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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宝绥抿着笑,忽然觉得跟着个权臣挺吃香的。
  她跟在楚悖身边走了进去,径直上了三楼进了“天玑”。
  萧宝绥看了一眼室内精致的摆设,不禁有些惊讶。这间“天玑”位置绝佳,极难订到手,她从前虽常来元糖斋,却一次都没进来过,现下倒是托了这权臣的福了。
  “少爷许久未来了。”老掌柜笑得慈眉善目,满脸疼爱地看着楚悖。
  少爷?!
  她疑惑地看向他,轻轻挑了下眉毛。
  “这是我母亲的嫁妆铺子。”楚悖语气淡然,“由我乳母一家管着,这位是她夫君,宝儿叫祝伯伯就好。”
  “哪担得起一声伯伯?姑娘叫声老祝就行。”祝掌柜连忙推辞。
  “祝伯伯好。”萧宝绥弯着眸唤了一声,十分干脆。
  眼前玉雪玲珑的姑娘笑眼弯弯,祝掌柜见了心里也不禁生出几丝甜意来。
  “姑娘想用点什么?我这就吩咐人去做。”
  “牛乳茶和酥酪,麻烦祝伯伯多给放些葡萄干和杏仁。你们这里的葡萄干我想了好久了!”
  “好好好,多放、多放!”祝掌柜高高兴兴地应下,抬腿就走,急急忙忙的。
  “祝伯伯慢些走!”萧宝绥笑着提醒了一句,扭头看向楚悖。
  跟着有钱权臣狐假虎威的滋味还挺好的!
  “还能赶在宫门下钥前回去吗?”她瞥了一眼窗外天色,皱了皱眉。
  “宝儿在宫外又不是没有宅子,何必担心这个?”楚悖伸手把窗子完全推开,懒散地撑着头。
  “那阿瞒哥哥会陪我吗?”萧宝绥朝他甜甜一笑,唇角的两个梨涡精致可爱。
  楚悖侧眸,忽觉得心头一晃:“会。”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起身靠近,浅浅地啄了啄他的唇:“阿瞒哥哥习惯了吗?”
  楚悖看着眼前那双莹亮的杏眸微怔,清冷江风拂面也没能散去脸上的热烫。
  他刚要伸手把人拉近,面前的人忽又坐了回去。
  萧宝绥忍着笑,兀地想起一件事情来:“阿瞒哥哥,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挺好奇的。”
  “什么?”楚悖喃喃。
  “你模样生得好,又有权有势有钱,不知当初那户退了你亲事的人家,现在可后悔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楚悖:不然你杀了我,我去地府问问你祖父?
  楚悖就是个疯批啊,脑子有病到我想把他脑子撬开看看是什么东西捏出来的!
  事情忙完啦,应该可以恢复日更啦!啵啵我的小可爱们!感谢你们一直等我鸭~爱你们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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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杨梅
  “我也不知。”楚悖看着面前眼眸澄澈晶亮的少女,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塞给她,“不如我去帮你问问?”
  萧宝绥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刀,一脸的莫名其妙:“你问就问,把刀给我做什么?”
  “杀了我,我去地府帮你问问。”楚悖斜着唇角笑笑,眼睛隐约有些兴奋,“实不相瞒,我也挺好奇的。”
  “地府?那家长辈去世了吗?”她抿抿唇,抬眼看着他微微眯了眯眸子,双手举刀放在他的脖颈边,“我好奇便算了,你为何要好奇?她若是后悔了你还要回去娶她不成?”
  森冷的刀刃散发着凛冽寒光,楚悖低眸瞄了一眼,抬手抵住刀背向下倾斜些许,声音微沉:“血管在这,宝儿可记住了?”
  萧宝绥见他如此动作,惊的手上有些发颤,可却仍然没有收刀:“别想转移话题了。”
  “楚悖我且问你,若她后悔了,你会不会回头?”
  “她后不后悔我不知道,我只知是要娶宝儿的。”楚悖握住她的手腕调整了一下她握刀的姿势,让她拿得更稳。
  他抬头,朝着萧宝绥笑得像个打马游街的少年公子:“我已当着锦衣卫同僚的面说了,便不会食言。”
  “你是指挥使大人,你若是想换个姑娘娶,你的同僚手下想必也不敢说些什么。”话虽是这样说,可萧宝绥却抿着唇笑,眉间眼底皆是一片藏不住的喜悦。
  敲门声响起,她神色慌乱,忙着把刀收起。楚悖怕她仓促间扭伤了手,也帮着去扶。
  萧宝绥长舒了口气,却恍然瞥见门口一脸错愕的祝掌柜。
  该不会都看见了吧?!
  她讪讪一笑,声若蚊蝇:“祝伯伯。”
  “不知道姑娘爱吃的是哪种葡萄干,就让伙计一样盛了一些。”祝掌柜收起面上惊讶,亲自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是这个深紫色有些黑黑的。”萧宝绥指了指,笑眯眯地道,“这种葡萄干软糯酸甜,最好吃了。”
  “那我再去准备些,让姑娘拿回去吃。”祝掌柜乐呵呵地拿着托盘出去,老眼涌上朵朵泪花:少爷这样冷情的人,肯把自己的命门弱点毫无保留地交到她手上,想必好日子应该也不远了。
  “伯伯跑得倒是挺快的。”她连客气的话都还没说出口,人就已经没了影子。
  “尝尝这牛乳茶,这次应当是他亲手泡的。”楚悖单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
  霎时间,屋内奶香飘散,裹着淡淡的茶香,醇厚又清爽。
  “好像跟以前的味道有些不一样。”萧宝绥抿了一口,被温暖甜蜜的滋味包围,不禁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他泡牛乳茶的功夫,还是母亲亲手教的。”楚悖看着杯中的浅褐色,脑海中浮起那个时常温柔笑着的女子。
  她握着被乳茶浸得温热的杯子,回忆起以前听说过的一些关于楚悖母亲秦氏的传闻。
  人们都说她长相极美,便是杨妃貂蝉在世,也足够与其比肩。性子又软,做得一手好菜,十分能干。
  萧宝绥想着,不免觉得有些遗憾。那样的美人儿,她却没机会见。
  不过……她抬眸看向楚悖,都说儿子肖母,看着他的模样,也能依稀想象出秦夫人的花容月貌来。
  萧宝绥伸手喂了他一粒葡萄干:“阿瞒哥哥尝尝!”
  目光不经意间瞥向窗外,她陡然看见一人直愣愣地看向此处。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萧宝绥只觉得脑子木了一瞬,旋即闪过灵光。她未经思考将楚悖扑倒在地,下一刻就见寒光闪过,数只飞镖整整齐齐地落在旁边的地板上。
  “阿瞒哥哥你没事吧?”她趴在楚悖身上不敢动,生怕自己起身就被扎成筛子。
  “没事。”楚悖把人按在自己怀中,拧着的眉忽然舒展,笑了一声,“宝儿有这个机敏反应,不去习武倒是可惜了。”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萧宝绥看了一眼被自己动作打翻的酥酪、牛乳茶,混在一起一片狼藉。就连自己的裙子都染上了污渍。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是该心疼吃的,还是该心疼这件刚上身的裙子。
  “暗卫在盯着,逃不掉。”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一个声音:“主子,人已经抓住了。”
  “送去北镇抚司。”楚悖扬声,转头凝视着老老实实趴在自己胸口的少女。乖顺得像只懒洋洋的猫儿,悠悠甩着尾巴撒娇。
  “宝儿还不起?可是想要我?”
  “我……”萧宝绥被他逗弄得红了脸,刚要起身又被他按了回去。
  “还不知刺客有几人,宝儿乖。”
  她闻言立刻听话地趴了回去,脊背僵直,有些紧张。
  楚悖眼眸含笑,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她绸子似的长发。
  许久,外面除了江水波涛,再没有旁的声音。
  萧宝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蹭”地起身看向窗外,整条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显然是有人清过的。
  她低头,微眯着眼眸看向楚悖:“你骗我。”
  楚悖把人揽在怀里,声音微低:“别动,我还没抱够。”
  萧宝绥一愣,眼底瞬时盈满笑意。
  她伸手环上他的腰,屋内满是牛乳茶的香甜味道。
  *
  裙子污了,烧鹅和麻酱云吞自是没办法去吃了。萧宝绥只得回萧府老宅换衣裳。
  “姑娘,衣裳都准备好了。”怀玉捧着衣裳放在床上,伸手替她解下身上脏了的衣衫。
  “没想到我还能服侍姑娘。”她说着,情不自禁红了眼睛,“若是能一辈子伺候姑娘,我下辈子做猪做狗都愿意!”
  “想什么呢!我可舍不得让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萧宝绥握住她的手,缓缓一笑,“我现在只剩下你了,定会替你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地送你出嫁。”
  “姑娘,我不嫁!”怀玉哭着摇头,“我不想离开姑娘。”
  “哪有不嫁人的?”她摸摸她的头,擦擦她脸颊的泪珠,“到时再说,现下还远着呢!”
  怀玉哽咽着替她系上玉佩,细心地整理好流苏。
  “怀玉陪我去祖父的书房看看吧?”萧宝绥抿唇,上次没来得及去,这次要好好看看。
  “是。”
  她顺着熟悉的小路走去,以往的记忆飞速地在脑海中闪过。
  萧宝绥拐过几道弯,看着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二层小楼,眼眶倏地一热。
  祖父,瑟瑟来看您了。
  她迈过院门,推门走进。入目的是株长在屋内的梅树。
  萧宝绥轻轻抚了抚那株梅树,福至心灵,拔下发钗蹲在地上一寸寸地探查。
  忽然,探入土中的发钗好似遇到什么遮挡。她面上一喜:“怀玉过来,帮我挖开。”
  两人忙活了半晌,挖出一个两寸见方的小盒子。
  萧宝绥激动地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信。没有署名,是她祖父一直以来的习惯。
  手上微微颤抖,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刚一展开信纸就看见“远威王府”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