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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外面接受了会儿阳光的照耀。阳光烤的人很舒服,会忍不住哼唧几声。这种感觉就像在周末躺在床上被太阳照射似的。
  我们也绕着旅店走了几圈,旅店周围有一片空地。
  “劳拉啊。”我突然说道。
  “怎么了。”劳拉问道。
  “你有想过以后的事情吗?”
  “以后?”
  “是的,在我们成功地登上逐日号以后。”
  劳拉眯了眯眼睛,深棕色的头发被风吹舞着,她摇晃着双腿,目光注视着远方。远方是层层山峦。我认为她看的比这还要远。
  “我不知道。”在良久之后她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
  对于一个每天都可能有生命危险时人开始现在才是最重要的,现在都不一定有还何谈以后呢?
  只有那些有时间的人才有心情谈以后,他们有余地思考未来。
  “那现在可就要想想了。”我笑着说,拍了拍劳拉的肩膀。
  即使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劳拉既然很瘦,能摸到骨头,每次我摸到时都很心疼。
  “美好的未来总需要一个计划的。”
  “我们登上了逐日号后你会去哪里?”劳拉看着我,眼眸里满是认真。她把我的问题还给了我。
  我被劳拉的目光注视着,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底冒出。
  我不禁低下了头。
  我一向不习惯被人注视,而且还是清晰可见的用眼眸注视。因为那会让我无所适从,感觉做什么都会伤害对方的感情。我很难不在意别人的想法。
  “我……我大概会离开吧。”我也沉默了良久后才回答。
  毕竟他们登上了逐日号就代表我的任务结束了,任务结束了我就没有理由在这里留着了。
  “离开后呢?”劳拉接着问,就像我问她时一样。
  “再做几个类似的任务……”我对他们说过我的来意,这方面诚实些没坏处,总归他们也接触不到第二个和我一样的人,“然后我就可以完成我的愿望了。”
  “所以你的愿望是你的目的?”
  “自然。”
  “那完成愿望之后呢?就像你刚才问我一样,在登上逐日号以后?”
  劳拉的棕色双眸里闪烁着火光,那是名为执着的火光。
  这样的火光很少能在一个人的眼睛里看见了,还是这么充沛地看见。
  我从劳拉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这很正常,在某种方面我和劳拉是一样的。
  “我会继续我以前的生活。”我回答得很快。
  要不然我还能做些什么呢?即使从车祸中复生也不能对我的生活造成什么改变,我只是没有死而已。过去活着时的一切都太普通了,普通到一眼能望到尽头。
  反而是做任务的生活(我是这么称呼的,但老实说这不叫做任务,毕竟任务带有强制意味,而我是自愿的)让我倍感舒适,即使它通常很艰难,但它让我找到了方向。
  劳拉没有再问话,她停了下来,看向远方,好像远方的什么珠宝正在缓缓升起一样。
  我也停了下来,我也像劳拉一样看向远方。
  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我没体会过她所体会的,她也没体会过我所体会的,尽管我说我们在某种程度上是相似的,尽管我们都想体谅对方,但在现实面前却显得分外有心无力。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我和劳拉很快就回旅店了,在估摸时间够了后,我们走上了去往我们房间的楼梯。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停下来!”我拉住劳拉,低声喊道。
  劳拉不解地看着我,她见我十分严肃便照做了,没有多问一句。她是一个很能审时度势的孩子。
  而我此时也没用心情对劳拉解释,我的几乎全部注意力都在楼上的那些陌生身影上,他们的出现将我的心高高地扯起。
  瞧瞧那些人的走路姿势吧,他们绝对接受过专业训练,普通人是做不到那个样子落地的,再加上他们不经意间露出的手里的黑色的东西……
  我意识到他们追过来了。
  他们怎么会追过来?这个疑问在我意识到这点后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久久无法消散,好像它是什么人生终极问题一样。
  这回查尔斯并没有发生能力暴.动,他的阿尔兹海默症在我治疗脊椎的时候也一同被治疗了,毕竟阿尔兹海默症本质上也是大脑的一种病变。
  虽然对于这种疾病我的治疗进展十分缓慢,但也肯定能降低些,不会再发病那个程度。再定时接受些药品治疗,能稳定很长时间。
  而且我们也没有去原先预订好的地方,特意选了个小镇,这里如果不是特意来根本没人过来,它和其他地方比太没心意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所以还是这个问题,这些人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还在一天之内找到了我们?
  一定有一样东西帮助了他们,他们可没有超能力,他们有的只有科技手段。
  我在疯狂地思考着,脑海中掀起了巨大的风暴。我突然灵光一闪。
  ——定位器。
  这种情况只可能是定位器!
  我猜测这些人将定位器按在了我们谁的身上的哪里。根据现在的状况来看,我认为是在卡利班身上,因为他们去的是卡利班在的地方。
  但我内心告诉我不是这样。
  卡利班跟这些人没有接触过,不可能是他,这些人即使再神通广大也需要接触才能放定位器。只有我,劳拉,罗根与他们接触过。
  排除掉在外面的罗根,只能是我和劳拉了。
  ……
  在劳拉曾经穿的外套上!
  我想到了一个最合理的答案。
  劳拉买了新外套后就没穿过旧外套,将旧外套仍在了罗根他们的房间里,所以他们会去卡利班所在的地方而没有过来找我跟劳拉。
  这样所有的事情都解释的通了。
  然后我就特别地想苦笑。
  这算什么事呢?我们招引来的人结果危机却降临到了别人的身上,太可笑了吧?
  我的思考在现实中只进行了几秒钟的时间,思维中的时间过的总是很快的。
  楼上的声音嘈杂,有玻璃碎裂声有子弹射出声,噼里啪啦乱成了一团。乐团又演出失败了,这个乐团的水平不行啊……
  还有人痛苦地叫喊声。
  那是卡利班的叫喊,它一出现就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即使和其它声音相比它不算大,但它在我眼里却是那么的明显。
  我握紧了拳头,我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冲动,它如同接触到充足氧气的火焰,熊熊燃烧着。
  上去!上去!你又不是没有可能救下来他!快去救啊!
  是啊,即使我们被这么多人包围我也不是没可能救下来卡利班,我有机会的,我真的有机会的。
  “莫笙……”劳拉叫我的名字,声音极低。她看到了我痛苦纠结的神情。
  “你要去救卡利班吗?”我十分认真地问她。
  只要劳拉说去我也会去,真的,我怎么会不想救我的同伴?我怎么忍心抛下他?
  可现实就是救下他绝不轻松,有可能成功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有很大可能失败。
  我们担不起失败,一点儿失败都担不起。
  劳拉的攻击力很强,我可以躲避攻击同时治愈她,让她打败这些人。如果有条件的话我也可以用子弹射击他们。
  但前提是有条件,能打败他们就不错了,还要空手夺枪?哈,那我得什么运气。只要对方有武器而自己手无寸铁那打败对方的可能性就很少。即使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人也很难做到这个。
  这几次的波折告诉我,我的运气绝对不好。我曾经任务我的运气还算不错,但……非酋莫过如此了吧?
  “我……”劳拉犹豫了,“我知道我们最好不要去救。”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我没想到劳拉会是这个回答。事实上我问劳拉这个问题只是为了给我自己一个动力。
  “我知道我们可能救下卡利班,但也只是可能,不是吗?我们需要最大限度保留有生力量,即使这有些不近人情。”
  劳拉低下了头,皱起眉头,努力忽视上面传来的声音,最后用近乎耳语的响度说道。
  “胜利途中总要有牺牲的。”
  “看上去没有牺牲的胜利往往都有着更大的不可知的危险。”
  我点头:“我明白了。”
  我们都是明事理的人,究竟哪个是最佳选择在状况产生时我们就知道了。
  对不起卡利班,我在我心中这么说道,很抱歉不能救你。
  其实我明白卡利班也是不想让我们被抓到的,如果他知道我们看到了这一切的话他不会希望我们上去救他,他会希望我们能留存下去,他会希望我们成功登上逐日号。
  卡利班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幽默风趣,懂得很多知识。
  在和他熟悉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是这个样子。
  电影里他的形象太单薄了,体现不出来更多方面。我过去对他的了解也就一个名字。
  我在心里默默地划了个十字。
  我当然不信上帝,卡利班也不信,但人在无助的时候总会希望有什么东西能来帮助自己。我想如果有上帝,我会虔诚地请求上帝一定要祝福卡利班。
  但此时的我忘了,上帝从不会回应凡人的请求,即使回应了也不会降下祝福。因为如果要降下祝福的话为什么不早些降下呢?
  上帝不爱变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