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安没有解释莫里安离开的原因,也没有明说这场婚礼是否作数,一方面将莫里安置于不义之中,一方面又给了若兮反悔的机会——终究还是任伯安,任何时候都为若兮考虑周全。
只是,这一辈子都不希望她受委屈,偏偏她还是要受委屈。
伯安一脸恼怒的站在那里,看着助理开始分发礼品——礼品是箔金做的春兰秋菊的书签,又雅致又奢华;只是,大家在感叹严家出手气派的同时,却更为今天的婚礼而感到心塞。
“到底怎么回事?”
“是有化工厂爆炸了,可能有新郎的亲人在里面,所以他赶过去了吧。”
“唉呀,这可能不吉利,婚戒还没交换呢。”
“只是个仪式,不影响什么。”
“伯安和frank好象很不开心的样子。”
“当然了,大老远的跑来参加女儿的婚礼,结果弄成这样子,谁都会不开心的麻。”
“新郎看起来很不错一个人,应该是事情太急了,一个仪式麻,也不是顶重要。”
“谁说不重要,能在婚礼上将新娘子丢下,说明新娘子在他心里不重要。”
“也不能这么说……”
若兮的亲友们不知道事情的细节,倒也没有太激烈的语言,几个闺密都跑到新娘休息室去安慰她。
而卓雅的同事则面面相觑着并不说话——化工能源爆炸的消息,不过十几分钟,朋友圈都刷爆了——莫里安为谁而去,大家都是心知肚名。
八年的感情,倒底是这个小姑娘所比不上的。
“这小姑娘也挺可怜的,朋友都从新加坡过来了,却是一个没有新郎的婚礼。”
“听说当初是这小姑娘倒追的eric,所以……唉……”
“走吧,都别说了,能源爆炸是挺可怕的事,说不定……”
“走吧走吧。”
一会儿时间,本地的宾客全都走了。
新娘休息室里,若兮呆呆的看着窗外,看着伯安大怒之下仍然冷静的宣布婚礼取消,看着父亲担心失望的往这边走来,看着自己的亲友叹息责问、看着莫里安的朋友沉默离去,她只是一语不发着,仿佛这些事都与自己无关。
“若兮,我没办法劝你,说他做得对。但我也不得不告诉你,所有的男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会这样选择。”许诺站在若兮的身边,沉静的说道。
“他是在听到林允儿三个字的时候,才决定过去的。”严若兮无力的说道。
“他们的心里会有个盲点,以为过去很重要、以为曾经的人永远是自己的责任——但这只是以为,真像并不是这样。”许诺用力的扳过她的身体,让她看着自己,认真而沉静的说道:“若兮,你是他妻子,你有责任让他看清楚事实——于他来说,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你是他的爱人,他若为朋友赴汤蹈火,你该陪着他——起码,有你在一起,他会照顾好自己,是不是?”
看着若兮微微松动的眸色,许诺笑着说道:“再说,我们的严若兮最拿手的本领不就是死缠烂打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却退缩了呢?”
“就算他是为了林允儿离开又怎么样!你是名正言顺的莫太太,还抢不回自己的丈夫?”
严若兮转眸看着许诺——明亮的眸子里,是她所熟悉的、温柔的坚定。
“我去找他。”严若兮深深吸了口气,低低的说道。
许诺点了点头,立即转身拿了衣服递给若兮:“换上衣服,我陪你。”
“许诺……”严若兮红着眼圈看着许诺,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若兮,不到最后,我们谁也不认输。”许诺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狠狠的拥抱。
“我怕……”若兮将脸埋在她的肩膀,闷闷的说道。
“怕也得面对,不是吗……”许诺低低的说道。
“……是。”严若兮轻轻点了点头,松开拥着许诺的手,抱着便装进了更衣室。
许诺轻咬下唇,心里暗然叹息:“莫里安,不是说好了,秦蓝判刑后这件事就结束了吗!”
“这样的结果,不过是他们利益之争的结果,难道,你要为此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吗!不,不可以。”许诺用力的闭了闭眼睛,拿起电话给季风打了电话,让他带顾梓诺和顾梓月回家。
然后扯了一套若兮的衣服,将身上的礼服换了下来。
“有车吗,我没开车过来。”许诺拉着已经换好衣服的严若兮,快速往外走去。
“有。”严若兮轻声应着,拉开休息室的门,伯安和父亲,还有好友,都焦急的站在门外。
“去哪里?”伯安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心疼的抱着她。
“伯安,车钥匙给我,我去找他。”严若兮用力的吸了口气,伯安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慌张的心多少安下来一些。
“我不许。”伯安恼声说道。
“伯安,最后一次,让我自己做主。”严若兮松开拥着伯安的双手,看着他坚持着说道。
“我陪你一起。”任伯安拉着她往停车场走去。
“不要——”严若兮大声叫喊着,声音里已带着压抑的哭音。
“若兮……”伯安心疼的看着她。
“我陪着她,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许诺直接从任伯安手里拿过车钥匙,拉着若兮快速往停车场跑去。
任伯安皱着眉头往前跟了两步,想了想,边往停车场走边给助理打电话:“帮我把宾利车的钥匙送过来,我在停车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