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嘴角,狠狠抽搐。
一下。
两下。
无意识的抽动着,像是突然受到刺激一般,狠狠抽了几下,突然狂笑起来。
“不要编故事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她又指着白慕川的身后,“我一直监控着她,24小时她都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向你通风报信,更不可能跟你串通一气演戏。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向晚,她不会拿她母亲的性命开玩笑!”
白慕川:“是的。她不敢。但你不了解她,也不了解我。”
女人嘴皮抖动着,看着他脸上的镇定。
白慕川皱了皱眉头,说到向晚,语气突然变得温和起来,“我和向晚有些默契,是不需要语言的,这也不是你们能知道和理解的……”
说到这里,白慕川又笑了起来,“还有,我跟她都知道,我们家的客厅里,有监控。她说她分分钟都想看着我,我说我也是,分分钟都想看着她——你还不明白吗?她在客厅里,你和她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的。她拉开手提包,拿出那些糖,不是给你看的,而是跟我看的,她做那些,就是为了给我时间,让我早一点准备。”
他不用问她,她也不用说。
她的反常和那一只在被子里紧紧握住他的手,就足够告诉他了。
“我们是夫妻。呵,你懂什么是夫妻吗?”
诛心的反问。
女人气白了脸。
寂静的空间里,她一声不出。
白慕川的声音,不带感情,“谢绾绾很喜欢做糖,谢助理的家里有一堆。要骗过你的眼睛,难吗?”
不难。
确实不难。
在那一个多小时里,足够他们准备。
而且,向晚拎着手提包交给谢助理后,她就拿走了。
再次出现在视线里的,只有糖果。
那些人演得太像了。
她忽悠了这种可能性。
白慕川:“你的计划,又一次失败了。你现在相信了吗?邪是胜不了正的!”
女人整个人都不好了,胸膛起伏着,浑浊的目光里,有一丝绝望。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这个计划是天衣无缝。天衣无缝的。”
白慕川同情地看着她:“说来,这还得拜你所赐呢。如果不是你把病毒放入我家的卫生间,我又怎会在事后安装监控?”
“不是我。”女人马上激动地反驳,“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那是谁?”白慕川步步紧逼,眼神恨不得看穿她的心。
女人摇头,眯着眼看他,不肯说。
“你不是天怒的最高执行者,对不对?”白慕川冷声问:“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女人的脸,瞬间惨白。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
她喃喃着,拿枪的人,都有些不稳。
白慕川安静地的看着她,没有插话,也没有打断她的意思。
女人面如死灰,看着近在咫尺的白慕川,轻声喃喃。
“二十年多前,快三十年了吧?有一个女人,她在无知的年纪,愚蠢地爱上了一个男人。她不知道男人已经有了老婆,还有了一个儿子。她傻傻地付出着,把所有的激情和情况都奉献给了他,甘愿为他放弃自己的工作,成为他豢养的一只金丝雀,享受着自以为是的爱情……”
“那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会骗人的,说什么爱,都是假的。她怀了男人的孩子,兴冲冲地告诉他,等着他开口说娶她回家,这才从他抱歉的眼神里看出不对……男人承认了。他说他爱她,但为了他的前途,不能和妻子离婚,让她先忍一忍……”
“女人不甘心葬送自己的爱情,拿不起,放不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做了两年小三。她没有等来男人的离婚再娶,等来了男人的正室,她打上门来,女人没有反抗,由着人家打,由着人家骂。她甚至庆幸,儿子被阿姨带出门去了,并不在家,不用看到她的狼狈……”
她的嗓音很细,哪怕说着这么残忍的话,也显得极为温柔。
这是那种天生可以让男人迷恋的女人。
也许因为如此,有了那么不堪的命运。
白慕川闭了闭眼,“这些都不是理由……”
女人嘴唇一颤,笑了起来,看着他手上的枪,“你还想听吗?”
白慕川不语,女人却不等他回答,也不管现面是怎样的紧张,犹自讲起了她的故事。
“后来女人带着儿子,离开了男人为她营造的虚假幸福……找到工作,自食其力,自己一个人拉扯着儿子。她忍受着奚落,忍受着痛苦,相信着世界的善良,像所有人一样,辛苦的活着……”
“她又遇到了一个男人。那是个老实人。老实男人有家庭,有女儿,天天乐呵呵的,说到他妻子和女儿,就像天边的月亮,手上的珠宝,疼爱得不行。老实男人没有那么多钱,但活得很自在,活得让人羡慕。女人也羡慕他那样平常简单的幸福。潜意识里,把他当成了好人,接受他的帮助,与他走得越来越近……”
“然而,她的噩梦……从那个时候才真正开始。这种看着老实的男人,害起人来才真正可怕,让人防不胜防……”
“够了!”白慕川突然打断她。
他冷冷地说:“不要再说了,有什么跟我回去再慢慢交代。”
“呵呵呵呵……”
女人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不是你问我为什么吗?现在……为什么又不想听了?”
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不听。
那个他一心想保护的小女人,就在他的身后瑟瑟发抖。
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可以得到那么多保护?
女人眼眶一红,声音像被人被撕裂过疮口,沙哑低沉,几乎咬牙切齿,“她被这个老实男人害得,声名尽毁,一无所有,甚至连小命都差一点保不住……为了她和儿子的一条小命,她忍辱接受了前男友的恩惠,把儿子交给他,然后金蝉脱壳、孤身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