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微怔间,就见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封圣旨,扬声道:“先帝曾留下旨意,属意先十一皇子登基。先前本官畏惧太后与秦王,未能完成陛下的旨意,本官深感有愧,现正是拨乱反正之时,不得不站出来……”
除了他先前联系过的大臣,其他人都被这段话弄愣了。
殿中的臣子们都是科举考试过来的,如果说能考中进士或许与会读书有关,但能做到这个品级的官员,脑袋绝对灵活。
真有先帝留下的圣旨,当初先帝去世的时候重臣们会那般头疼?皇子们会差点打起仗来?太傅会不将它拿出来直接拥立十一皇子?
嫡出的皇子再是名正言顺,但哪位皇子登基,还是要看帝王的意思啊!
太傅也知道这个理由站不住脚,稍微知道点当初的事情的人都知道这话有多荒唐。但没关系,他只需要一个理由,将新帝拉下去,将十一皇子推上位,然后让铜草县的事情被彻底掩盖下去,让自己的家族继续保持长盛不衰。
而且,百姓们才不会管哪位皇子做皇帝呢,只要自己的日子依旧能过得下去,他们就不会有什么叛乱的心思。
兵部尚书为人直爽,直接站出来指着他道:“你果然是想造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说着,不等他上前,侧门突然被打开,数名带刀侍卫走进来,打头的那人直接上前控制住了兵部尚书,然后对太傅行了一礼。
入朝的朝臣们都会被搜身,别说兵器了,稍微锐利点的东西都不让带,被架住的兵部尚书看着眼前的刀锋运气,“你何时控制住了步兵营的人?”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管束京都安全的步兵营的人。
太傅看他一眼,面上却没露出得意之色,只是道:“还请诸位与本官一起恭迎十一皇子登基。”
与此同时,足有四百多名步兵营的人拿着武器自大开的皇宫侧门进来,径自往新帝和太后所居的宫殿而去。
而剩下的上千名步兵营的人,则将一些性子顽固的大臣的府邸团团围住,准备捉拿这些大臣的家眷,以此来威胁那些性子顽固的老臣。
街道上不断传来马匹跑动和数人快跑的声音,不时的还能听到打斗声。
那些刚开门的店铺连忙关了门,百姓们也将自家的门户紧闭,有胆子大的透过门缝往外看,待发现那些人穿着步兵营的衣裳,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京都的百姓们都比较有保护自己的觉悟,而被太傅策反的那部分步兵营的人,一部分需要压制另一部分没被策反的人,一部分需要捉拿大臣的家眷,也没时间折腾普通百姓,倒是没造成什么让人崩溃的流血事件。
那些步兵营的人围住新帝所在宫殿,并且闯进来的时候新帝和秦王完全不慌,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因新帝的重要性,这边带头的是跟太傅早有默契的步兵营营长。
新帝看着这个不到四十岁、膀大腰圆的人,冷声道:“你在造反。”
营长点头的同时,也没急切地冲上去,反而仔细地观察周围,顺便示意部分人四散开,看看有没有侍卫藏于内。
“为什么?”到底是少年人,被背叛了也忍不住问个理由。
他有点不解,“我父皇极为看重你,力排众议的让你一个未曾参加过武举,出身贫寒的寒门子弟做步兵营的营长,手下管几千人,你却是这么回报他的?”
那营长微微皱眉,忍不住回道:“我本就有能力,便是没有先帝提拔,也能坐到这个位置上。”
这时,去往打通的左侧偏殿的人回来了,向他摇摇头,营长眉头紧皱,一边紧盯着另一侧的卧房一边耿直道:“而且,太傅说先帝留有旨意,让十一皇子登基,如今我不过是拨乱反正,完成先帝的遗旨。”
说是这么说,但他心里信不信太傅这番话,就只有他知道了。
到底是为了所谓先帝的遗旨还是为了他的从龙之功,也只有他心里明白了。
新帝抿唇,眼中愤怒的火熊熊燃起。
这时,去往卧房的人也回来了,秦王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微微挡住胞弟的身体,冷眸看那营长在那疑惑守卫宫殿的侍卫都哪去了。
他思索了片刻,待听到不远处响起的钟声后,示意手下人上前,看着新帝道:“您就算篡位了也还是皇子,该如何处置当是十一皇子登基后的事情,现下还请你束手就擒吧。”
说着,一众人以极快的速度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