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媞紧紧环着他的腰,低声驳回,“就要。”
*
陛下接到临时急奏,因此提前结束了围猎。
听说是北祁使节要到了。
北祁与大郢停战和平了许多年,一直相安无事。北祁国力不比大郢,若要收复并不难。可大郢以和为贵,从不无故向边国开战。
素来都是他国冒犯,大郢倾力回击,打的对方降和。
回程的路上,郁辞倒是和云媞一辆马车了。
“殿下怎么不和江承微一起了。”云媞阴阳怪气。
郁辞扫她一眼,漫然道,“也不知是哪个没脸没皮的小娘子,让孤雨露她,均沾她,还要亲亲抱抱摸摸。”
云媞皱着鼻子垂头。
好吧,是她。
“殿下,我听说这回北祁还带了个公主来呢。”她顾左言他,郁辞顺着她的话漫不经心应了声,“嗯。”
“殿下,你说北祁公主长什么样?”
“孤怎么知道。”
郁辞懒得理她,喝了口茶,随手翻了翻一边的小篮子。
云媞自己在一边思索,“肯定很漂亮,说不定还会联姻。”
她说着,颇操心地皱眉,“哎呀,万一北祁皇室没人性,要把公主献给皇伯伯怎么办,这不是耽误了人家小公主吗。”
郁辞没听进去她说的什么,他随手拿了本小篮子堆着的话本,拿起来翻了翻。
云媞见他不理人,终于看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殿下。”
她看到他手上的话本,微吸了口凉气,扑过去就要抢。
郁辞空出一只手搂住她,困在怀里。神色微妙地继续看手上的书。
“呀,殿、殿下,你不要看,不要看......”
云媞挣扎着要抢,她怎么忘了这些东西还放在马车里!
她这么恼羞的原因还因为,他太会挑,随手拿的一本就是她珍藏的那本才子风流的故事。
书名叫《娇花不如野花香》,又名《外室娇妾多妩媚》。
她自己看的开心是一回事,可是被发现是另一回事,特别是被郁辞发现。
唔,直白点说,这感觉就像脱光了衣裳被他看一样。
云媞羞愤地咬着衣袖,郁辞一只手便完全桎梏住她的娇躯,他手长脚长,云媞怎么抢也抢不回来。
只能看着郁辞微微挑眉,一脸无以言表的神情。
“你还给我!”
郁辞慵散地睇了她一眼,云媞小脸微微羞红,干脆埋到他怀里装死。
他好整以暇地翻着手上的书,好听的嗓子慢悠悠地念道,“娇花不如野花香......”
云媞羞耻地手脚蜷缩,在他怀里哼哼唧唧。
郁辞饶有兴致地又捡了一本,扬眉念书名, “外室宠妾带球跑。”
他这样的清贵嗓音念如此俗气的书名,实在有一种是说不上来的违和。
“别念了,别念了。”云媞听不下去,恳切地抬手捂住他的嘴巴,又羞又臊。
郁辞捉住她的手亲了一口,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有些意味不明。
“原来黛黛喜欢这样的......”
喜欢比较刺激的。
云媞被他的眼神看的脸热,磕巴地反驳, “才、才不是!”
郁辞若有所思地捏了捏她的脸蛋,似自语道,“早知道黛黛喜欢这样的,孤之前就该把你偷偷养在宫外,金屋藏娇。”
“不过你要是敢带球跑,为夫可不饶你。”
郁辞说的一本正经,煞有介事。
云媞捂着脸,一头撞进他怀里乱扭,“住嘴住嘴!”
他对她的羞臊视若无睹。
自顾问道,“黛黛,你的亲亲摸摸,是不是跟话本学的,嗯?”
“没有唔。”云媞脑袋埋在他怀里,闷声狡辩。
郁辞掰了掰她的脑袋,真怕她把自己给闷死。
他笑了两声,揉了揉怀里绒软的脑袋,“这些招数学的倒还不赖,孤颇受用。”
他不依不饶,仿佛非要把她臊死不可。
云媞摸到他的腰,掐了一把。
就知道不能被他发现,以后他定时不时就要那这事出来羞她。
嘤,回去非得看些深不可测的高雅书作,一雪前耻!
☆、第二十二章
御书房外,小太监端着茶水没来得及进去,便被李辅拿拂尘拦了回来。
小太监叫成和,他茶水晃悠悠,太监帽被拍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七倒八歪地挡住了视线。
“不成器的东西,这么久了还没学会看万岁爷脸色?”
成和放下茶水,摆正了帽子。
小太监细皮嫩肉的,年纪看上去还很小,眉眼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他啊了一声,“公公,陛下在生气呢?”
“废话。”李辅压低声音,朝御书房里头望了一眼,“陛下才刚的神情你没看见?这会儿里头太子、相爷可都在,估摸着是又出什么事儿了。”
成和有些茫然地探着脑袋瓜子看了看,他怎么没看出来陛下有气性。
李辅来气地对着他的屁股就来了一脚,“我说你小子平日里机灵劲儿哪去了,一个不仔细你就给我上陛下跟前找死去?”
成和趔趄了一下,委屈地扶正大了许多的太监帽,低声嘀咕,“咱这万岁爷喜怒哀乐都藏压着,也就您成精了看得出来。”
这话权当是称赞了,李辅笑着拿拂尘拍他脑袋,“等你成精了,你也就看得出来了。”
说话间,里头一阵碎响,似乎是茶杯连带着奏折全被挥在了地上。
成和被这不小的动静吓了一跳,后怕躲在门口,眼巴巴瞅着,还好刚才没进去。李辅意味深长地朝他抬了抬下巴,“这种时候,大多是哪个臣子犯事儿了。”
书桌上乱了一片,地上一片狼藉。
瓷杯碎裂,茶水淋湿了奏折。郁辞立在一旁,垂眸淡然地看着自己被溅湿的衣摆。
“陈原敬这个老匹夫,好一个户部尚书,好一个老臣!”
成帝怒意威慑,御桌被拍的震响。
商相一直垂目颔首,揖礼呵腰,“陛下,陈尚书受贿铁证如山,贪墨灾款还有待查证详实。贸然罢了户部,一时无人监替尚且不妥,还望陛下息怒。”
“他不贪墨,能有那么多的私宅私产?!” 成帝横眉冷目,嗓音沉厚。
桌上证实是陈原敬宅院田亩私产的各样契约,仿若要被天子冷眼焚烧。
“查!给朕彻底地查,不只是陈原敬,朝野上下,不论品级,都给朕好好的查!”
“是。”
一个查字,不知要震颤多少朝臣的心底。
待这一道旨下去,不免是另一场风波。
“父皇。”郁辞终于开口,掀目看了眼商相。
“清查贪墨公贿之事可以交给陆卿,当务之急是接见北祁时节。”
成帝消了些火气,绕过书桌,随手转着指上的扳指,漫自踱步,“嗯,太子觉得,派谁合适。”
郁辞唇畔携了丝笑意,“儿臣觉得,淮王殿下合适。”
“淮王。”成帝瞧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叹息道,“相爷怎么看。”
话锋调转,商相恭谦道,“北祁使节与公主同行,身份不比寻常。淮王殿下乃皇族亲王,接见北祁公主当是最合适。”
成帝扬了扬眉,挥袖拍板,“好,那就派淮王。”
*
东宫
云媞听说今天陛下大发雷霆,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在得知郁辞回了南轩后,便想去找他问问。
去到书房,却发现太子殿下没有在看奏章,而是撑腮凝眉,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烦忧不解。
莫不是朝堂上真遇到了什么麻烦?
云媞在门口待了一会儿,悄悄走进去,小声唤他,“殿下。”
她走到书桌前,趴在桌子上看他。云媞抬手抚了抚他的眉宇,问道,“殿下,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郁辞望着她,目色微肃,还隐含几分落寞委屈。他牵住她的手,认真道,“黛黛,孤觉得自己思绪有些混乱。”
云媞语塞,怜惜地摸了摸太子殿下金贵的脑袋,面对他的目光有些心虚,“怎么了......”
郁辞沉吟几许,严肃地问道,“黛黛,我忽然想到,我们成婚三年,为何没有孩子。”
“......咳......”云媞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颊浮现一丝可疑的红晕。
她该怎么同他解释,他们并无夫妻之实,哪里会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