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漪看着手中的纸张,表情十分复杂。
她万万没想到这味叫象谷的药便是从青烟堂中出来的。而且据郎中所言,周围所有的村庄乃至整个镇子只有青烟堂有这一味,这也是只有少数人知道象谷的原因。
不过这并非是陆清漪惊讶的原因,她诧异的是,青烟堂明明就在隔壁,可她却从未听彦公子提起过象谷的事。
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者平日里也不怎么管事的缘故吗?
她心中为他设想了不少借口,可都无法说服自己,至于原因,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一种直觉,不安的直觉。
“既然源头找到了,总要去了解一下才行。”
象谷是青烟堂卖出去的,他们定知道象谷的具体作用以及与什么药草或者什么食材相冲,只要了解到具体情况,就能解开所有人的症状所在!
一想到这,陆清漪的脚步就更快了,她甚至连去清渊堂都没有,直奔青烟堂而去。
“你好,请问彦公子在吗?”她直奔柜台的掌柜而去。
那掌柜是认识陆清漪的,也隐约猜到彦公子对陆清漪的态度,闻言便扯了个和善的笑容,温和道:“小娘子,彦公子今日未来,正在别院里。”
没想到出师未捷,陆清漪略有些失望,但很快就又抛之脑后了。
“没关系,彦公子不在也无妨。”指不定他什么都不清楚呢,“掌柜的,我有些疑惑想要问问你。”
“小娘子但说无妨。”
“你们店中的这味象谷的药具体有何作用,药效如何,能否与我细说?”生怕他会以为自己来探听,陆清漪又补充道,“我也是听同僚说这味象谷效果不错,但具体的没听明白,这才过来问一问的。”
掌柜听完了解点头,一脸‘你很有眼光’的表情。
结果就在陆清漪满是期待的等着他开口的时候,就听他说:“小娘子若是想知道具体的,还得去问东家,我不过是个掌柜,这药具体从何处来,效果如何并不清楚。”
“啊?”陆清漪怔了一下,“可是你们不清楚药的作用,如何卖药啊?”
掌柜朝她微微一笑,似乎不欲多说,表明了‘你要真想知道,就去问彦公子’。
陆清漪窒了窒,心中明白他也不过是给人做事的,做不得主,就算她在这里耍赖,估计也没什么用。她转头看了下天色,还挺早的,多跑一趟应该也不会有影响。
咬咬牙:“可否给我彦公子别院的住址?”
掌柜笑眯眯:“自是可以的,小娘子请稍候。”
很快掌柜就写好住址,陆清漪取过后便直接离开了。
她一走,伍卫就从侧帘出来。
“伍主使。”
伍卫抬眸看着外头陆清漪逐渐远去的身影:“嗯,今日她来过的事不要往外说,明白了吗?”
掌柜诧异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是,我明白了。”
随后伍卫也出门了。
一炷香后,陆清漪总算找到彦公子的别院,就在楚楼不远处,但与楚楼还隔了两个巷子。
贸然跑到人家门口之后陆清漪才后知后觉自己有些冲动了,万一人家不想见人呢,而且也显得她太没礼貌了些。
可是她真的很迫切需要知道象谷的作用以及和什么相冲!
“算了,来都来了,要不就试试?试试也不吃亏啊。”
就在她给自己做暗示的时候,伍卫从左手边的街道上走来。
“这不是清渊堂的东家吗?”他主动和陆清漪打招呼。
陆清漪抬头,见是往常跟在彦公子身边的人,尴尬了一下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忙道:“不知彦公子可在府中?我有些疑惑需要他给我解答。”
伍卫站在原地盯着她瞧了好几秒,忽的扬了扬嘴角:“公子在的,小娘子请随小的来。”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陆清漪欣喜万分:“多谢多谢。”跟在伍卫的身后从侧门进去。
伍卫带着她到了内堂就把人扔下,进去里头禀报了。
陆清漪坐在内堂中,看着堂中大气恢宏的装潢,不住啧啧称赞。
有钱就是任性啊,一条柱子都雕的那么好看,这宅子怕是花了不少钱。看来开青楼很赚钱啊!
正想着,眼角瞥见有人走来。她侧头望去,便见彦公子穿着一袭白衣缓缓走来,青丝用玉冠束于头顶,外衫随着走路而飘动,仿佛从书中走来的如玉公子。
陆清漪不禁看呆了。
而另一头,县衙中。
赵珩渊如约来到吴太守目前住的院中,吴太守早已遣退了身边的人,整个院中只他二人。他坐在罗汉床上,慢悠悠地煮着茶等赵珩渊。
赵珩渊大步跨过门槛,朝吴太守揖手。
吴太守不满地蹙起眉:“赵相公在我面前就无需多礼了,坐下吧。”
赵珩渊想了想,顺从地坐下了。
“大人此番寻我来,可是有何事需要我去办的?”
“确有一事,我也是昨日才知道,因此便赶紧过来了。”
听到是赶紧过来的,知吴太守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赵珩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还记得吴某把灵婆关在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吧,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不停有人在搜索她的下落,但都无疾而终。这些事吴某都有告诉灵婆,包括他们是来杀她一事。”
“其实灵婆此前一直紧咬着嘴不放,便是觉得背后那人定会救她。然而她身后的人迟迟没能找到她,加之种种加害她的迹象,因此灵婆在前段时间开始有些松口。”
不过灵婆并非真的完全就失去了希望,她还寄望着背后的人会救她,因此即便被拷问,指认出来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鱼小虾。
吴太守也不急,他深谙钓鱼的规则,时不时的给她点希望,却又不满足她,等着她上钩。时间久了,她逐渐失去了对外界的联系,加上一直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饶是她心思歹毒心狠手辣,也时不时从夜梦中惊醒。
“终于在昨日,她已经承受不住,把背后那人指使她做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听到这,赵珩渊的身子也下意识坐直了来:“是谁?”
吴太守望着他,缓缓启唇,吐出两个字。
“楚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