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德公公，请。”
百里夜锦对此不置一词，只是带着苏雪坐上了王府的马车。皇宫内来的马车，他之前也是做过的，可就算是皇宫内派来的马车又怎样，再怎么奢华的内置，也没有他这个王府内的马车来的细致和暖和。
德公公看着晋王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拉着鬼医上了马车，就算是心中怒火正盛，他也不能表现出来，皇帝的心情和皇帝的命比起来，还是后者更重要。虽然他也不太相信那个带着白玉面具的年轻公子会是大名鼎鼎的诡医。
两人的马车到达皇宫正阳门后，按照规矩是不能够坐着马车锦皇宫的，百里夜锦跳下马车后，也不去管给他行礼的一众侍卫，转身去扶苏雪走下马车。百里夜锦的手呈小麦色，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掌心生有一层薄茧，苏雪生为医者，双手白皙，莹白如玉，虽不如百里夜锦的双手那般修长，却也是及其好看的。
苏雪握着百里夜锦的手跳下马车，还未开口说话，背着的药箱就被百里夜锦给接了过去，“德公公，皇兄身体为重，走吧。”
“晋王爷、鬼医大夫，现在皇上并不在养心殿内，且随咱家走吧。”德崇甩了甩手中的，浮尘，头仰着，颇有一幅狐假虎威的样子，自作高傲。
江湖传言，鬼医已是年过六十双鬓斑白的老者，可眼前这一个哪有年过六十额的样子，最多也就是二十三四的样子。可请鬼医进宫为皇帝诊治是皇后的旨意，不能违抗。太医院内的太医们为皇上诊治之后，最终商讨得出来的结论是，若是要皇上能够恢复到原先的样子，怕是不可能了。
皇后听到这个结论后，恼得将一整套茶具都给摔了个粉碎，先是封锁这个消息后直接下旨将太医院内的那些不顶用的太医们给关进了天牢，并下令道什么时候想出了给皇上治病的法子，什么时候将这些人给放出来！
为了安抚百里夜殇的情绪，顾郡雯直接下令要人将百里夜殇暂时搬到了凤仪宫内修养，皇后现在虽身怀六甲，却时刻陪在皇上身边照顾着，就连处理国家大事的折子都是一个个念给皇帝听，具体事项由皇上定夺的。这些德崇都看在眼里。
德公公狐疑的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额的两人，虽然两人之间隔有距离，可按照这一路晋王对这年轻人的维护程度来看，也许这年轻人是个有本事的，可这能力是不是真的像江湖上说的如同鬼医一般就难说了。
可现在那年轻人却是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寻常人进了皇宫那个不是先东张西望一番或者h是一路不安分的问东问西的，可这年轻人却是淡然自若额的走着，向来是个有见识的。德公公收回打量的目光，定了定神，不管怎么样，若是这年轻人呢和太医院内的那些太医们你的出来的结论是一样的，那就怪不得天家无情了……
苏雪自然察觉到了那阉=人投过来的打量的目光，先不说此人的目光多么的直到收敛，只是那阉=人再加上是皇帝身边的人的身份，就足够让他不喜的了。苏雪面上不显，只是假装不知晓。
等到了凤仪宫，皇后屏退房间内的无关人等，只留下德公公、两个小太监和自己的一个贴身丫鬟。
百里夜锦：“皇弟见过皇上、皇后娘娘，皇弟之前一直因身体原因云游在外，不想前几日回来后，今日这才听说皇兄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请皇兄和皇后娘娘不要责怪的好。”
语气之中还掺杂着自责和懊悔的意味在里面，要不是时间和地点不合适，他都要笑出来了。
苏雪：“草民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苏雪只是双手抱拳微微弯了一下腰，膝盖连弯都没有弯。这宫中的礼仪他不曾学过，就算是学过又如何，他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去跪的。就算是皇帝又能怎么样？他的命还握在自己手里呢。
皇后顾郡雯：“不必多礼，本宫素闻鬼医在江湖上的名号，昨日听闻鬼医刚好在皇弟的府上，边商议着将鬼医召来给皇上诊治一番。”皇后的面色苍白，面露疲态，却行为举止落落大方，颇有大家之范。
“还请鬼医今日为皇兄诊治。”百里夜锦出声复合道。
好一幅兄友弟恭的模样，若是迂腐的官员在这里，皆要感叹一句。
苏雪以言提着药箱来到内室，这凤仪宫原是皇后的寝宫，岂有外男擅入皇后寝室的道理，于是今日一早皇帝就被挪到了凤仪宫的偏殿。
苏雪依序拿出诊脉用的额软枕、银针等物，告罪一声得到皇帝的允许之后，这才给百里夜殇诊脉。
百里夜殇看着给自己诊脉的人，这人甚至都要比太医院内的那些个医童们都要年轻的多，可皇后从昨晚就与他说了这人是江湖上传的神乎其神的医术超绝的鬼医，尽管百里夜殇对此将信将疑，可太医院内养的那一群废物太医先是对自己的头痛症诊不出个所以然，后来又是对这个中风束手无措，当真是一群只会吃饭的废物！
可皇后对自己说的那些，纵然不信，却也是一个方法，他愿意尝试。这天下间没有人在得到无上的权利只后，失去自己的健康。
这人带着个白玉面具连相貌如何都不知，这人还是和皇弟一同来的……
顾郡雯虽没有在皇城内见过百里夜锦，却也知道百里夜锦和百里夜殇的关系，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势如水火。于是在说在皇城内得到鬼医踪迹的时候，自觉地额略掉了这鬼医与百里夜锦之间的事情，决口不提百里夜锦。若是说了，那这计划就进行不下去了。
“不知皇帝前段时间可是经常偏头痛？”
中医四字：望、闻、问、切。
“不错。”
百里夜殇压下心中的惊异，这人只是诊了一次脉象，便知晓自己曾有过头痛。
而德崇则是心中的惊讶更甚，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龄不过二十五的年轻人，是个有真才实学的，这心中原本对鬼医医术的疑虑打消了几分。
苏雪听闻，历时面露难色。这使得德崇原本放下一点的心又提了起来，皇上是自己跟着先帝爷的时候看着长起来的，前些年先帝仙去，将皇上交付给自己，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他可如何去见先帝爷 啊！
顾郡雯自然也注意到了苏雪面色的变化，虽说苏雪带着白玉面具，将大半张脸遮了去，可身上气势的变化和嘴角的变化是不会发现不了的，适时的问：“鬼医，皇上的身体……可是。”说着，眼眶里就有泪花在打转。
“这病若是在头痛症发的时候医治，是最佳的医治时间。”苏雪缓缓的说出，这病别人诊不出，可他却是诊治的出的，这明显就是被人下毒所致，更不用说百里夜锦已经在事前告诉他这件事情；了。
可是，中毒这一事，他不能说。
黄后顾郡雯听此，双腿一软竟有晕倒之势，贴身丫鬟栾枝的扶住皇后娘娘。“皇上，”顾郡雯在栾枝的搀扶下来到床前坐下，抓着百里夜殇的手，“臣妾早就与你说过，那贼道士信不得，你为何就是不听呢！”言语中都是懊悔之意。
“是朕不好。”百里夜殇语重心长的说。
皇后此次之后，怕是荣宠更盛了，德崇内心偷偷地想。
可这个结果却也是百里夜锦和顾郡雯所代表的额南夏国一方想要的结果，不管怎么说这对他们的计划的继续进行h是有利的。
“皇上前段时间之所以有头痛之症，是因为脑中出现淤血，且淤血块有变大的迹象，本来一个月才会发生几次的头痛发生的越来越没有规律且频繁。这一次的中风正是因为那血块压倒了皇上脑中的中枢神经。”苏雪的声音就像是流水一般，在百里夜锦的耳中那边是潺潺的山泉，可到了百里夜殇等人的耳中那就像是刺骨的冰水快要将他们淹没一般。
“皇帝额的病情太医院内的太医诊不出也着实有情可原，”苏雪不管众人的反应和刚刚那番话给他们带来的冲击力，继续往下说，“这血块在脑中主要压迫的是在神经，病症本就隐秘，但也不是没有前兆，这时不时的偏头痛便是其一，这种脑中淤血之症多发生在老年人身上。”
“那鬼医大夫可曾治愈过这类病人？”百里夜殇这几日在皇后顾郡雯的照料下，说话的时候舌头已经不再打结，语调也顺畅的多。当然，将此功劳全部归为皇后，这仅是皇帝一人所想。
“曾与……家师医治过两次，”外公教导自己医术，算得上是自己的家师，“两种医治方法，一种见效快，一种时间长。”具体是什么，就要看皇帝怎么选了。
“见效快的如何，时间长的又是如何？”百里夜殇忍不住问，不管怎么说，若是这见效快的可行，那他必定会选择这一种。
“家师开创了一种新的手段，开颅手术，”苏雪继续为眼前这几个不知开颅手术为何物的古人解释，“就是用刀子将头骨打开，从脑子中取出那压住神经的血块。”
众人除去百里夜锦和顾郡雯皆是出了一身冷汗，不管怎么说这开人头颅，开脑取物，只是想想就觉得此事违背常理。
“鬼医，那第二种呢？”百里夜殇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见见效快的太过血腥，那这第二种时间长的应该就不会像第一种了吧……
就连站在一边的崇德也是心中极其忐忑，这什么开颅手术做不得啊！
“皇上、皇后娘娘，称草民苏大夫就成，这鬼医的名号只是世人给的一个虚名罢了。”苏雪说着瞎话，“这第二种，是施以针灸，配合着汤药，看皇上的情况差不多要四个月的时间便能恢复如初。”
☆、第七十九章 开颅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