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媞为难的挠了挠脑袋,秀眉轻蹙,有口难言。她支吾半晌,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真假参半地编胡话了。
云媞低头扯着袖子,信口胡诌,“因为......因为你之前说,暂时不想要孩子。”
郁辞拧眉,“孤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云媞叹了口气,心疼道,“殿下因为上次受伤,昏迷了一段时间,所以可能有些事情不记得了。”
她说着瞄了他一眼,见殿下肃然思索,似乎有些信了。
除了孩子,郁辞还有些紊乱的是自己欺负他的小太子妃时,总会下意识地停手......
分明是成婚三年的小夫妻,他那份顾虑也不知从何而来。
想不明白,愈发混乱。
郁辞脆弱地扶额,“黛黛,孤头疼。”
“呀,殿下,你不会是旧伤复发了吧。”云媞担忧地瞧着他,“要不要去请叶太医?”
“不了。”郁辞放下手,正色道,“黛黛,我们去生孩子吧。”
生......生孩子这种事情是可以这样直接说的吗......
他说的就好像‘我们去吃饭’那么自然。
郁辞一本正经地说生孩子,怔的云媞话都不会说了,一张小脸慢慢晕红,“殿、殿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你说的什么不像样的话!”
郁辞从容不迫地牵着她的手,把玩她细嫩的小手,唇角含笑地瞅着她,“脸红什么,又不是没做过。”
没羞没臊的话经他优雅的说出来,更叫人受不住。云媞小脸通红,耳根燥热。
她一把挣开他的手,恼羞成怒地瞪他,“你...你不要脸!做......做什么做!你堂堂太子殿下,就不能琢磨些正事!”
云媞义正言辞地教训了他一通,转身就跑。
郁辞托着下巴目光幽邃怡然地望着小太子妃慌乱无措的身影,琢磨起晚上的正事。
云媞跑出南轩,吹着微风好一会儿都没消下来。
洛阳见到她猴屁股一样的脸,惊奇了好一会儿。太子妃从殿下书房出来,又羞成这模样,这之间发生了什么还真是不能细想呢。
因为郁辞一句莫名其妙的生孩子,云媞一整天脑海里都萦绕着这句话,挥之不去,想起来就脸热。
夜晚悄寂,沐浴之后云媞趴在月窗旁的卧榻上,翻出一本快积了灰的书。
这是她出嫁前,姻姑姑给她的。不过她一直都没看过,方才寻寝衣时,在柜子底下翻到的。
出嫁前的一些东西都被她好好地保存在一个小柜子里,但是云媞今天发现,小箱子的钥匙找不到了。
哪天要打开,说不准还得撬锁。
“这什么呀。”云媞压着抱枕,嘀咕自语地翻开手上的书册。
她刚打开一页,看了一眼立马就烫手似的丢了开。
好家伙,春......春那什么图!
云媞惊坐起来,方才入眼的那一幕闺房秘图,如火引子烘烤着她。一时间连带着郁辞的那句生孩子,在她脑袋里转着圈儿地磨人。
她手忙脚乱地把册子藏到枕头底下,脸红的能滴出血一般。
姻姑姑怎么......怎么给她这个!
云媞捂着脸,独自恼羞。
“怎么会是这个东西嘛......”
郁辞今天晚上不会过来吧,他说生孩子应该只是随口说的。
她今晚干什么要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莫非自己心底竟然隐隐期待他来......
呸!
她每晚都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呢!
云媞小脑袋瓜里就像有一个恶魔小人儿,总勾着她想东想西的。分明是微寒的夜晚,偏她自个儿浑身都泛热,一点也不冷。
魔怔了,真是魔怔了......
她拍着自己的热乎乎的脸蛋,给自己消消火。
房门忽然被推开,云媞抬头看过去,便见郁辞披着件外袍进来。
她一下子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脸上写着做贼心虚四个大字,“你你你怎么来了!”
云媞这会儿只着寝衣,青丝不饰点缀,光着脚丫站在卧榻上惊讶的看着他。
郁辞微挑了挑眉梢,纳罕地看着她红润的脸蛋,浸水的眸子。她这副娇花任君撷的模样,生动染媚。
姣好的身躯在宽松的寝衣下若隐若现,粉嫩又娇柔,撩人不自知。
郁辞随手解了外袍,丢在一旁的衣架上, “夫妻之间哪有分房睡的道理,孤自然是来陪太子妃睡觉的。”
他里边只一件中衣,腰带松垮垮的,颇惹人遐想。
其实殿下中衣穿的挺规矩,只是眼下太子妃的心不规矩。
云媞紧紧捏着小拳头,一双润水的眸子闪烁局促地盯着他,因为心虚,嗓门都大了两分, “谁谁谁要你陪!”
她说了两句话,两句话都磕巴。
郁辞微蹙眉,朝她走过去,“好好说话,结巴什么。”
“我我......”他走过来,云媞愈发惶措不安。
她忽然想到方才藏在枕头下的册子,连忙躺下趴在枕头上,“殿下,我要睡了。”
卧榻虽不大,可给郁辞坐的地方还是有的。
他优雅地在边上坐下,低头瞧着她,“你就睡这里?”
云媞仰着脑袋和他对视,坚定地点点头。
她今夜实在是有些不对劲,特别是小脸那两团可疑的红晕。
郁辞探过手,贴上她的脸颊,热乎的温度不似常温,他略担忧地牵过她的手,“黛黛,生病了?”
“啊?没有......”云媞趴在枕头上,小声小气。
“是不是发烧了?”
云媞摇头,“没,没有的。”
她腕脉倒是正常,郁辞放下心来,温声道,“那就去睡觉。”
睡觉...睡觉......
郁辞的嗓音说出的这两个字在耳边回荡一番,云媞又脸热了。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摇了摇脑袋,“不睡不睡!”
☆、第二十三章
她装鸵鸟赖在卧榻上,郁辞只当她无理取闹。他俯身拦着腰一把将人捞了起来,“闹什么。”
云媞被他提起来,手上抱着枕头,底下那本羞人小册子就这么猝不及防赤落落地暴露在了郁辞眼前。
她小心脏扑通扑通,眼疾手快地伸手就要去捡回来藏,谁料郁辞快她一步。
云媞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儿,郁辞将册子捡起来一眼,瞧了她一眼,“又在偷偷看什么糟心的话本,不能让孤知道。”
这回可不是话本......
“你给我,给我!”云媞想抢回来,可他随手一躲她就够不着了。她心急地去够,不管不顾地跳到了他身上。
郁辞伸手稳住她,牢牢抱好。
一只手将册子藏在身后,狐疑地看着她脸上两团可疑的红晕。
“抢什么。”
云媞抢半天抢不过他,干脆从他身上爬下来,把脑袋埋在枕头底下装死。
郁辞看了她一会儿,翻了页手上的册子,凝神看了一眼。
他神色微动,微挑了挑眉梢。薄唇轻启,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这小册子,看着还是珍藏版。
绘图细致入微,惟妙惟肖。
颠鸾倒凤,缠绵被褥。
难怪她给自己臊成这样,他若开口再调戏她两句,她还不得把自己羞死?
郁辞气定神闲地翻了两页,唇畔勾了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开口,唤她的语气几分喟叹,“黛黛。”
云媞不动声色地把脑袋往枕头底下又藏了藏。
她没脸见人了。
之前糟心的话本就够丢人了,这回是更糟心的羞耻小册子。她怎么解释也没用了,她的薄脸皮再也捡不起来了。
郁辞合上册子,坐回卧榻上,看着埋首的小鸵鸟,语气微微揶揄欣慰,慢悠悠道,“原来黛黛也想和孤生孩子......”
“我没有!才不是!”云媞闷闷地反驳,藏着脑袋给自己留最后一丝颜面。
郁辞进门时她就眸含春水,面带桃花。这会儿又在她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个,再加上她一系列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的行径。
很难让人不相信她的司马昭之心。
郁辞好整以暇地瞧着卧榻上的小鸵鸟,抬手绕着她细软的青丝。
“黛黛,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鸵鸟没出声,铁了心要藏到底。
郁辞有耐心地等了她一会儿,发现她丝毫没有动静。他对她这掩耳盗铃的行径不以为然,伸手一揽将人捞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