮】的修炼法。
在商蝣走后。
豢龙人站了起来,然后缓缓躺进了身侧一口漆黑的棺椁中。
此后很多年,这口棺椁都没再打开过
离开了入暮峰,商蝣最终还是去了一趟祖商山最中央的祖峰,离开那里后,他终于知道豢龙人和九尺崖为何有的摇头叹息,有的沉默不语,因为天剑峰的峰主叫孽阳子,他要成仙了,他的所作所为经过了沐仙人的默许。
商蝣带着宁蒙重回了青华峰。
此后再不下山。
商族是他的家,是他要守护的地方,有人想要成仙,可是他不许!
半年时间一晃而过。
商蝣的【游龙身】终于修到了极限,举手投足,仿佛山呼海啸,全身的气血已经被凝成了一股,他只是站在那里,头顶无论多高的云朵,都会被无形的气浪冲击的七零八落。
没人知道。
他的实力到了何种地步。
但是他仍然没有去渡【灭身劫】,因为他真的没有把握,而且,即便是对上那孽阳子,也是毫无胜算,那毕竟是离仙最近的人,对方拥有大神通,而且相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
所以他在等。
等着观摩对方的【成仙劫】,等着他最虚弱的时候。
这一天,青华峰上有人送来了一头初生的远游鸟,但是商蝣没要,而是转手让宁蒙送给了山下的商蓉蓉。
这半年来。
商蝣没有下山一步。
宁蒙倒是时常往外跑,有时候去山下的五商城帮着商蓉蓉管理城池,有时候去找神秀峰的商玉琪聊天玩耍,有时候也会跑一趟寂寥山,过得很充实。
又过了半个月。
有一人背着刀来到了青华峰下,有人前来通报,得到商蝣的允许后,那人踏上了山巅,在山顶和商蝣说了很多话,然后他哭了,他是商屠夫,得到商墨尘的刀法传承后进步很快,刀法大进,【一意刀】很容易就练成了,连【不空】刃也有了几分火候,他说,他找了剑疯子整整半年,终于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他如愿打败了剑疯子,人也被他杀了,但是却不是因为恨。
而是因为可怜。
剑疯子把自己封印在了山洞里,整个人彻底疯了,不成人形,因为他是别人的傀儡,连死的自由都没有。
直到此时。
商蝣才恍然明白,原来剑疯子也是天剑峰孽阳子的剑奴!
商蝣对商屠夫也说了一些话。
告诉了他刀法传承的来源,叮嘱他,记得去见一见那位被镇压在索命山下的前辈,因为在情理上,他应该是他的师傅。
商屠夫下山了。
游历了三个月后,来到了索命山下,在那里他跪下来磕了九个响头,他突然觉得,他又有亲人了。
从此之后。
索命山下,多了一个练刀的人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是半年。
商蝣没有等到孽阳子的成仙劫,却得知了一个消息,第九峰足道峰的峰主【移山客】,没能渡过成仙劫,死在了凄厉风之下,浑身血肉,包括骨骼,从内到外被刮的一丝不剩。
“可惜了”
商蝣摇头叹息,扭头望向不远处的大荒奴。
半日后。
灭身劫突然降临,整座青华峰笼罩在一片阴森中,呜呜的风声吹皱了整片天地,将山巅与山外的世界彻底隔绝,天地万物都在扭曲,似有生者在哀嚎,又像亡者在坏笑。
此风,刮骨刮肉,刮魂刮魄。
一炷香后。
整座山巅被削去了一层。
“吼~”
十米高的大荒奴在最后一声不甘的咆哮中,缓缓倒下,一身血肉如同流水般融进了虚空。
四周寂静无声。
【轰隆】一声,直到几根残存的森森白骨跌落山巅。
商蝣平静地走了过去,伸手捡起一根白骨,默默体悟。
这一坐就是五天,五天后,商蝣睁开了眼眸,伸手一捏,将白骨捏成了一把骨粉,喃喃道:“漫天火,凄厉风,如今只剩下咆哮冰和突地星了。”
转眼又是三月。
这一日,天剑峰上有人睁开了眼眸,孽阳子拄剑而立,猖狂大笑,万丈山峰都在因他颤抖,他的笑声震醒了整个祖商山。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天剑峰。
有人神情激动,有人冷眼旁观,有人大声喝骂,有人痛哭流涕,然而却有两人已经等待了很久。
“要开始了~”
沐仙人睁开了双眼,幽幽轻叹。
商蝣负手而立,站在青华峰山巅,默默不语。
涅阳子的狂笑骤然止歇,猛然甩手,一把将长剑抛入无尽虚空,张开双臂,狂笑道:“来吧,我可不怕你了!”
话音未落,一点火光在胸膛燃起。
“漫天火!”
孽阳子笑容不减,伸手虚抓,山脚下的一位剑奴就被捏在了手中,轻轻一握,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剑奴的浑身血肉与背着的长剑骤然爆开,被涅阳子一把捏成了一枚血球,漫天火在血球上燃起,转眼将血球烧成了灰烬。
而后。
继续在孽阳子的胸口蔓延,将孽阳子的血肉烧的滋滋作响。
孽阳子神情不变,伸手又将十位剑奴化成了血球,以此磨灭漫天火的灼烧之力,反复如此,直到死去了八百多位剑奴,孽阳子这才狂笑一声,浑身气机鼓荡。
以真元将漫天火彻底磨灭。
紧接着。
凄厉风如期而至。
“不是咆哮冰啊!”
青华峰山巅,商蝣摇头叹息,将啾啾,小小,喵喵一一放下,而后抬脚踏上了虚空,一步步向天剑峰而去,身前,一点火光燃起,转眼烧遍全身。
“哈哈哈~”
孽阳子披头散发,缺了一只胳膊,残了一条腿,满身都是被凄厉风刮出的伤痕,有几处甚至白骨森森,但是他在笑,因为他已经渡过了成仙劫。
“他真的要成仙了啊。”
“是啊”
“可是往后千年,这样的人真的能撑起我商族的这片天吗?”
“木已成舟,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祖商山各处有人在窃窃私语,而后叹息,那个人,终究要成仙了。
“哈哈哈~”
孽阳子猖狂大笑,张开残臂,准备迎接仙光降临,却突然发现,一位满身火光的年轻男子踏空而来。
“孽阳子”
“来,陪我渡一渡这【灭身劫】!”
商蝣的声音响彻虚空,初时尚在极远处,话音未落就已经近在咫尺,商蝣一把抓住孽阳子仅剩的左臂,全身真元涌动,将漫天火一涌而上。
祖商山上,所有人都傻眼了。
“啊啊~你疯了?”
孽阳子惨叫,本就是强弩之末的他,顾不得和商蝣纠缠,伸手就要抓来山下仅剩的五百多位剑奴挡劫。
商蝣却平静转身。
挥袖将所有剑奴收进了撑开的【迷天袋】,大步而去。
“啊啊啊啊~”
孽阳子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全力阻挡灾劫之力,等他再次渡过了漫天火,只剩下半个身子,仰头一望,只见无尽虚空中,一颗星辰呼啸而来。
“啊啊~是突地星。”
孽阳子绝望咆哮,怒吼一声:“九剑天诛!”
九道犀利剑光自虚空坠落。
“轰隆!”
然而却被突地星轻易泯灭,就连万丈天剑峰都彻底消失不见,等烟尘散去,仅剩下一个幽幽的【两界渊】,仿佛亘古而存。
商蝣挥袖将五百多位剑奴放在了青华峰下,飘然飞上了青华峰。
站在青华峰山巅,商蝣负手而立,白衣白发的沐仙人凭空显化,目光森冷:“你可知自己做了什么?”
“除去了一位商族的败类。”
商蝣神情不变,声音平静。
“你扼杀了我商族的一位仙,罪大恶极!”
沐仙人咬牙切齿,抬手,仿佛想要将商蝣一掌拍死。
只见一点火光在商蝣胸口燃起,转眼蔓延至全身,他笑了笑,幽幽道:“难道,沐仙人也想渡一渡这【灭身劫】?”
“哼!”
沐仙人冷哼一声,一甩袖袍,飘然离去。
商蝣负手站在山巅,任由漫天火和凄厉风轮番袭来,安然渡过。
“商蝣大哥~”
“商蝣~”
“商蝣哥哥~”
宁蒙,商玉琪,商蓉蓉三女闻讯连袂赶到了青华峰山巅。
商蝣转过身,手里握着一口石棺,笑了笑,抬手伸向三人。
三女笑着奔来。
咆哮冰却忽然而至,将商蝣冻结在了无尽冰封之内。
“商蝣大哥~”
“商蝣~”
“商蝣哥哥~”
五日后。
“他可是杀了我商族的一位仙人,这样的人,不能给他机会让他活下来,必须杀了他”
神羽峰的峰主商逸仙,大声地向众人诉说着。
见众人毫无回应。
商逸仙面色铁青,拂袖而去。
第二日。
五百多位身披灰袍的背剑人堵住了神羽峰,神羽峰上上下下,三个月内没人能进出一步
转眼,五年已过。
商玉琪再一次来到了青华峰山巅,她望着商蝣被冰封的雕像,站了很久很久,之后,转身披上了一身黑袍,落泪而去。
又过了两年。
商蓉蓉又一次来到了山巅,她倚着商蝣,和商蝣说了很多很多心里话,直到三天三夜后,才披上了黑袍,握着两界梭,带着商蝣送她的远游鸟,挥袖黯然离去。
又是三年。
青华峰高高的山巅上,悬起了一口巨大的青铜钟。
“当~”
“当~当~”
无人敲动,青铜钟凭空自鸣。
一声声回荡在青华峰上,却震动了整个祖商山。
入暮峰上,一口漆黑的棺椁轻轻颤动,一连九响过后,封闭了十几年的棺椁终于打开了,有人从其中走出,张开双臂,无尽仙光降落,那人却张口叹息:
“还不清了~”
青华峰山巅。
九声钟响过后,青铜钟消失无踪。
“咔嚓~”
冰封了十年之久的咆哮冰,出现了裂纹,五彩极光从天降落,裂响声不绝于耳,最后无尽冰封轰然崩碎,一人从其中走出,他身穿青袍,手托一口冰棺,身周有九条游龙张牙舞爪。
这一日。
商蝣成就了【游龙身】,练成了【九天入暮】大神通,昂首入【极境】。
伸手捡起地上的一枚封印球,商蝣叹息道:
“你可真傻,一等就是十年啊!”
宁蒙在封印球内醒来,揉了揉迷糊的大眼睛,开心道:“商蝣大哥你终于醒了~”
“恩,蒙蒙你快出来吧。”
“蒙蒙不出去,玉琪姐姐和蓉蓉姐姐都走了,商蝣大哥你可别想抛下我。”
“不抛弃”
商蝣在青华峰上待了一整天,第二天他去了一趟祖商山最中央的祖峰,在那里他出手揍了一位仙人,一连打了九拳,将其揍的鼻青脸肿,却不敢还手。
因为他已经打不过商蝣了。
当商蝣离开后,他却笑了,喃喃自语道:“祖商山终于不需要我了,我也自由了。”随后便不知所踪。
第二日。
入暮峰的九尺崖,入主祖峰,代替沐仙人撑起了商族的那片天
商蝣站在青华峰山巅,面向南方,伸手握住了背后那把已有百万丈的巨剑。
这一日。
相隔千万里,商蝣崩碎了一把镇宇剑,单人独剑诛灭了【狼巢】。
自此。
商族再无狼巢之祸。
同一日,【战堡】飞天而起,堵住了【白骨森林】,白骨森林内,有一具白骨盘膝而坐,口诵【白骨经】
昆吾兽横空而过,闷闷出声道:“老爷,我们就要离开商州了,以后还会回来吗?”
“商蝣大哥,我们还能回来吗?”
商蝣的肩膀上,躲在封印球内的宁蒙也有不舍。
“会的。”
商蝣抚了抚另一侧啾啾的小脑袋,笑着道:
“啾啾也入极境了,觉醒了一个新的能力,叫【重回旧地】,无论多远,都能回到商族的远游树下,这也是我祖商山只留一位仙的原因所在,因为一位仙就足够了,一旦商族真的有难,就会求援,极境之上的游商,都能通过远游鸟回归祖商山”
说到这里,商蝣突然停了下来,侧耳倾听了一会,又极目远眺,随后笑着道:“我好像听到了一声刀响,这一刀了不得,竟然飞出了几万里,破入了幽界,斩下了好大一颗头颅。”
随后商蝣转身遥望祖商山,目光幽幽,喃喃道:“旧怨已了,今日之后,我便不再是商蝣了,而是【浮游子】。”
话音落下。
商蝣将昆吾兽收进了九曲盒,翻手取出一枚两界梭,将其变成了【乾坤店】,而后披上了一件黑袍,盘坐在啾啾的背上,沉默着,飞出了商州大地
时如逝水,光亦匆匆。
这一日,浮游子背着一口冰棺站在了高峰之巅,冰棺内躺着一位女子,一动不动,山风凛冽,吹乱了满头乌发,浮游子遥望河川,目尽沧桑,他已经远游了百年
可是
仍未寻找到想要寻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