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大惊,翼王暗暗攥拳,“他是谁?”
“陪伴我的人。”轻描淡写回了一句,干戈夹起一块椒盐鸡翅,放入黄文面前的小碟。见黄文尴尬,又道:“怎么吃都不胖,还是多吃些才好。”
“多、多谢。”黄文如芒在背,低头一口把鸡翅塞进嘴里。
“干将军,你怎可如此对王爷无礼?”逃出江宁的王华,看不过去,上前责问。
“诶。”翼王拦住王华,故作镇定地道:“无妨,干将军心里有气,也是应该。”
看眼左右,见此刻就餐人不多,大多又坐得较远,干戈才道:“王爷如何到西戎国来,难道也是来此看落日么?”
翼王不答,只静静望着干戈,样貌没多大变化,这冷冽的性子也没变,那他哪里变了呢?过去的干戈,即便再孤傲,却不会如此放肆,难道是因为他旁边那人么?
“王爷不必记挂,干戈如今很好。死了的,就是死了。殿下,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可你明明就好好在本王面前,你让本王如何再当做你已死。忘了那件事,与本王回去,你若是舍不下他,可以带着他一道,有他陪着你,也省了你寂寞。”自认很大度的翼王,耐心地劝服干戈。
“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三。王爷,干戈不会与你回去,这里是西戎国境内,你也不便过多表露身份,速速离去吧。”干戈起身,扯了黄文便走,那边江玲赶忙跟上。
嘎巴,翼王的骨节响了声。
“殿下,那是什么人?”江玲不放心地问。
“东林翼王,行了,不提他也罢,我们现在不便留宿休息,这就速速返京。”
“遵命!”
干戈与黄文上了马车,垂了车帘,晃晃悠悠开始赶路。
黄文悄悄观察干戈脸色,但见他阴沉着脸,似忍着极大的怒气,小声道:“殿下,气大伤身,要保重啊。”
干戈如何不知黄文的担忧,面色稍霁,“大医令,你多虑了。”
黄文摇头,正要说什么,干戈握了他的手,拍了拍,示意他自己无事。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偶尔有夜莺的叫声传进来。
干戈闭目养神,黄文不敢合眼,就默默地靠着车厢而坐。马车摇晃中,似乎走了很远,干戈突然一下睁开双眼,同时,马车骤然停下。
“怎么停下了?”黄文不等干戈开口,先问出来。
外面,江玲答道:“刚才那人真是麻烦,竟然拦了去路。”
嗯?
掀开车帘,黄文扶着干戈下车,对面,翼王带着几十人,拦住去路。
“干戈,这个地方,本王比你熟,不会想到本王抄小路赶过来吧。”
“大胆狂徒,竟敢拦我西戎国储君的车驾!”江玲见对方不弱,无奈,只好亮出干戈身份。西戎国女王极受敬重,这么多年,国内未出一案犯上谋逆之事。江玲听对方自称本王,心里狐疑,不及多想,希望干戈的身份可以令对方打消歹念。
翼王一怔,“储君?”
江玲手里多了一面金牌,高声道:“储君殿下微服出游,你们既然已经得知此事,速速回避,放储君车驾过去。”
“哈哈,啊哈哈……”翼王放声大笑,“干戈,你是西戎国储君,那是不是本王捡到宝了?”
实在是意外之喜,翼王如今被北苍皇帝几番清剿,如今只得遁入西戎国境内,化整为零。休养生息之时,翼王出来走动,不想遇到认为已死的干戈。出于私心,他本意只想把干戈带回去,不想对方一句话,在翼王听来,简直就是绝境逢生。干戈如今是西戎国的储君,无论这期间有什么曲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干戈若还是自己的人,那么有什么比掌握了西戎国的储君,进而利用西戎国的势力,而实现自己的宏图大业更有利呢?
“殿下,干戈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请回吧。”语气冰冷,干戈开始逐客。
“唉!”翼王大声道:“干戈,怎么如此说话。你在本王帐下多年,又险些成了本王的人,今日怎可说这等绝情的话?”
“卑鄙!”干戈脸色突变,红一阵白一阵,双拳紧握,愤懑已极。
黄文看了看干戈,见他此刻如此气愤,知道对方说的八九确有其事,暗叹一声,拉过他一只手,把两指搭上脉门。黄文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干戈无法行走时,最担心的就是他受刺激,这次的事,显然对他触动不小。
甩开黄文的手,干戈双拳握了松,松了又握,沉声道:“你究竟想怎样?”
翼王成竹在胸,面露得意,“本王要求不高,只要你做我的人,祝我成就大业。”
江玲见干戈脸色越来越难看,与几名侍卫慢慢退后,拔刀挡在二人前面。
“殿下,属下挡他们一阵,殿下带着大医令速速离开。”
“你们一个也跑不了。”翼王冷冷地道,他们就那几个人,自己带的人收拾他们,足矣。
干戈轻声道:“速调飞龙禁军,我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
江玲松口气,那跟着的两百飞龙禁军,因是暗中宿卫,所以跟的不是很近,如果发出信号,自己这边坚持不了多久,她们就可赶到。伸手入怀,摸出召集焰火弹扔了出去,一道蓝焰顿时在半空腾起。
“糟了,他们在调集人,快,将他们拿下,速速撤离!”翼王终究是反应快,果断指挥人出击。
翼王只听说西戎人尚武,却从没见过西戎国女人如此骁勇。见自己这边几个挂彩的,不禁暗骂废物。但从目前看,自己这边人多,倒也没吃亏,那几个女人也或多或少受了伤。翼王走向干戈,“你不会如此不济,如今要靠女人的保护吧?干戈,你怎么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