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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临风被禁足了,老头子派了四个保镖看管他,什么时候哄得王蔓媱回心转意,什么时候才能重获自由。
  胳膊拧不过大腿,即便气得要死,沈临风也只能压着脾气给王蔓媱打电话。
  王蔓媱一概不接,惹烦了就拔了电话卡,连着wifi玩手机,到方家吃饭时胃口比王锦平还好,王锦平瞧着都比她伤心。
  周易暗喜,没了王家助力,看沈家怎么办,少说身家也得缩水大半。
  沈家萎靡不振,沈临风就不能再无法无天,他的小命才算是真的保住了。方雪妍的未来他是不担心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跟着沈临风再怎么着她也能吃饱饭。
  心情好,给方父方母转赡养费还多转了一千。
  方鉴:“……不用转那么多”,他就知道小易是刀子嘴豆腐心,说断他妈的赡养费只是说说而已。
  周易是怕麻烦,以方母的脾气,断了赡养费真做得出来到法院告鉴哥的事儿:“现在粮食难买,不多给点,你爸妈说不定要闹”。
  多转了钱,方母还是打了电话来闹。
  限购以后市里的粮价明面上算是稳住了,暗地里却涨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毕竟倒腾粮食风险大,全国上下都紧盯着这一块儿,卖家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赚钱。
  不花高价买还不行,z府卖的粮只能保证大家不饿死,想要吃饱必须找熟人拉关系去黑市买。
  黑市卖家都是打一枪换一炮,卖的粮食不保证质量,混了石子可以挑出来,米是陈的可以将就吃,霉变的就不行了。
  方母老眼昏花,稍不注意就买到一袋霉变的大米,不舍得丢,淘洗干净,放高压锅里多煮了一阵,吃了。
  她和方父吃得少,拉了两趟肚子就没事儿。
  方雪妍碗里的米饭是最多的,吃得食物中毒进了医院。
  方母电话一打过来就骂方鉴是故意多转钱害全家,他不多转钱,她也舍不得三五不时花高价去黑市买米。
  周易把电话挂断了两次,第三次方母总算会说人话了,生气这回事儿也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对不起,我刚刚是气昏了头。雪妍还在抢救,你们能不能打点钱过来。”
  周易问:“沈临风呢?”女朋友进医院了他能不掏钱?
  “小沈家里出了一些事儿”,有了上回要钱的经验,女儿进了医院,她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沈临风,小沈没接听,被沈父接了,姓沈的老杂毛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为了钱她忍着没还嘴,忍到最后那老杂毛说了句沈临风的卡他已经冻结了,不会出一分钱。她气得差点吐血,又打给儿子。
  “你没存款了?”多打赡养费还要被责怪,周易真是不想再给她一分钱。
  方母:“……”小畜生,就知道算计她的钱。
  方鉴拿过手机:“妈,你把医院缴费单拍过来。”
  方母声音尖利:“什么意思?”
  “医院收多少,我就转你多少,以后赡养费还是按原来的给,我不会再害你了,就这样吧,不说了”,方鉴挂断电话,手机静音扔一边,搂着媳妇下楼坐在屋檐下听雨声滴答。雪妍这次的医药费他认了,但他妈想把他当冤大头,狮子大开口,没门。
  周易趴男人胸口:“鉴哥,这次都是我不对。”
  媳妇多转钱是好心,哪里不对了,方鉴亲亲他额头:“不关你的事儿,我妈她无理也能搅三分。”
  “你没生我气啊?”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我不信,除非你笑一个。”
  方鉴尬笑。
  笑得脸皱得跟包子似的,男人这样真是可爱,周易仰头亲他下巴,方鉴正要回亲,周易就机警的站起身跑进厨房:“我去做麻辣土豆。”
  方鉴:“……”
  麻辣土豆条刚拌好王家姐弟就来了,一点也不客气的拿了筷子站在厨房偷吃。
  周易干脆让他们把土豆端出去吃,厨房空间小,都挤在里面,他施展不开。
  方鉴:“……”俩电灯泡来这么早干嘛,想和媳妇腻歪都……希望雨快点停,停了就赶他俩去镇上饭馆。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心声,一周后,终于雨过天晴。洪水逐渐退去,王家姐弟也被赶出了门,王锦平试图加钱留下继续蹭饭,方鉴不答应。
  周易正好也腻味了在家开‘小饭馆’,残忍的无视了王锦平发出的续蹭信号。
  没了多余的人在家里,方鉴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大门一锁,带上媳妇去山上放鹅。
  雨后的山林有些湿润,天空湛蓝,杂草绿油油的,方鉴找了块儿石头抱着媳妇坐下,小鹅们在家里憋了许久,到了野外兴奋得很,这里啄啄草叶,哪儿逗逗小虫,惬意得像小学生秋游。
  说是小鹅,从个头上来看和大鹅也没什么区别,想宰了吃已经可以了,要吃鹅蛋还得再养上几个月,鹅.性.成熟晚,不像鸡养上三个月就能下蛋。
  鹅的战斗力强,可以像狗一样看家,一群鹅在山上基本没有天敌,方鉴任由它们乱跑,注意力全在周易身上:“媳妇,我们还没在山上来过。”
  “不要,地上有泥,还有虫子”,周易可不想把新换的衣服弄脏了。
  “你在上面,不会蹭上泥。”
  “万一被人看见”,路上遇到好几波上山放鹅放羊的,说不准什么时候那些人就溜达到这里来了。
  “看不见”,方鉴脱下外套给媳妇套上,他的外套大,能盖到媳妇腿根:“乖小易,可以了吗?”
  “带套了吗?”
  “带了”,方鉴摸出三个:“用完再下山。”
  “想得美”。
  方鉴是想到就要做到,用到第三个的时候真来了一个放鹅的村民,周易紧张得泪珠不住的掉,方鉴面色如常的和村民打招呼。
  两批鹅在一块儿吃草会打架,那个村民很快赶着自家的鹅走了。周易长舒一口气,狠狠在男人肩头咬了一口,都来人了,也不舍得出去。
  方鉴理亏,温言软语的哄他:“衣服盖着别人看不见。”
  看不看得见是一回事儿,他高不高兴是另一回事儿,周易又咬了一口。
  方鉴:“……”咬吧咬吧,不哭就行。
  傍晚两人回家,刚进家门秦德浩就来了,洪水爆发这段时间学校停了课,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放学后都要补课,他没时间再帮忙放鹅。
  方鉴还有点舍不得他,这小劳动力听话便宜又好用。
  秦德浩也舍不得这活儿,又不得不去补课,唉,做人可真难。
  周易每次看到这小毛头故作深沉就忍不住想笑,端出一叠小鱼干招待他。
  有吃的,秦德浩当然要多留一会儿,他说起学校的事儿。大雨把他们教室里的多媒体设备泡坏了,他们教室在最顶楼,顶楼漏雨,一层楼的多媒体设备都遭了秧,校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班主任心情也不好。
  他的同桌芹芹今天没来上学,老师说她吃坏肚子了,还在医院待着,他打算过段时间去医院看她。
  周易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听了就过了,谁知几天后镇上就发生了一场大规模恶性械斗,这起突发性群体事件共有上百人参加,造成一人死亡多人受伤。
  械斗的起因就是秦德浩的同桌芹芹。
  这姑娘是家里的独苗,送医后没多久就昏迷不醒,接着抢救无效,死了。
  孩子父母无法接受,吆喝上亲朋好友去找卖米给他们的那家人讨要说法。
  那家人敢顶风作案,却没学到黑市商家的精髓,卖了霉变大米,还敢坐在家里等受害者上门。
  他们不仅没赔偿,反倒把芹芹父母给打了,这下事情没法收场了。
  芹芹父母取了家里的存款,雇佣了一批人堵在那家人门口,不准他们进出,把孩子尸体放在马路上,拿着大喇叭哭诉。
  卖米那家一家人都是小混混,欺软怕硬,芹芹父母强硬起来,他们就怕了,但这时候他们想和解已经晚了。
  吃了他们家大米进医院的不止芹芹一个,邻近几个城镇都有受害者。
  因着没出什么大事儿,私底下买米又违法,受害者吃了哑巴亏也只能自认倒霉。
  现在有芹芹父母带头闹,那些受害者也跟着闹,人越聚越多,卖米那家的小儿子受不了这鸟气,拿了把菜刀冲出家门,想把受害者吓走。
  芹芹父亲上去就是一锄头,脑袋骨碌碌滚落在地,这个只会逞凶斗狠的小瘪三瞬间没了性命。
  鲜血刺激着眼球,卖米那家快疯了,他们卖米就是为了给小儿子攒老婆本,孩子都没了,还攒什么?
  场面一片混乱。
  警察来的时候卖米的全家都倒在地上,没死透,还剩下一口气。
  闹事的受害者全被带回警局,卖米的被送去医院,卖米那家的女主人还吵着要芹芹爸给她儿子偿命,送她去医院的女警官嗤笑:“你要人家给你儿子偿命,你怎么不给人家的女儿偿命?”卖霉变大米毒了那么多人,不是无期就是枪毙,担心担心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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