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娴娴邀请宋玉楼一道去吃酒,宋玉楼浅笑道:“我有些累了,就不叨扰谷主和大小姐了。”
曹娴娴也没多话,便叫人带他去住处休息。
叁人穿过回廊,来到暖阁,只见此处屏开孔雀,褥设芙蓉,装点的富丽堂皇。一名身形清瘦,发须皆白的长者端坐上方,曹娴娴向他笑道:“父亲,重烟来了。”
曹衣人笑着站起身,道:“没大没小,管道长虽然年轻,论辈分可是你的长辈,他的名字是你能叫的么?”
曹娴娴俏皮地一笑,显然不以为意。
“小女骄纵,管道长莫要介怀。”曹衣人走上前来,与管重烟行的却是平辈之礼。
他目光落在管重烟身后的谢云衣身上,管重烟心中一紧,生怕他看出端倪。
谢云衣却对自己的法术甚有信心,从容不迫地向曹衣人行了一礼。
曹衣人笑容慈祥,道:“这是段观主的徒弟罢,几十年不见,长这么大了。”
原来曹衣人见过叁弦,只是年纪大了,记性有些不好,见都是眉清目秀的小道童,便以为是同一个了。
管重烟松了口气,还没解释,曹娴娴便替他说道:“父亲,您认错了,这位小道长叫七英,是重烟的徒弟。”
“七英?”曹衣人从袖中取出一对金丝边的透明圆片,管重烟一看是师兄送他的秋毫镜,心又悬了起来。
曹衣人将秋毫镜架在鼻梁上,目光透过镜片细细打量着谢云衣。谢云衣不知这是什么法宝,也有些紧张起来。
倘若被识破真身,非但这美人计要前功尽弃,曹衣人再加上管重烟,她恐难全身而退。
思及此,她便后悔来秋声谷了。
管重烟也后悔带她来了,他担心的不是不能离开秋声谷,而是还没准备好捅破与她之间的这层窗户纸。
曹衣人沉默的片刻,两人都觉得无比漫长。
“嗯,确实不一样,这孩子的根骨少见,难怪能做你的徒弟。”曹衣人说了这一句,便叫人取来一柄玉如意送给谢云衣。
两人暗自齐舒了口气,谢云衣又高兴起来,眉开眼笑地谢过曹衣人。
众人入席就坐,虽然知道管重烟食素,席间也不乏荤菜。谢云衣拿起箸便向一盘糖醋排骨伸过去,被管重烟在桌底踩了一脚,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管重烟默不作声地夹起一片青笋,她才想起来作为他的徒弟,理该吃素,那双箸生生拐了个弯,伸进了旁边的一盘青菜里。
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谢云衣便拿管重烟消遣,不时地夹菜给他道:“师父,您吃这个。”
徒弟一片孝心,管重烟总不好让她闭嘴,只能默默吃菜。
对面的曹娴娴见他耳根通红,还以为是自己暗送的秋波所致,满心欢喜。
饭后曹衣人请管重烟去书房坐坐,大约是有话要说。管重烟便让谢云衣先去住处。
曹娴娴道:“我送小七去罢。”
谢云衣正寻思着去厨房找点肉吃,忙道:“不敢劳烦大小姐,我自己去便好。”
曹娴娴道:“客气什么,你和你师父都是我们秋声谷的贵客。”
谢云衣拗不过她,只得与她一起走。
这一路奇花开遍,流水淙淙,景色绝佳。不知不觉走到一座庭院前,曹娴娴停下脚步,道:“小七,这几日你便和你师父住在这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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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