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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墨痕斋第四十一任兰台。
  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滇系军阀顾作堂的私生子。
  其实,连私生子也算不上。
  我出生在二十世纪末,当时洋人的炮火已经把这片土地践踏得破碎不堪了。可是中国很大,还有很多偏远的深地,依旧保持着古老的封建旧俗。
  大汶垅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村东有一个送子观音庙,传言不能生育的妇人,在每年观音娘娘生日的时候,来到这里求子,便能得偿所愿。
  这世界上没有观音。
  观音庙的香火又何以如此鼎盛呢?
  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些传言不能生育妇人,其实真正有问题的她们的丈夫。为了遮掩这一丢人的事实,便把过错推到妇人身上。那所谓送子,是大汶垅心照不宣的一个秘密,妇人在某个特定的日子被送到这里,入夜便会有蒙上黑布的人与之交欢。
  那些人,可能是打着光棍的地痞,也可能好奇尝鲜的少年,或者是某位小孩里慈眉善目的父亲。
  我就是这么来的。
  当时的顾作堂还只是一个军痞流氓,我的母亲刚好挣扎间扯下了他身上唯一的军牌。
  我的母亲,也是识得字大户人家的小姐,满心欢喜地嫁给了心上人。
  听说她曾经一度想要掐死我,可惜都被陈家的人拦住了。我也觉得,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她最后还是没能撑过一个冬天,她死了之后,这件事就成了永远的秘密。
  陈家是书香世家,在袁世凯尊孔那段时间受到了各个乡绅官员的礼遇,加上我大伯伯办报赚了些钱。便有了余力将我送去日本留洋。
  大伯伯是最早察觉到世道变了的人,他要办报,要启迪民智,他说我要去念书,去看看那些侵占了我们土地的人,究竟何以凭借区区弹丸之地,在神州大陆上作威作福。
  我那时年轻啊,我还是墨痕斋第四十一任兰台。
  耳濡目染全是历代先贤大家的教导,自然是少年意气,满腔抱负。
  我在日本时成立了一个话剧社,我给它取名叫春柳社。我们在日本演了很多场话剧,《茶花女》、《黑奴吁天录》场场轰动,他们管它叫“文明新戏”。我其实没想要去改革戏剧,我只是想用它去传播新思想、新科学。
  然而单靠几场话剧,还是杯水车薪。
  后来我遇到了顾长明,我在日本留洋时的同学,他问我愿不愿意去干一件大事。
  去军阀内部当暗桩,身份是一个被大小姐包养的小白脸。
  顾长明是那位军阀的侄子,他有门路,而且愿意大义灭亲。
  我同意了,不仅是为了革命事业,还有我深处灰败的私心,我喜欢她。
  一见钟情的那种喜欢。
  我第一次见她,缘起于一包豌豆黄。
  当时我站在太平街边小摊,等一份油纸包好的豌豆黄。
  空中同时停住了两只手。
  我没想到有人和自己点了同样的糕点。
  先来后到,我最先收回了手。
  另一只手接过油纸包,却把糕点递给了我。
  后来我还特意去打听过那位小姐,她是顾总督家的大小姐。
  我便默默收了心思,一个革命者,和官僚阶层,天生就是敌人。
  在去之前,很多同志都来告诫我,千万不要陷进去。我很自信,我觉得我有坚定的理想信念。
  我们开始是做了准备的,我不必献身。但是后来顾长明突然改了口,有几个请愿的学生被抓了,其中一个,就是春柳社的社员。他说为了取得大小姐的绝对信任,我必须和她做。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作为社长的我别无选择。
  我记得我操她的时候,窗外响起了秋雷。
  大概连老天也看不下去了吧,过了很久很久我才知道,那是我的亲妹妹。
  我知道的时候,用尽了所有力气将拳头砸在顾长明脸上,顾长明笑得很开心,他说他期待这天很久了。
  他说从广东调来的起义军还在路上,我可以选择一走了之,也可以选择继续当自己亲妹妹的男人。
  我是个不择手段的理想主义者。
  知道真相的那天晚上,我把她从床头操到床尾,从卧室滚到书房,不死不休。
  这次天气依旧晴朗,可能连老天也懒得管了吧。
  她窝在我的怀里咯咯直笑,穴里还装着我刚射进去的精液。
  她问我爱不爱她。
  我说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