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音也很惊讶,余光瞥了一眼一个个笑得端庄,仿佛刚才大叫着吃吃碰碰清一色都是错觉的朋友们,和笑得腼腆的陈听,定了定心。
大唐姐儿: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朋友。
YSL:可是我一个男的混在里面很奇怪啊,你说陈听会不会由此怀疑我的性取向?!
杨树林的担忧莫过于此,唐音对此也沉默了一会儿,不过她很快就有了一个完全的解释。
大唐姐儿:反正听听也不会看上你嘛,他有五块钱了啊!
杨树林一想:也对哦。
大彻大悟的杨树林决定抛开一切烦忧,专心联谊,做一个暖男。那厢陈听的目光却在他和唐音身上扫了几个来回——这两个人,奇奇怪怪的,明明大家都坐在一起还要偷偷摸摸的发短信,有猫腻。
对面的姑娘跟陈听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可见英雄所见略同。
这一桌人,各怀鬼胎。
另一桌人,快要坐不住。
高铎靠窗而坐,单手撑着脸颊,整个人似午后的阳光一样散漫。他勾着嘴角看着远处博古架后面的那一桌,手里搅动着咖啡匙,慢悠悠道:“你看听听跟她们聊得很开心嘛。”
从他们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陈听偶尔露出来的半个后脑勺,但能看见对面一个女生的脸。瞧那女生的表情就知道,双方相谈甚欢。
裴以尧背对着,但也能从玻璃的镜面反射上窥见那边的情形,一张脸仍如往常般冷峻斐然,叫人探不出他眼底的情绪。
“你不好奇他们在聊什么?”高铎继续慢悠悠地撩拨。
“你要是那么闲,可以直接过去听。”裴以尧的语气比他的表情更冷。
高铎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靠在窗边看一桌小朋友们联谊,不说话了。没过一会儿,陈听起身上厕所,裴以尧也起身上厕所。
高铎幽幽地叹了一声“孤家寡人何其忧愁”,挥手叫来服务员:“给我来一块蛋糕。”
厕所里,这次不止陈听和裴以尧两个人在。
厕所可是个令人熟悉的老地方,但这一次陈听不打算跟裴以尧叙旧,选了最里面的一个位置快速上完厕所,然后就去洗手。
洗手池那边已经有一个人在了,小小的洗手池前大约能站三个人,陈听站在他右边,裴以尧就只好站在他左边。
这位直男朋友双手沾了洗手液,还不好马上撤离。
“我跟高铎在谈投资的事情。”裴以尧这么开门见山的解释着。
“我陪杨树林来联谊。”陈听这么回答着。
直男朋友两耳不闻基佬事,马达全开的洗洗洗,争取早点洗完早点跑路。他忽然有点恍惚,这两人到底出柜了没有?
有吗?
没有吗?
不管了,我洗好了,先走为敬!
电灯泡一走,裴以尧顺势便堵住了陈听的去路,满含无奈地看着他,问:“生气了?”
陈听甩甩手:“我干嘛要生气?”
“你不吃醋吗?”
“不啊。”
这下轮到裴以尧不开心了,虽然他知道陈听肯定不会误解他,就算有误解,对象也不可能是高铎。
“那我吃醋。”裴以尧道。
“你别闹了,我们先出去。”陈听哭笑不得,吃醋哪有这样吃的,裴以尧分明就没吃醋,骗人呢。
可裴以尧打定主意要从他这里讨点好处,抱着他的手蓦然收紧,一个低头便封住了他的唇。
陈听知道这会儿既不能顺着他来,也不能逆着他,过了一会儿便把人推开,主动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一啄:“好啦,我们先出去好不好?”
裴以尧这才作罢,牵着陈听的手大步离去。
蹲在厕所隔间里不敢吭声的另一位直男朋友:日妈腿都麻了。
那厢杨树林和唐音等人相谈甚欢,等了好一会儿没见陈听出来,便疑惑地向厕所的方向张望。
唐音连忙拉住他,往裴以尧那桌指了指:“在那儿呢。”
杨树林:“嗳怎么就那么一会儿又被拐走了?”
对面的女生噗嗤一笑:“那不本来就是人家的嘛。”
杨树林可不这么认为,他好歹也算个娘家人。
陈听熟稔地跟高铎打着招呼,刚坐下,服务生就端来了一杯咖啡,而且正是陈听最常喝的口味。
高铎笑着说:“尝尝看,这家似乎新换了咖啡豆,味道还不错。”
“谢谢。”陈听依言尝了一口,味道果然比之前好多了。但他还没忘这次来的目的,好奇地问:“学长也想搞投资?”
高铎摊手,手腕上的名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是啊,考古能支撑我的高消费吗?坟里又挖不出五百年的Channel。”
这形容,让陈听差点一口咖啡喷在桌上。
高铎噗嗤一笑,见着陈听就觉得开心许多。这种感觉无关爱情,这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天生讨喜。
“好了,我可不当电灯泡,你们慢聊,保持电联。”高铎心里蔫坏,走得却也潇洒,而且看他那前进的方向,又去祸害杨树林了。
陈听为杨树林默哀,正出神,手里的咖啡杯就被裴以尧夺走了。
裴以尧把咖啡杯放在离陈听最远的地方,叫来服务员重新点了杯一模一样的,而后捏了捏陈听的脸,说:“我还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