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灵以为,碰上王尘这等凶人,自已得连人带功法一起交代。
毕竟,那是地阶功法。
一身绝顶功法有多重要已经不用多说,而功法四阶,天地玄黄。天阶最高,却只存在于传说,其次便是地阶,也就是《千木法》这一层次,碰上此等仙缘,试问谁能不眼红?
吴起灵若不是出身天宝宗,有宗门渊源,外加自已也苦心寻觅,如大海捞针一般打探良久,要不然,还真未必有这机缘,能找到三木真人的遗藏,得到三木真人的真传。
王尘的凶悍,他已经领教。
实力不如人,又陷害别人在先,若真为其所杀,吴起灵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你把《千木法》跟垃圾一样扔回来,这就不对了。
这是地阶神功。
还是传说中的元婴大能,三木前辈的本命神功!
请你,给地阶神功,也给三木前辈一点最起码的尊重!
神功,不能轻辱!
“我看过这玩意。”
不打不相识。
虽说吴起灵卑鄙,无耻,下贱,没脸没皮,长的还难看,但看在他叫了自已一声‘爹’的份上,王尘还是让他跟着。
只是,跟归跟,走了一段,熟悉了起来之后,这小子开始蹬鼻子上脸了。居然敢质疑,他为何如此慢待于元婴大能前辈的本命神功。
作为一名温润如玉的诚实小郎君,王尘从不说谎。
所以,他还能怎么回答?
当然是说,我看过。
吴起灵脸上的表情更扭曲了。
“前辈,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神功开玩笑。”
他一本正经,满脸严肃看着王尘,“虽然我敬您是前辈,可咱做人也要诚实。这神功,我才刚从三木前辈的坟里挖出来,您怎么能事先就看过呢?”
作为天宝宗的唯一传人,吴起灵也是有骄傲的。
虽然王尘让他害怕,可该说的话,他也得说。
不畏强权,不卑不亢,说的就是他吴某人。
就见王尘点点头,“问的好。那么是谁允许你,去挖别人的坟呢?你以一个盗墓贼的立场,问我这么大义凛然的问题,真的好吗?”
“……”
吴起灵不说话了。
好一会儿,吭吭嗤嗤,“误会了,前辈,我是天宝宗传人,我们天宝宗,就是干这个的……”
话没说完,王尘已经一脸诧异地看过去:“挖坟?”
吴起灵:“……”
“……您能不能不提挖坟这两个字。”
“怎么了,难道不是?”
面对王尘更加古怪的眼神,吴起灵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半天,他嗫嚅出来一句:“我……我们这叫挖掘型保护……”
“嗤。”
王尘忍不住嗤笑,“我还关爱花季失足少女呢!挖坟就说挖坑,整那么文雅干什么!我问你,你们天宝宗,一窝子干这个的?”
“有……有辱斯文!”
吴起灵生气了,涨红着脸,厉声在那里辩解,“什么叫一窝子!我们这叫门派,有名头的好不好!”
“哟呵,敢情还真是!专业团队啊?”
王尘乐了,“怎样,一共多少人?”
“就……就我一个。”
吴起灵突然一脸落寞。
“哦?”
“出事了呗。”
看到王尘突然望过来的好奇眼神,吴起灵长出一口气,却故作轻松,“想学这门手艺,哪那么简单。本来老头子带着我们师兄弟,好歹还能过活过活。前年师弟没了,去年老头子也没了,现在就剩我一个。若非如此,就西沙四恶那几个瘪三,也敢追我吴起灵?分分钟弄不死他们。”
“看把你牛逼的,好像之前逃得跟狗似的人,不是你一样。”
王尘呵呵一声。
三人就敢称一宗,也是长见识了。
这要是连这吴起灵都出事,天宝宗,岂不是要灭门?
“你不懂,我们这是特殊行业,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吴起灵还了一嘴,好像还很骄傲。
王尘都不太想理他。
死三人就灭门的门派,老实讲,实不怎么样。
王尘都不想搭理他了,然而这小子实在没眼力劲,还在旁边唠唠叨叨。
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好像是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对王尘这个人,满满的好奇心。
王尘叹息一声。
刚想说“你要么闭嘴,要么我让你永远闭嘴”,就见前方“轰”的一声,有人在战斗。
“朱果!”
“小贱人,敢跟爷抢,不想活了你!”
“滚!”
“快跑,我来拖住他们!别回头,跑!”
王尘:“……”
吴起灵:“……”
似曾相识的场面。
别说王尘,吴起灵此刻,脸色都是一阵古怪。
“把那朱果换成《千木法》,把头前的那女子换成我,这不就是我先前被西沙四恶追杀的那一幕?嗯,不过现在我是站着看的,所以这一切,与我无关。”
心里刚嘀咕,与我无关,马上,滑稽的一幕又出现了。
只见头前那女子,似乎发现了王尘俩人,本来被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身白衣都被撕破,鲜血染红了前襟,此时却跟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朝向王尘俩人,疾声大呼:“道为师兄,道员师兄,宝物已经得手,我们快跑!”
王尘:“……”
吴起灵:“……”
没错了,就是刚才的那一幕!
剧情重演!
吴起灵脸色古怪,已经不知说什么好。
一张小黑脸此时憋得通红,仿佛已经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噗!”
“噗!”
没等他说什么,王尘已经弹指。
凌厉的剑气撕裂空气,在白衣女子呆滞的目光中,从其脸颊擦过,打在了其身后的俩名大汉身上,当即,血花爆开。
女子身体一僵。
本来还想来一手移花接木,祸水东移,这会,直接呆住。
“噗!”
“噗!”“噗!”
“噗!”“噗!”“噗!”……
弹指不过三息。
身后的人,全死了。
王尘带着吴起灵上前,看了看满脸苍白,跟中了邪一样,僵直不动的白衣女子,没有说话,动手擦去她脸颊的两道血痕,同时,从她怀里把一颗通红如血,大小如婴儿拳头的果子取走,二人如闲庭信步,继续向前走。
“眼熟不?”
“……眼熟。”
“所以你们这,经常发生这种事?”
“差不多。不过,不是经常碰到您……”
一问。
一答。
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