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却入了他的眼,这个人从进门开始,便鬼鬼祟祟的瞧着什么,似乎在找谁,又将刚才与景华说话的小二招了过去,两个人在一旁说话,手上的动作倒是像是给银子。
景华见那小二脸上出现一丝贪婪,最终还是犹豫了一下, 将那银子推了回去,望了望身后那些人,对着那人说了什么便走了。
看那鬼鬼祟祟的人穿的衣服倒像是哪家的下人,一个店小二与府中下人能有什么勾当?
景华出身底层,对这些事看的多了,倒是也没过多的在意,就在这个时候,外边一阵骚动,元宝带人来了。
“主子,人都到了。”
景华点点头,“刘尚书可说了什么?”
“刘尚书说待会便到。”说话间, 元宝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景华,“主子,这是您要的东西。”
她才接过来,就见掌柜的匆匆忙忙走了过来,小二不认识景华,可掌柜的见过呀,这尊大佛怎么到了这里,也不知道手下人有没有怠慢,如此想着,掌柜的更慌了,赶忙行礼,未料,景华却微笑开口,“掌柜的,你不必惊慌,今日来,我们只是问些事。”
掌柜的到底行事多年,见景华很是和气, 当即道,“丞相大人,您有话便说,小人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东西,你且看看是不是你们家的。”说着,景华便将刚才元宝拿过来的东西递了过去。
掌柜的赶忙双手接过,仔细的看了起来,半晌,才道, “ 敢问大人,这火油……可有来历?”
景华微笑,“ 你只看看是不是你们家的火油便成了。”
“若想检测是不是江家火油倒是也好说,小二在旁边点给大家看,点了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掌柜的大手一挥便要让人点了。
景华与元宝对视了一眼,面上的笑意浅淡了些,“慢着,掌柜的,你既然问我这东西有什么来历,岂非不知道这是证物?”
接着景华也不拐弯抹角了,“莫非姜家火油除了点燃一法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试验出来了么?”
这么多年景华身居高位,不怒自威,眼下面色冷肃,自有一番威严,那掌柜的当即便要跪下,“这……草民不是……”
见他还想说什么,景华伸手制止,“行了,本官不欲与你多费口舌。掌柜的,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景华是个什么人,景华是个什么名声,掌柜的自然见好就收,当即恭敬道,“是。”接着,朝着后边喊道,“来人,肃清前堂,从后边拿各样的火油来给丞相比对。”
就在这个时候,刘尚书也从外边走了进来,见此对着景华简单行了一礼,“丞相,您既是黄小姐案子的……有些事自然得避嫌,关于黄小姐尸体被烧毁一事,还有许多疑点,火油是至关重要的证物,眼下验火油,下官以为理应用一个中间人。”
话音落下,就见当场死一般的沉寂,这样僵硬的气氛,景华竟像是没感觉到似的,兀自笑了起来。
无人知道她在笑什么,刘尚书未动,只是皱着眉看着她。
半晌,景华的笑终于停了下来,她朝着刘尚书走过去,似笑非笑的开口,“刘尚书的意思是本官被人怀疑杀了黄婧熹,现在验火油可能会动什么手脚?”
刘尚书面不改色,“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景华追问,“那你什么意思?”
“皇上让本丞相查案,尚且没让本官避嫌,本官且问,你是个什么东西?”景华语气轻缓,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却真真的没给刘尚书留下半分面子,锋芒毕露。
“你!”刘尚书一张脸红中透黑,更是直呼景华其名,“景华,你辱骂皇上亲封的朝廷命官!”
景华冷呵了一声,心中知晓,这个刘尚书身后怕是有人“指点江山”,不然依着刘尚书的性子,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本丞相还是皇上亲封的丞相,刘祺,你质疑皇上的决议,直呼上峰大名,如此无礼,你可知罪?”
刘尚书满脸通红,欲言又止,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见她如此,景华暗骂了一声草包,刘尚书背后的人不管是谁,找了这么一个草包,能力也可见一斑,况且,想找个错处也找不到。
黄婧熹一案于她洗脱清白有好处,她怎么会从中作梗?
也不知是谁人给了他这般底气,能让他敢跟堂堂丞相叫板?
见刘尚书说不出话来, 景华冷笑一声,“若是你好好说,本丞相未必不能让这第三人来,只是你这么一说,本丞相就换人,让他人作何想?”
“莫非本王朝廷命官怕你不成?”
刘尚书见景华发怒,当即讪讪的,可转念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下官自然不是这个样子,只是……”
景华却直接打断,“你且闭嘴。”见刘尚书还想继续说话,景华直接拦了下来,“你到底是何居心?莫非连皇上的命令也敢违抗?”
以刘尚书的品级,即便是质疑也都会被人诟病,更别说这样的以下犯上,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当场气氛凝固住了。
那掌柜的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要知道这两人不管是谁发怒,他都惹不起啊!当即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大人们切勿动怒?不知二位是否口渴?”
景华见如此,当即明白他是想缓和气氛,遂开口道,“本丞相的确有些口渴,端些水来吧。”
掌柜的本以为自己说了也是无济于事,见景华竟然配合,当即大喜,赶忙亲自招呼人去安排热茶上来。
等他走了,景华冷笑一声,“刘尚书,你今日说这些话是何居心,等事了,自然会与你分辩个明白。”须臾,她收敛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的开口,“不知刘尚书身后之人到底用了什么条件,才能换得刘尚书哪怕抗旨以下犯上也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