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
天光灿烂,春光一室,同个热烈,同个美丽。
又一次回笼觉之后,杜宴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
帆船的训练在这之前已经请了假,杜宴礼此时再看一眼身旁人熟睡的面容,决定连下午的假也一起请了,反正假期时间,怎么安排他说了算。
他慢悠悠从床上起来,下楼吃了个早餐,并趁着身心餍足,情绪良好之际,难得地连通秘书的电话,于远程决策一点重要事务。
他将这点调剂弥补用的工作时间掌握得很好。
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不管后面还有多少问题,不管电话那头的秘书发生了什么惨叫挽留,他都直接挂断电话,再度上了楼。
时间差不多了,可以把单引笙从床上挖起来,叫他先吃个饭了。
杜宴礼上楼的时候,单引笙也正好张开眼睛。
他更为茫然地看了一眼天色,又更为茫然地看了一眼走到床边的杜宴礼。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干了什么……我干了什么……我为什么非要作死……
走进来的杜宴礼刚看见单引笙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抢先出声,自言自语:
“为什么我还能看见你……”
杜宴礼挑挑眉:“你对在我的别墅里看见我这一情况,感觉非常惊讶?”
单引笙何止是惊讶,简直是惊恐……
但这时候,他已经知道作死真的会死了,所以分外老实:“没这回事,我只是在想,现在也快下午了,你是不是要准备去当志愿者了,毕竟狂欢节之后,还是有很多要收拾的地方。”
杜宴礼轻描淡写:“志愿者?今天不去了。”
单引笙失声惊呼:“什什什什么?你不做义工那你想要干什么!”
杜宴礼看了单引笙一眼。
你想什么呢……
他正想打消单引笙的惶恐,心忽然一动,冒出了点促狭来。
他刻意沉吟:“我想要你……”
说着,还伸出手,故意去扯单引笙的被子。
单引笙真的惊恐了,屡屡被支配的恐惧让他抱紧被子,坚决不松手!
两人做得再舒服也没有用,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他挣扎着喊道:“杜宴礼,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的责任心呢?我代替你去做义工!我现在立刻马上就穿衣服去做义工——”
“噗。”
一声闷笑打断了单引笙的声音。
伸手抓向单引笙被子的杜宴礼实在忍不住,低头咳笑出声。他将伸向单引笙被子的手抬了抬,一拂拂过单引笙头上的碎发。
他说:“想什么呢?早点起来,吃个饭,我们出去走走。今天日头不错,去泡个海水浴吧。”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躺在了别墅自带的海水浴场中。
他们的背后就是山上别墅,前方正对着单引笙做的大沙堡。
阳光烈烈,煦风和和,海浪澎湃的声音就在耳畔,两人躺在水浮床上,沐浴着温度恰好的阳光。
这样的午后正适合小憩。
杜宴礼躺了一会,已经半眯起眼睛,准备歇息片刻。
旁边的单引笙也有点困,但他转头看了看闭上眼睛的杜宴礼,他就突然不困了。
沙滩上晒太阳泡海水当然是只穿泳裤的。
杜宴礼也不例外。
这一次他随着带了一条浴巾下来,但真正躺在水浮床上的时候也只身着一条平角泳裤,其余部位完全沐浴于阳光之下,由阳光尽情照耀。
单引笙心头蠢动。
吃饱了饭,再懒洋洋地晒了一会太阳,他被杜宴礼掐灭的胆子重新生长出来了,他左右看看,摸出一支防晒霜,滑着水凑到杜宴礼身边,将防晒霜往对方身上涂。
杜宴礼撩开眼睛看了看单引笙,没有说什么,重新闭上。
他在心中想着:
看对方闪闪发亮的眼睛就知道对方又打着什么歪主意。
这才多久时间,就又想出新的主意了吗?
他的主意真的很多,还歪。
奇妙的是,都不用我修剪掰直,他自己歪着歪着就正了。
也许这是一种独属于单引笙的天赋能力吧。
杜宴礼就很淡定了。
他闭着眼睛,放松身体享受单引笙贴心的涂防晒与按摩服务。
按着按着,他的耳旁响起单引笙的抱怨:“你的肌肉太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