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抬手按住胸口。
心跳快得让他瞬间慌神，几乎是落荒而逃。
第66章
1991年12月17日。
即使奥创已经在80年代和天启同归于尽，托尼.斯塔克也越不过这个坎。九头蛇的组织如同毒藤一般在世界各地的地表蔓延，终于将爪牙伸向了他的父母。
在收到父母因车祸身亡的消息时，托尼愣了很久，怎么也不肯相信。
葬礼上，他没有哭。
艾德妮跟在托尼的身侧，但前来“慰问”他的“友人”络绎不绝，让她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出来。
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之中，真心为霍华德夫妇哀悼的人少之又少。
无论是斯塔克工业的合作者还是竞争对手，都趁着这一天前来一探究竟，企图在斯塔克集团掌权者更迭之时摸清其中可能获得的利益，分一杯羹。
记者们打破脑袋都要挤进去，关于霍华德夫妇因车祸意外身亡的新闻铺天盖地地印上各种报纸头条，紧接着又对斯塔克工业的股市和前景大谈特谈。
艾德妮没有参加过葬礼，也从来不知道一场葬礼能够这样冷漠。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机会和他说上哪怕一句话。托尼以公式化的表情面对着这些别有目的的人，在哽咽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握紧了艾德妮的手，力道大得她觉得有些疼。
在艾德妮担忧地盯着托尼的侧脸看的时候，与她擦身而过的陌生男人将一张纸条塞进了她的手中。等她反应过来再回头看时，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是谁了。
她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打开了那张羊皮纸质的纸条，只见上面用她熟悉的字体写着一个地址——
戈德里克山谷。
……
艾德妮不顾Doctor的提醒，又多留了一周时间。
直到托尼终于肯好好吃饭、暂时放下悲伤继续父亲的事业之时，她才终于艰难地做出了离开的决定。
在回到未来之前，她去了戈德里克山谷。
此时山谷中已是白雪皑皑，村子里的人们正张罗着布置街头的圣诞树，为即将到来的平安夜做准备。
艾德妮在雪地上踩下一串脚印，走向正好响起敲钟声的教堂，在看到那个深黑色的背影时停下了脚步。
面前的人转过身面向她，呼出的气息因寒冷的天气而变成一团白雾。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于是踌躇地站在原地，扬起脸犹豫地看着他。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内心的纠结，伏地魔首先开口了：“跟我来吧。”
艾德妮吸了吸鼻子，将手心里捏着的那张羊皮纸条塞回口袋里，小跑起来才勉强跟上了伏地魔的步伐。
在霍格沃茨的七年里，伏地魔留在她作业纸上各种嘲讽的评语让她在看到那行字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写字的人是谁。而结合伏地魔帮助霍华德夫妇和詹姆斯.巴恩斯瞒天过海的事情，不难猜到是谁要见她。
于是在看到霍华德夫妇和邓布利多的时候，她并没有太过惊讶。
“托尼……”霍华德没有向她问好，而是焦急地提出了问题，“他还好吗？”
艾德妮对上霍华德夫妇的目光，不忍心地咬了咬嘴唇：“他不太好，但他会好起来的。”
“他会明白的。”霍华德握住妻子的手，“等他拥有能与九头蛇抗衡的力量，巴基就会将真相告诉他。”
“在那之前，我的孩子，”邓布利多看向艾德妮，“我们还需要你的帮助。”
“您说。”
“你愿意做这个地方的保密人吗？”
使用过赤胆忠心咒的住处，将会成为一个秘密，永远隐藏在保密人的灵魂之中。除非保密人主动泄密，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有其他人会知道，也没有人能够找到这个地方。
艾德妮明白，她就是保密人的最佳人选。
赤胆忠心咒若从此刻生效，便与过去的她无关。而此刻的她将要回归未来，如果她成为保密人，就会带着这个秘密去到这个时代的九头蛇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
她郑重地点了头。
邓布利多施下了赤胆忠心咒，又说道：“你已经做好回去的准备了吗？”
艾德妮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靠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伏地魔看出了她的犹豫，冷漠地开口了：“你必须回去。”
“汤姆说得对。”邓布利多的镜片后透出和蔼的目光，“虽然离开对你和他来说都是一件难过的事，但这是你必须要面对的。”
“我知道，我必须回去。”她吸了吸鼻子，“您能帮我给托尼带一封信吗？”
邓布利多笑道：“汤姆会帮你带过去。”
“……”伏地魔露出嫌恶的表情，从柜子里取出一叠羊皮纸和一只羽毛笔，塞进了艾德妮怀里，“你写吧。”
……
12月24日。
圣诞节前夕。
大街上满是圣诞的气息，无论是孩子还是大人，都因为平安夜而聚在中心广场上，等待着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明明是这样热闹的节日，却只有他一个人。
托尼站在人群之中，却没有人认出他来。他穿着一身低调的羽绒服，将连帽戴在头上，用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一向很忙，此刻站在钟楼之下，一时半会儿竟然想不起上一次和父母一起站在这里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他很后悔。
后悔没有在父亲离开之前说一句爱他，后悔没能用更多的时间陪伴母亲。
以及……
后悔在艾德妮离开之前，没能说出自己的心意。
她现在在做什么？
已经回到英国了吗？
也许她正坐在那座城堡似的庄园里，和她的变种人同伴们一起享用丰盛的圣诞大餐？
托尼扭头看向街边的圣诞橱窗，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
越来越多的人朝广场上聚集过来，有人冒失地撞上了他，还没说声抱歉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等托尼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手中被人塞了一封信。
托尼屏住呼吸拆开信封，心脏跟着狂跳起来。
信上只有一行字——
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