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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还往成安侯府寄过一封请帖,以他妹妹的名义,想着在秦国公府举行茶宴的时候,男扮女装与她见上一面,稍做提醒。只是请帖石沉大海,来花宴的是她的庶妹和继母生得妹妹,容汐音如前世一般嫁入东宫,然后紧接着成安侯府流放,太子妃怀孕,卫妍出现……一切都走上了和前世一样的轨迹。
  司雪影不紧不慢,缓缓道来,温和如春风的声音,颇有一股小意温柔。
  容汐音静静听着,和她看得小说剧情,完全对得上号。
  “但是后来的走向,和前世完全不一致了,所以在下有怀疑过,娘娘是否与在下一样,也重新回来了呢。”
  呃,该怎么解释他们生活在一本书里。
  容汐音揉了揉眉心,沉默一下,才说:“本宫还有一事不明。”
  “娘娘请讲。”
  “在前世,你和卫妍……你不喜欢卫妍吗,你和卫妍发生文明关系,不是你自愿的吗。”
  “娘娘莫要毁我清白!”
  司雪影最是听不得这个,当下就抬起头来,目光透出一股尖锐来。
  容汐音愣然,和司雪影四目相对,清楚明白的看清了他对卫妍的厌恶和心理阴影。
  司雪影在情绪激动下,猛地将头抬起,和容汐音对视上。
  只见她一袭碧蓝色襦裙,肌肤胜雪,容色艳丽,娇美如画,说不出的仙姿佚貌。她一双桃花眸因他突然抬首,惊愕的微微睁大,黑沉如玉的眸子如星月明亮。
  司雪影心头一跳,自觉失态,连忙低下头去,“娘娘,在下失礼了。”
  “无碍,你说便是。”
  容汐音捧了茶,视线随着他落下去。
  “我与卫妍,并无任何感情,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倒是她一直纠缠于我。彼时我时日不多,卫妍贪图我美色,趁我无力反抗,对我行了那般不轨之事。”司雪影双肩轻轻发抖,眸中满是恨意,只要一想起来这事情,就会浑身发麻,头疼的都要炸掉。他脸上的红润之色褪下,苍白的叫人心慌,咬着唇,狠狠道:“就算她生得那个孩子,也不是我的,最后却把那孩子赖在我身上。”
  “你知道是谁的。”
  “卫妍那时都三个月身孕了,那孩子是唐凡洛的。”
  哦呵,唐凡洛,小说里男五号,容汐音没见过他。她回来后,连齐康的名字都听萧楚睿提了,她心里好奇,就在和萧韵如见面的时候,问了一嘴济远侯府的唐小侯爷。萧韵如说唐凡洛志在江湖,早三年就出门历练了,最近朝里出了事,他才急急赶回来看家里人,身边还带了一位姑娘,据说这回回家,就要把亲事办了。
  奇了怪,在小说里但凡和卫妍有关系的男人,这辈子都治好了眼睛和脑子,找到了真爱。司雪影的剧情还完全和小说里不一样了,这世界观修正的真的有够敬业。
  “好吧,是本宫误会你了。”
  她赶紧安抚了一下司雪影受伤的小心脏,等他慢慢冷静恢复回来,才慢慢开口,“你既然告诉了本宫秘密,本宫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本宫不是重新来过一遍的人,本宫是从未来穿越来的。”
  司雪影稍微一怔,并没有感到惊讶,他能重生,别人也能穿越。
  两个人互相分享了一波秘密,有感觉到友谊的加深。
  容汐音问他,都告诉了萧楚睿什么。司雪影想起唐贯的叮嘱,就把一些能隐瞒的都隐瞒了,道:“那会儿,陛下的关注点都在娘娘究竟被带去了哪里,我也就是将知道的,有关萧元宁的事情都说了。”
  所以萧楚睿不知道前世原主被害得一尸两命,也不知道他和原主关系疏离,更不知道他和卫妍的绝美爱情喽。
  挺好的。
  容汐音虽然是九月多的身子了,但也挺多就是肚子大了,身上没见一点丰腴,气色也养得很好。一点都不像被萧元宁掠走那么久的样子,司雪影蛮钦佩她的心态,因为直到现在,他都还在为前世被卫妍玷污的事情,放不下。
  容汐音不觉得他有什么好笑,宽慰他说:“卫妍确实不是个好东西,现在她得到了应得的报应。本宫也不会劝你放下来,因为只会显得本宫,站着说话不腰疼……三公子,人生能重来一次不容易,你万万不可,把自己禁锢在这个里面。身体会养好的,你也会遇见喜欢的姑娘,往后你的一生,也定是喜乐安康。”
  他才十八,身体也有慢慢恢复,生得如此花容月貌的美男子,容汐音见不得他英年早逝。现在没有了罪魁祸首,他们合该每个人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司雪影垂眸苦涩一笑,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钟声。
  文帝和太后出殡了。
  这座皇城终于要迎来,真正的春日气息。
  送走司雪影后,容汐音吃了午膳,就扶着秀珠出去逛园子。
  萧楚睿忙碌非常,文帝和太后出殡,他作为新皇,要带领皇室子弟在灵前跪三日。
  大齐正式改年号为靖安。
  这三天里,没有见到萧楚睿还好。
  可一旦见到他回来,容汐音心里面的思念才是一股脑全部涌了上来。
  萧楚睿这几天累狠了,他身子又不是铁打的,跪了三天送先帝和先太后归天,每天就喝一些水,身体娇贵的皇子公主连一天都受不了,三天下来,晕倒了不知多少个。
  只有萧楚睿在送他们入皇陵后,回来,直挺挺跪了三日。
  唐贯扶着他,心里难受很了。
  萧楚睿腿脚缓了很久,现在走起路来,还是会疼。
  容汐音看他面无表情,情绪低落,双眸黯然,额上浸了一片汗意,走路都小心翼翼的时候。心疼难耐,连忙上前扶住他,“你快坐下歇歇,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我给你的护膝用的软垫呢。”
  萧楚睿眉目上浮上些笑,有些虚幻,显得有些虚弱,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摇摇头。
  “我无事。”
  唐贯很快就退下了,殿里只有夫妻二人坐在床榻,萧楚睿把脸埋进她颈窝。
  他声音暗哑,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但又注意着没有把自身的重量都卸到容汐音身上。
  “音音,我跪的是母后。”
  “音音,我把母后的墓移了出来,他不配和我母后葬在一起。”
  萧楚睿轻轻搂紧她,似乎是释怀了,暗哑的声音里含了些笑,“我把母后,送回宣家了,那里才是她的家。”
  元后哪怕名字要永远和文帝绑在一起,但合葬在一起,是绝对不可能的。文帝的皇陵,就叫那些他心爱的妃嫔去陪着吧,元后回到宣家,李氏废后疯疯癫癫,死了之后也只会是一袭草席卷着扔到乱葬岗。
  容汐音拍拍他的背,笑道:“母后一定很开心。”
  离开这个让她早亡的地方,离开这个令她心力交瘁的地方,回到她熟悉的宣家,与父兄葬在一起,把一切烦恼都抛开,从此之后,她仍然是那个没有烦恼,在马背上肆意欢笑的宣云笙。
  萧楚睿亲昵的蹭了蹭她,如春雨般的吻落在她唇角,眸里也了点点如星辰般的笑意。
  “对,母后会很开心的。”
  萧楚睿很少会把自己的脆弱外露,但现在,这种偶尔的示弱,在容汐音面前展露他不安脆弱的一面,在这些日子里,时有发生。
  他变了吗,可能有变,毕竟之前他自己一个人,把一切情绪都压在心底,不允许自己展露出一分弱态来。在所有人面前,他是完美无缺,温润雅正的皇太子,只有在容汐音这里,他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他成了皇帝,很多人说他变了,说他冷漠无情,身上的气息全是阴戾幽寒,再也没有之前的样子。
  但萧楚睿,原本就是这样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
  第110章
  容汐音不再说话,只是轻轻抱着他,拍着他的背安抚。
  他一个人承受了太多,好不容易有个贴心人,能够说说心里话。后面又失去了她那么久,二十几天,对他而言,似二十多年。如今他也始终无法安心,孩子一日没有平安诞下,他的心就一直无法安定。
  哪怕她有那什么所谓的宝贝护体。
  萧楚睿闭目沉默,身体倦怠得厉害,他静静抱着她,不言不语。
  系统在她意识里悄然出声。
  【“宿主,现在的他,有心结。”】
  容汐音稍微一愣,回到:“我当然知道,可心结这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开的。”
  【“没事,慢慢来就好。现在首要,你要安全生下孩子。”】“就算我想,这还要有一个多月才能生呢。”
  生孩子这事情,容汐音是不惧,她有神器护体,保准生得顺顺利利,还是无痛分娩。
  她这厢分了一些神和系统说话,在她怀里的萧楚睿却是悄然陷入沉睡。
  他太累了,回来也没吃什么东西,饿过头,反倒是不饿了。容汐音心疼的用手抚了抚他的额头,将他在睡梦中仍然紧皱的眉心抚平,捧着脸看了他半晌。见他睡得安稳了些,纤长的眼睫扇子似的垂下,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一脸愁色的出去找唐贯。
  “明日陛下是不是不用去早朝了。”
  “回娘娘,确是如此。”
  得了确切回答,容汐音便回去睡觉。
  他明日有一天假,理应好好休息一番。
  翌日醒来,萧楚睿已经收拾好了心绪,昨日是他一时失态,在她面前又泄露了不安。萧楚睿醒来后,懊恼非常,这时不时就示弱,让容汐音担心的事儿,可不能再做了。
  她不应当再为其他事情分心劳神。
  时令五月,离她生产也不过一月。
  他已经将母亲的墓移回了宣家,皇宫中恼人的人和事通通没有了。眼下最应该关注的,是容汐音即将临盆的事情,旁的事情,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身边的妻子侧着身子,还在酣睡,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似是做了什么香甜的美梦。
  萧楚睿心下静怡,也侧了身,和她面对面。
  他之前询问过孙御医,妻子怀孕后,应该有哪些注意的地方。孙御医把妇人怀孕后的辛苦,一一告知,那会子萧楚睿听得满脸沉色,没想到妇人怀孕如此辛苦。
  后面她月份大了,萧楚睿一直记着孙御医的叮嘱,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连为她亲手穿衣、沐浴的心都准备好了,他还特意学了如何揉按腿部,就是想着那一天能派上用场,不至于在她腿难受的时候,还要慌乱唤宫人。
  但是这一切,萧楚睿都没能用上。
  容汐音就是肚子大了,其余一切生活行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萧楚睿有献殷勤的心,却没有那个机会。
  他稍微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睡得红润的脸颊,眉目间逐渐浮上了丝笑。
  今日难得休假,就在殿里,和她呆上一天,也是极好的。
  容汐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昨天里睡得晚,又有萧楚睿心事重重,她也沉了心思,一觉就睡得颇深。到了后半夜,容汐音就开始做梦,都是美梦,没想到梦做完了,一醒来,都快中午十二点了。
  容汐音扶额,一转头,见萧楚睿也在睡。
  他拉着她的手,靠在她身边,睡颜安静柔和,抛却了一切令他烦恼不堪的东西,睡得很是安稳。
  容汐音有被惊到。
  但更多的是惊喜,萧楚睿在睡觉,在和她一样,睡懒觉!
  他没有早早醒来,没有去批复奏折,没有去见什么大臣商议什么国家大事。
  他在睡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