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打来电话的人是冷欢,容司寒连忙拿起手机,接起了电话,“说。”
“容总,夫人不肯吃午饭。”
“那就劝她吃。”容司寒磨了磨后牙槽,“反正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必须让她吃午饭。”
“强制……”
“你敢。”容司寒声音冰冷,“好好哄哄她,劝一劝她。
冷欢往二楼看了一眼,“容总,我劝了,夫人听不进去我说的话。”
“……”
“佣人说夫人早上也没有吃饭,而且还一直闷在房间里,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
听到这话,容司寒心里一紧。
“容总,您有时间回来一趟吧。”
“嗯。”容司寒抬手捏了捏鼻梁,“我晚上会去看她。”
明天就是容北宸和张子珊的婚礼了,他回不去,所以只能晚上回去看她了。
“好的,容总。”
“晚饭照常准备。”容司寒垂下眼睑,神色复杂,“要是她还不肯吃饭,再打电话给我。”
“是。”
“……”
静默了几秒钟,容司寒抬脚往凉亭外面走去,“不要让她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待着,警戒工作做好。”
“容总,您放心吧,我已经都布置好了。”
“嗯。”
淡淡的应了一声,容司寒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挂断了电话。
走进别墅,容司寒停下了脚步。
明天就是容北宸和张子珊的婚礼了,只要他们结了婚,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陪着顾锦安了。
而他们之间的那些误会,他有信心化解。
“容总,那边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嗯。”容司寒转过身,看向了男人,“都给我认真一点,不许出现丝毫纰漏。”
“容总,您放心。”
……
深夜。
顾锦安感觉有人钻进自己的被窝。
温热的身体靠过来,没有一丝寒气。
已经十月末的天气,夜晚其实很凉。
男人每次回来以后都会在楼下抽烟,直到身上寒气散去,他还要静坐很久,等烟味也散去,才会回卧室找她。
这些她都知道,无论何时何地,他对自己都极尽温柔细心——跟他对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形成鲜明的对比。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她明明醒了,却不想发出声音。
既然无力改变,不如就这样吧,明天,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锦安……”
似乎知道她醒着,容司寒在她耳畔有些无奈的呼唤。
“……”
顾锦安紧咬着唇,用力闭眼,不肯睁开。
被软禁的这些日子,容司寒一直对她的态度都是这样温柔,似乎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发生过争执。
她不是没有努力跟他沟通过。
道理讲了,求也求了,最后是各种争吵。
——无论什么方法,每次都已失败告终。
数度努力以后,顾锦安终于得出结论,在容北宸的问题上,容司寒已经打定主意,寸步不让了。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说到最后,最有可能的不过是增加一次无意义的争吵而已。
她太累了,不想吵了……
容司寒从身后拥着顾锦安,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知道她还没睡。
知道她的心情,也不想让她难过,可他每件事都能对她让步,除了这一件,这件事,是他心里最深的结。
“明天……就是婚礼。”
虽然知道顾锦安不想听,他还是不想瞒她。
顾锦安闻言,身体更用力的缩紧了,人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锦安……”
容司寒伸手放在她的腹部,“锦安,为了我,为了孩子,答应我,只有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好吗?”
顾锦安控制身体,停止颤抖,良久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了,不用问我意见,我的想法你知道,你放心,我做不了什么的,你不是一直让人看着我吗?”
她轻声开口,手抓住容司寒的手,想推开她。
“锦安……”
“别说了,我累了,睡吧。”顾锦安拒绝跟容司寒沟通。
容司寒放开顾锦安,面对她的背影,良久一声叹息。
“锦安,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有时候……怀疑我妈并不喜欢我,她应该更喜欢容北宸……”容司寒终于还是开口。
顾锦安忍不住咬唇拼命隐忍才能控制不回复容司寒。
“长大了我知道,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容司寒继续说道,“但小时候的我,真的是怀疑的,那时我觉得……一定是因为我太像我的父亲,我妈才会更喜欢容北宸,他从小就是一个比我可爱的人。”
顾锦安用力咬唇,眼泪默默滑落。
按容司寒的说法,那是他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发生的事。
他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了这样扭曲的心理了,可想而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收手的。
“你知道吗?我妈她一开始并不是重病,可她伤透了心,不想医治了,她……等于是变相的自杀……”
容司寒不知道自己能否说服顾锦安,他知道顾锦安一向是固执的人。
只是这一次他心意已决,所以也就继续说下去。
“我妈离开的时候,我只有十岁,锦安,我想不通,容北宸的存在,让我妈不想活下去,可是,我呢?她选择离开人世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顾锦安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抽噎。
“锦安,我知道固执,无法理解我的想法,可我还是要说,我已经因为容北宸失去母亲,我不能冒险,冒险失去你……”
“你胡说……”
顾锦安到底没忍住,开口了,“容司寒,你一向最爱狡辩,你明知道我爱的是你,我为了你……什么都放弃了,可你还是坚持复仇,你只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知道你爱我。”
容司寒声音淡淡响起,“又怎样?当年的我,以为我妈一定不会丢下我,毕竟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可惜,我还是想错了,锦安,你要知道,在你身上,我绝对不能冒险,一点都不可以。”
声音很轻很淡,透着不容置疑的冷静,让顾锦安感觉彻骨的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