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了连赐锦之外,游离在群体之外的还有一个司赢,不过连赐锦是被所有人孤立,司赢则是主动孤立了所有人,他蹲在树下观察着一颗石头,表情似乎十分认真。
连赐锦走上前去,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司赢一动不动,压根就不理会连赐锦。
连赐锦干脆也蹲了下来,和司赢一起观察起了石头,同时用余光瞄了庄鹤翱一眼,庄鹤翱相当受欢迎,他似乎擅长所有运动,不管是打篮球的还是踢足球的都试图让他加入,最后甚至变成了一场抢人大战。
当然是来打篮球啊!踢足球有什么意思?
和我们一起踢足球吧!打篮球才没意思!
踢足球踢足球!打篮球打篮球!
庄鹤翱带着他一贯的温和微笑:没关系,我可以先和你们踢一会儿足球,再和他们打一会儿篮球。
连赐锦发现庄鹤翱很少会拒绝别人的请求,或者说他总是时刻试图在别人面前扮演一个完美的形象,他摸了摸下巴,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就在此时,秦纯纯在几个女生的起哄下拿着两个羽毛球拍朝庄鹤翱走了过去,她的脸颊微微泛红,轻声细语地问:我们一起打羽毛球好不好?
庄鹤翱还没回应,一群男生就开始激动地起哄了:哦哦哦!答应她答应她!
连赐锦就在这时走到了庄鹤翱旁边,他的身体忽然摇晃了一下,朝着庄鹤翱倒了过去。
庄鹤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显然有些厌恶和别人肢体接触,但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他还是伸手扶住了连赐锦的肩膀,同时温声问:你没事吧?
连赐锦脸色苍白:我我头晕想吐好难受
庄鹤翱声音温柔:是低血糖吗?要不要到旁边休息一下?
连赐锦语气虚弱:可以送我去医务室吗?
庄鹤翱眼里闪过了一丝不耐烦,但还是点了点头:好的,没问题,我现在送你去医务室。
秦纯纯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她用力地瞪了连赐锦一眼,显然非常不爽,然而一向卑微懦弱的连赐锦,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哎呀!别管他了,让他自己去吧!他一个大男人,还跟女生似的要人送他去医务室吗?
切,还医务室呢!头晕一下有必要去医务室吗?真是矫情!
男生们显然也不愿意看到庄鹤翱为了连赐锦抛下秦纯纯,顿时对着连赐锦冷嘲热讽了起来,但庄鹤翱要是真的丢下连赐锦不管,那他的人设就崩了,所以他只是朝着男生们笑了笑,便扶着连赐锦离开了。
秦纯纯看着庄鹤翱和连赐锦离开的背影,她咬了咬嘴唇,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
男生们见状,纷纷开始替秦纯纯打抱不平:靠!连赐锦是个娘炮吗?居然还要别人送他去医务室!娘们唧唧的!
纯纯,我来陪你打羽毛球吧!
纯纯
秦纯纯勉强笑着婉拒了这群男生,抱着羽毛球拍回到了那几个女生旁边,一回到女生堆里,她脸上的微笑就彻底消失了。
女生们也是满满的嫌弃:那个连赐锦到底怎么回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那家伙真讨人厌!必须得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秦纯纯的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她重重地扔掉了手里的球拍,冷笑了一声。
学校的医务室位于教学楼顶楼,需要乘坐电梯上去,因为现在是上课时间,连赐锦和庄鹤翱很快就等到了电梯,电梯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电梯里的电子屏幕上播放着只有一两秒的微型广告,随着电梯缓缓上升,广告不断切换,切换了几个广告之后,电子屏幕忽然就黑了下去
随着电梯内电子屏幕这么一黑,整个电梯忽然剧烈摇晃了一下,电梯灯也跟着疯狂闪烁了起来。
连赐锦顿时叫了一声:怎么回事?!
电梯灯忽然熄灭了,与此同时,原本上升的电梯也停了下来。
庄鹤翱扑到电梯按键板前,用力地拍打了几下电梯按键,然而电梯纹丝不动,他顿时语气微冷:电梯出故障了。
是停电了吗?连赐锦语气焦急,似乎饱受惊吓,还是电梯坏了?我们被困住了吗?我们再也出不去了吗?
他紧促惊慌的语气为电梯内本就压抑的氛围更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忽然,电梯内的电子屏幕亮了起来,然而这并不是电梯恢复正常的象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出现在了屏幕上,她直勾勾地看着屏幕外的人,苍白的嘴唇不断蠕动着,仿佛在重复呼喊着同一个人名。
庄鹤翱本就因为电梯内的封闭和黑暗而脸色苍白,这个长得和白馥梅一模一样的孕妇出现后,他不仅脸色大变,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啊啊啊!有鬼!连赐锦一边叫着一边朝庄鹤翱扑了过去,却被惊慌失措的庄鹤翱猛地推开了。
连赐锦仿佛猝不及防,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那个孕妇只出现了几秒不到,很快就消失了,电梯内重新陷入了黑暗,只剩下庄鹤翱急促沉重的呼吸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推开你的,我有一点幽闭空间恐惧症。
庄鹤翱似乎缓了一会儿,才稍微冷静了下来。
连赐锦在黑暗中无声地勾起了唇角,他当然知道庄鹤翱有幽闭恐惧,正因为如此,他才安排了这么一出。
没关系,其实我也有一点我小时候被妈妈不小心忘在了车里,我当时被关了好几个小时,外面天都黑了,我吓得要死,出来之后我就有点害怕那种密闭的空间了。
庄鹤翱沉默了一会儿,才哑声问:你也被你母亲忘记在车里过?呵,真巧,我遇到过一模一样的事情。
连赐锦心道,这当然不是巧合,而是我照着你的经历编出来的:你应该知道吧,我妈妈有的时候不太清醒。
庄鹤翱当然知道连赐锦的妈妈有精神障碍,这件事还是他无意间泄露给班上其他同学知道的,也许是因为黑暗让他变得有些脆弱,他顿了顿,声音沙哑地开口道:我母亲忙着社交和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她那天急着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把我忘在车上整整一天,还是第二天一个巡逻的保安发现了我。
连赐锦没有安慰庄鹤翱,而是轻声道:没关系,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你优秀而强大,谁都没有办法忽视你,所有人都会注意你,所有人都会一直看着你。
很快,他就听到了系统上线的声音:渣攻攻略进度10%了!看来玩家这一招对症下药针不戳啊!
连赐锦毫不骄傲,谦虚一笑:我花那么多功夫收集资料难道是白费的吗?
系统默默吐槽:你根本没花多少功夫,明明就只是随手写了个程序。
第29章
比起周鸿安,虽然庄鹤翱显然更难攻略,但他一旦敞开心扉,攻略起来简直如履平地。
两人仅仅只被困在电梯里半个多小时就被电梯维修人员救出去了,但庄鹤翱对连赐锦的好感度却已经上升到了30%,速度比坐火箭还快。
从电梯里出来之后,庄鹤翱对连赐锦的态度显然真诚多了,把他送到医务室的举止也更耐心了。
我会帮你向老师请假的。庄鹤翱临走时对连赐锦保证道,他的语气十分温柔,你好好休息,复习课的笔记我可以帮你记。
连赐锦顿时一脸受宠若惊:谢谢你,庄同学,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既然你喜欢看文艺电影,我知道这个周末正好有一部文艺电影上映,导演是闻逸,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不等庄鹤翱回应,他又紧张不安地咬了咬唇:抱歉,这是不是有点太突兀了?
不会,闻逸正好是我最喜欢的文艺导演,你也喜欢他?庄鹤翱微微一笑,笑容透出了几分难得的真心,没想到我们竟然有这么多相同的兴趣爱好,真是太巧了。
太好了,那我请你看电影好不好?连赐锦也笑得很开心,这当然不是巧合,而是他根据庄鹤翱之前和白馥梅的约会经历制定出来的,根据数据统计,庄鹤翱经常请白馥梅看电影,而且多半都是文艺电影,尤其是闻逸的电影,他和白馥梅一起看了两遍。
好,到时候联系。庄鹤翱笑着点头答应了,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上课了。
连赐锦笑着目送庄鹤翱离开,医务室门一关,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懒洋洋地往病床上一躺,拿出手机看了一下邮箱,发现云繁茹已经回复了他投递的简历,并高薪聘请他成为戚云的主治医师。
当然,他简历上的身份并不是高三学生,而是一个纳米机器人领域的专家,目前正在主攻自闭症患者的脑域研究。
连赐锦一边回复邮件同意了云繁茹的邀请,一边在司赢目前居住的高级公寓对面租了一套大房子云繁茹求贤若渴,直接给连赐锦预付了一个月的薪水,也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虽然连赐锦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搞钱,但云繁茹支付的薪水还是帮了他一把,他租好房子之后,又切换手机界面看了一眼课室的监控,正好看到庄鹤翱回到课室,秦纯纯红着脸送了他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物盒,庄鹤翱微笑着收下了,但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他却随手把礼物丢进了垃圾桶。
司赢趴在桌子上画画,画了好几节课。
下午放学之后,以秦纯纯为首的几个女生凑到了一起,在秦纯纯的指示下,那几个女生动手撕碎了连赐锦的课本,又往连赐锦的凳子上涂满了强力胶,最后秦纯纯摘下了她手腕上的表,塞进了连赐锦的抽屉里。
看到这里,连赐锦挑了挑眉,他等到秦纯纯等人离开之后,才慢条斯理地回到了课室。
晚修的时候,秦纯纯早早来到了课室,她一边假装和其他女生聊天,一边幸灾乐祸地盯着教室门口,等待着连赐锦的出现。
奇怪的是,一向提前来课室自习的连赐锦却踩着点回到课室,他的身形也不像平时那样含胸垂头,反而双手插兜,一脸悠闲自在。
秦纯纯双手环胸,冷眼看着连赐锦坐到了涂满强力胶的凳子上,然而下一秒连赐锦却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跳起来,甚至就连他从抽屉里拿出来的书都是完好无损的。
怎么会这样?秦纯纯愣了一下,但她还是按照她之前预设的剧本,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惊慌失措:我的表呢?我刚刚放在抽屉里的表呢?
她旁边的几个女生幸灾乐祸地对视了一眼,很快也开始纷纷配合:纯纯,怎么了?你的表不见了吗?
哎呀!你的表是名牌表吧?我记得好像很贵的?这么贵的表,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秦纯纯不仅是班花,还是校花,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班上的同学注意着,她们这几个人引起的小动静很快就变成了大范围的骚动,几乎半个班的同学都参与了进来,尤其是男生们,尤为积极主动。
纯纯你会不会是记错位置了?我们帮你一起找吧!
该不会被人偷了吧?我之前好像在网上看到过你的那款表,好几万呢!那么贵的表要是真被人偷了,得判好几年吧?
好几万的表?纯纯你家真有钱!你爸妈真疼你!我爸妈平时可是连个几千块的手机都不舍得给我买呢!
纯纯你这么漂亮成绩又这么好,家里还这么有钱,妥妥的白富美啊!
必须得抓住那个该死的小偷!几万的表都敢偷,真是败坏我们班和我们学校的形象!
这些同学一边殷勤地恭维秦纯纯,一边下意识把视线转向了连赐锦,众所周知,连赐锦可是他们班上家境最差的学生,之前甚至还干过在饭堂吃别的同学吃剩下的饭菜的事,虽然他辩称那是因为那个同学才吃了几口,但这种吃别人剩饭的行为还是怪恶心的,从那之后,他们班上每次有人丢东西,都会第一时间怀疑连赐锦。
连赐锦淡定地写着他自己的东西,对那些针对他的议论纷纷熟视无睹,直到秦纯纯走到了他的桌子前,咬着嘴唇问他:那个连赐锦同学,你有没有见过我的表?一块樱花色的表,形状有点特别,还镶了钻的。
连赐锦头也不抬道:没见过。
秦纯纯继续咬唇道:可是我们已经找过了所有可能的地方
连赐锦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盯着秦纯纯:你怀疑我偷了你的表?
秦纯纯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急得眼眶微微泛红,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连赐锦笑了一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只是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