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拉开衣柜,若兮的衣服全部都没有了;洗漱间里,若兮的日用品全部都没有了;留下的,只是放在客厅茶几上的一张纸条——
“人生总要有自己能够把握的东西,我会在我热爱的建筑设计领域有所成就。eric,谢谢你曾经的陪伴,谢谢你让我成长,谢谢你让我有机会离开家人的呵护独立去飞翔。eric,不要担心我,我比你想象的更强大;我也依然相信这世界的美好、依然相信爱情的温暖。eric,再见。”
一张纸条,没有落款、没有日期,莫里安闭上眼睛,用力的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拿了衣服将自己泡进浴缸里。
闭上眼睛回想着这一场突出其来的变故、若兮的放手、只觉得心力憔悴。
若兮,我道歉了也不行吗?
莫里安沉沉的叹着气,不能理解一向大度开朗的若兮,为何这一次的反应会这么大——仅仅是因为他婚礼上的出走吗?
听她的说话,似乎又不是这样。
若兮,原来的你就挺好,干麻偏要学着别人去长大——这样很麻烦知不知道。
莫里安又叹了口气,从浴缸里站起来,用浴巾随便的包了一下,回到房间后,给若兮发了条信息——若兮,我回家了。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去云南看你;工作注意安全。
知道她不会回,也没有等,放下手机后,躺下就睡了。
他以为,他们已经是夫妻,她也不过耍耍大小姐脾气,闹个离家出走而已,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对于若兮的爱情,他真是太笃定了。
灾难总是让人们领悟很多的东西,原本没打算要去探监的许诺,也抱着小梓月去了监狱。
“许……诺。”顾子夕站在许诺的面前,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不想抱抱女儿吗?”许诺微笑着看着他。
“当然想。”顾子夕大步走到许诺的面前——张开双臂,将她和女儿一起拥入了怀里:久久的,不肯松手。
“怎么想到要过来?”许久之后,顾子夕将梓月从她手里接过来放在自己怀里,看着她问道。
“林副市长负责的能源项目出事了,死了上千人。”许诺看着他,眸子里一片沉然。
“子夕,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所以——我不想再等了。我命令你顾子夕: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必须三年后出狱。其它的,我都不管。”
“这么霸道?”顾子夕低头轻轻的笑了——嘴角眉梢,全是笑意。
“那个顾东林是死是活,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但你早一天或晚一天出去,对我来说十分重要。”许诺沉眸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不管谁在你心里最重要,但在这件事情上,你必须三年内回家,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我不敢。”顾子夕抬头看她,伸手轻抚着她的脸,柔声说道:“你这么凶,我怕再晚些出去,就管不了你了。”
“嗯哼,这么说,你是答应了?不会因为顾东林而以身犯险了?”许诺挑眉看着他。
“是。”顾子夕温柔的应着,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她的脸上,贪恋的看着她,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顾子夕,我爱你。”许诺这才展颜而笑。
“我也爱你。”顾子夕温柔说道:“与报复比起来,我更爱你;我选择报复,不是因为报复更重要,只是因为报复有时限,而爱情没有。”
“那现在呢?”许诺睁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现在知道,爱情也有时限,我的许诺,对我过期不候。”顾子夕一脸温润、一脸宠溺,轻轻的笑意,让人沉醉。
“是吗?”许诺沉眸看着他,在他温柔里眸子里,看见那个霸道蛮横的自己,不由得轻轻的笑了:“记得我和儿子和女儿等你回家。”
门外的狱警提示探监时间到了,许诺起身从他怀里接过女儿,说话的声音微微暗哑。
“记得。”顾子夕伸手揽过她的腰,俯头沉沉的吻上了她的唇——原想让这个吻能给她一些安慰,却在吻住她后,再也舍不得松开……
刚才还敲门催他们的狱警,这下子却没有继续敲门,直到怀里的女儿轻哼了两声,两人才慢慢的移开彼此的唇,沉眸看着对方,不舍的情绪泛滥蔓延……
“探视时间到了。”狱警推门而入。
“我走了……”许诺沙哑着声音,抱着女儿,不舍的慢慢转身、慢慢的往外走去。
直到回到车上,许诺一直强忍的眼泪才无所顾忌的流了下来——那样天神一般的顾子夕呵,穿着灰色的囚服、被剃光的头发、粗糙得弄疼她脸的大手,让她心疼、心酸得无以复加。
“三年时间很快。”季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柔声说道。
“他的样子……”许诺哽咽着说道。
“每一种经历都是财富,这三年的劫他来说,未必是坏事。”季风拉开车门,扶着她上车后,绕身回到驾驶室里,扭头对她说道:“在每一次的经历里,我们每个人都在成长。没有什么不好。”
“知道了。”许诺轻轻点了点头,在季风发动车子后,她低头在女儿耳边轻声说道。
“梓月,下次妈妈再不带你来了,妈妈不希望你心目中的爸爸是这般模样。”
“梓月,妈妈希望,爸爸在你的心里:是个大英雄!”
“咦、哦、啊、呀……”小梓月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似乎是在应和妈妈的话、又似乎只是自得其乐着。
看着女儿精灵活泼的样子,许诺红着眼圈,淡淡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