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宋非墨手中掌握的证据,也就是那个人。
而另外一个能证明她去过太和池的人,就是怡然,可惜她已经死了。
那个人就算将自己认出来,只要自己坚决否认,宋非墨又能将她怎么样?
而且,赵舒予打了一手好算盘,要是宋非墨真的查出什么来,她就将一切罪状都推给怡然,咬死了自己就是无辜的。
索性怡然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说什么不都是她一张嘴的事情。
她赵舒予如今怎么也是背靠太后以及太尉府着的,就算是宋非墨也没有办法在证据不全的情况下将罪状推到她的头上来。
赵舒予思及此,本来悬着的心也就安定下来。
换了一身衣衫,赵舒予闲庭信步,如同逛街一般悠闲地走到正殿。
一进正殿的大门,赵舒予便看见老皇帝在高位上坐着,脸上神色肃穆,与之前的温柔判若两人。
赵舒予心中冷哼了一声。
果然她尽早解决贤妃是正确的决定,即便贤妃之前做了不少错事,但是对于老皇帝来说,贤妃还是他心头的白月光。
要是留着贤妃,说不定哪一天就又从太和池出来了。
宋非墨看向赵舒予,一脸公正道,“静妃娘娘,据微臣调查,贤妃娘娘在太和池自缢身亡的这个案件,贤妃娘娘不是自缢,而是被杀。而且,贤妃娘娘的死与你有关。”
话落,赵舒予装作一副再吃惊的模样,道:“贤妃姐姐不是自缢的,而是被杀害的?”
赵舒予似是好不容易才接受这个消息,继续柔柔弱弱道:“宋大人,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不过宋大人放心,我一定会配合宋大人调查。贤妃姐姐死得无辜,宋大人一定要追查出凶手来。”
一番话,进退有度。
正殿里的宫人都有下意识地看向赵舒予,大家伙都觉得静妃娘娘真的是善良极了。
被误会是杀人凶手,并未动怒,也没有吵着嚷着让皇上做主,还一心惦记着配合宋非墨,好让其能追查出杀害贤妃的凶手来。
这样善良的静妃娘娘怎么可能会杀人,他们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老皇帝看着柔柔弱弱的赵舒予,也是很难将她跟杀害贤妃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毕竟赵舒予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不争不抢,平日里吃斋念佛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凶手。
老皇帝想到这里,看向赵舒予的眼神已经柔和不少。
想起赵舒予还救了自己的命,老皇帝微微颔首,看向宋非墨。
“宋大人,还请你将静妃是杀人凶手的证据拿出来,秉公审理此案,朕不希望你空口白牙平白无故就冤枉了静妃。”
老皇帝此言,明显是给宋非墨施压。
闻言,赵舒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来,敛下的目光中,有些许得意——如今,无论是大众的舆论还是老皇帝,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这种情况下,只要宋非墨无法提供强而有力的证据,根本没有办法证明她就是杀人凶手。
宋非墨面色不变,道:“皇上,微臣定当秉公办案。”
“传证人王忠!”
一声林下,穿着太和池侍卫衣服的王忠被带上了正殿。
宋非墨指着王忠对老皇帝道,“皇上,这人就是太和池的守门侍卫王忠,除夕那夜,由他负责值守太和池大门。”
宋非墨话落,王忠便跪伏在地,惶恐道:“陛下,小人王忠,可以证明贤妃娘娘自缢当晚,昭微宫的大宫女怡然以及静妃娘娘曾经去过太和池,而且,两人离开太和池不久,贤妃娘娘就自缢了。”
老皇帝拧了拧眉,下意识看向赵舒予,问道,“爱妃,这王忠说你当晚去了太和池,可有此事?”
赵舒予摇了摇头,一副极为茫然的模样,“陛下,可那晚臣妾身体不适,所以便早早地回了宫歇下,根本不曾去过太和池。”
说着赵舒予的脸上适时透露出几分感伤来,幽幽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臣妾倒是一直想着去瞧瞧贤妃姐姐的病情,谁能知晓贤妃姐姐会”说到最后,赵舒予的语气中有几分哽咽。
穿来这里之前,说什么她都是一个明星,拍过不少戏的。
在这种情况下声情并茂地演戏对赵舒予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然后赵舒予又看向王忠:“王忠,除夕的那天晚上,你能确定你见到的真的是本妃,不是其他人?”
赵舒予这话将王忠问住了。
这时候,就连王忠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其实王忠也不是很肯定那天晚上的人是不是静妃,只是下意识觉得怡然是静妃身边的大宫女,能差遣怡然的也只有静妃了。
可听到静妃这一番话之后,王忠下意识便觉得静妃娘娘不像是那种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
可能那天晚上的人并不是静妃,而是另有其人。
所以,王忠迟疑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小的不敢确定,小的那天晚上只看到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怡然,另外一人,当时夜色太暗,所以小人看不清楚”
闻言,赵舒予眼中闪过一抹不露痕迹的笑。
现在,唯一可以证明她去过太和池的人就是怡然,可怡然死了。
她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瞥过宋非墨,神色间有些许不屑。
同时心中暗暗嗤了一声:就这?就想将她揪出来?做梦吧!
虽然心中鄙视,但是赵舒予面上却是柔柔和和的笑意,装作对怡然的死毫不知情的模样,道,“那很简单,将怡然叫出来对证就行了,说来怡然也可以证明那天晚上本妃确实是在宫中歇息,不曾去过什么太和池。”
“既然静妃娘娘也认为是如此的话,那就传怡然上来。”
宋非墨这话一落,赵舒予完全愣住了,双眼里面皆是不可置信。
宋非墨怎么传怡然?
怡然不是死了么?
她眼睁睁看着怡然断了气,被抬去乱葬岗了的。
难道
赵舒予有不妙的预感。
便是这时候,怡然被宋非墨的属下带了上来。
怡然身上的衣衫干干净净,一点血污都没有,完全没有了赵舒予见到在天牢里面那种狼狈的样子。
而且,怡然是被宋非墨的下属客客气气地请上来的。
赵舒予一向自诩淡定,可是这一刻,她的脑子里彻底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