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小钰?”鹿妈突然问。
“恩。”鹿今淡定道。
“听着很开心的样子,连声音都变了。”鹿妈回想刚才接起电话的几秒里,她没听出那是傅钰,交给鹿今时一声“任姨”让她回神。
鹿今垂下头,吐槽一句傻子,然后抬头问道:“妈,同性恋是病吗?”
咣当——盆从手里滑出来掉进水池,鹿妈身体僵住了,她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妈……”鹿今喊了一声。
鹿妈隔了好久才应道,伸手拿起盆放到一边,轻轻道:“它不是病。”然后转过身靠着台子,眸中流着柔柔清水,“是喜欢和爱的一种,怎么会是病。”
鹿今扔下手里的东西,冲过去拥抱鹿妈,在她耳畔小声道着歉:“妈,对不起。”
鹿妈拍着他的后背,回应:“没关系,儿子。”
鹿爸下班回来看到母子俩红着眼,立刻猜到了一些,随后将鹿今叫到书房谈话,还把门从里面锁上。
鹿妈在外面焦心等待,怕她的傻老公打她的傻儿子,等了十分钟左右,拿出备份钥匙拧开门进去。
结果看到俩人正在悠闲地下棋。
“下棋你们关什么门?”鹿妈口气略有不满。
爷俩同时看对方一眼,默默的眼神交流,不就是怕你这样出现么。
鹿今手执“炮”吃了鹿爸的“卒”,鹿爸看到“卒”阵亡可惜地拍手,懊恼道:“忘了忘了,那儿还有个卒。”
鹿今微微抿唇,“承让。”
鹿妈看到儿子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没兴趣看他们玩那东西,转身对两人说:“没事就出来给我帮忙。”
走到门口了,回头看俩人没动静,于是走过去将棋子打乱。
鹿今顿时傻住了,好好的一盘棋瞬间毁了,生气却不敢说话,只好冲鹿爸投去委屈的一瞥。
鹿爸叹气,对鹿今说:“你妈这样,在外面非得挨揍。”
鹿今赞同地点头,肩膀一缩,听见鹿妈说:“少来,赶紧出来。”
说完头一扬就走了。
鹿爸马上站起来,整了整衣服,看了一眼残局,说:“快走吧,不然只能吃泡面了。”
鹿今站起来,心在滴血,他快赢了……却输了。
他没忘了“赌注”,抬头问鹿爸:“这局算我赢了吧。”
鹿爸没有马上回答,背过手走到门口,然后停下来,头稍稍侧过来,对他说:“恩,算你赢。”
翌日,傅钰在单元门前等鹿今,鹿今下来看见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一夜没回家,走过去拉起他问:“你怎么在这儿?”
傅钰困得眼眶冒水,打了两个哈欠,又开始哆嗦,衣服纤维冒出丝丝冷气,嘴唇微开,缕缕白气也系数跑出来,“等你。”
“你怎么这么困?”鹿今又问。
“没睡好。”一夜没睡,能不困么。
“干嘛了?”
“激动的睡不着。”
鹿今鄙视道:“出息。”
傅钰转过头,笑着说:“我本来就没有那玩意儿。”
或者说,从我喜欢你开始,那个东西就没了。
“你回去睡觉吧。”鹿今突然建议。
傅钰睁大了眼看他。
鹿今语气轻松,“反正,你旷课又不是一两天。”
傅钰咳了咳,“那是请假,谢谢。”
昨晚没有睡好的还有一个人,肖瀛十分钟接一次电话,内容只有一句“他说他喜欢我”,然后是哈哈哈循环的傻笑。
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他盯不住关掉手机,早上六点被闹铃叫起,两只眼皮实在睁不开,无奈只好请假补觉。
中午过来,肖瀛丢下,在十一班找到那个傻逼,他在一群人中笑得最傻,也最扎眼。
他摩拳擦掌,向那堆人走去。
鹿今在听同学讲鬼故事,而肖瀛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半人,反应过来就看到他和傅钰扭在一起。
既然确定了“关系”,鹿今象征性拦了一下,问肖瀛:“哥,怎么了?”
肖瀛抽空回过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回答:“这丫‘骚扰’我一晚上,害我早上起不来,请了半天课。”
傅钰不忿,一边挣扎一边讽刺:“你丫说你睡不着,我才打的,还有我们年轻人三俩小时就够了,你他妈身体不行还怪起我了?”
“你就是欠揍。”肖瀛眉梢一挑,幽幽地转过头,开始胖揍。
“今儿……”
鹿今听不见呼救,让同学继续讲故事。
自从班长职位被班主任摘掉,鹿今有一种“无官一身轻”的感觉,学习和休息的时间多了,整个人开心了不少。
个别老师对他颇有微词,因为他这些日子的反常,多少有些失望。但是鹿今的成绩一直稳定,这些声音最后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