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眼中直直看向裴云舒。
裴云舒当做不知,低垂着眼,身旁的烛尤玩着他的手,将他的白皙指头玩弄地泛起了粉意。
百里戈在一旁道:“先别说这些了,花月还抱着那婴儿,在这处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先将婴儿埋了吧。”
其余人点了点头,去找些风水宝地。裴云舒同烛尤跟在最后,烛尤不知怎么回事,呼吸声一直很是粗重,这会正玩够了他的手,又觉得这颜色实在是好看,便含在了嘴里轻轻一吸。
裴云舒回过神,从他嘴里抽出手,在烛尤衣衫上蹭了几下,“你怎么也跟个婴儿一般。”
烛尤想了想,他如今战败了一个强敌,正是亢奋的时候,便道:“我是婴儿,能喝奶吗?”
裴云舒想起他之前的浑话,有了些怒意,但烛尤忽而一个弯腰,打横将他抱了起来,扔下了前头的那群人,抱着裴云舒就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烛尤,”裴云舒气狠了,一口咬上了他肩上了肉,“那边要下葬婴儿,你在这时胡闹些什么!”
烛尤:“人死不能复生。”
裴云舒眼睛泛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滚!”
“我也是婴儿,”烛尤低头,按着裴云舒探入他的唇中,掐着他的两腮,让他张开嘴,“你疼我,照顾我。”
他身上的血气浓重翻滚,让他变得也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了。
烛尤离开时,几缕银丝闪着靡丽的光,烛尤又低头逐了他一口,最后裴云舒闹得厉害了,他还抬手惩戒地打了下裴云舒的臀,红着眼把裴云舒压在了树上,衣衫撕裂,好好当了一回婴儿,喝饱了水。
第95章
树木晃荡, 叶子飘在滑腻肌肤上, 被大掌弹落,又将白肤揉成了粉色。
烛尤的动作带着粗鲁的激动, 他把裴云舒逼在怀里, 速度越来越快。
裴云舒的手已经酸软地想要放下, 但还是被烛尤拉着, 手心的烫意越来越炙热。
“你快点……”裴云舒疲惫地眨眨眼,嘴巴烫得发疼,“快……”
烛尤被催得急了,眼睛都红了,“夫人乖,握紧。”
这么多次过去, 裴云舒的手上功夫还是青涩极了,烛尤也是一样, 只把控着裴云舒的手, 重了轻了时都觉得激动,但总是觉得还差一点, 在临门一脚前总是冲不过去。
裴云舒挨个握了两个,手心都要磨破皮了,他心里还急着去看婴儿, 心一横,就低下头去亲了一口。
粉嫩的唇瓣一贴上去, 这临门一脚就跨过去了。
烛尤呼吸声还是粗重, 他红着眼睛看着裴云舒, 脸上的妖纹靡丽地跟花纹一样。
这一下的味道重极了,裴云舒满脸纠结地擦去脸上东西,难受地想洗个澡,烛尤又抓着他来亲,肌肤上点点血红惨烈。
裴云舒担心了,他把擦过脸的帕子放在一遍,伸手朝烛尤额头探去,“怎么了?”
烛尤的鼻息跟火烧的一般,声音沙哑着就吐出一个字:“热。”
不会是因为对战,导致灵力紊乱沸腾了吧?
裴云舒往他腹部摸去,烛尤没有拦着他,神识一探了进去,就见那颗金色的妖丹发着火一般的颜色,红光灿灿,热意一下子就冲上了神识。
裴云舒拉着烛尤起身,烛尤以为他是想找一处更加隐秘的地方,双眼已经定在了裴云舒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衣衫上面被撕出了一道口子,烛尤没忍住又伸出去了手,拉着这条口子撕出了雪白的肩头。
等到了地方,烛尤就要压倒裴云舒:“睡觉。”
裴云舒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推到了湖泊里,再把身上所有冰属性的法宝和符纸一鼓作气地扔进了水里,水面瞬间结了一层冰,寒意冒出,冻得烛尤瞬间软了。
烛尤:“……”
本以为是火热亢奋,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茫然地看着裴云舒,裴云舒呼出一口去,抬手擦去脸上的汗,庆幸道:“还好来得及,现在好多了吧?”
烛尤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裴云舒闻到了自己手上的味道,僵了一下,蹲下身在冰水里洗了下手和脸,洗完之后皮肤已经被冻红了,鼻尖一点红意,显得惹人怜爱。
他抖了一下,甩掉手上的水,轻呼,“好冷。”
烛尤在水中幽幽道:“是很冷。”
裴云舒露出一个笑,莫约是摆脱了师门又恢复了记忆,这个笑容轻松愉悦,瞧起来便可爱极了,“那你多泡一会儿,你的妖丹现在正激动着呢,等平和之后再从水中出来。”
烛尤把头也埋在了水里,黑发在水面上跟水草一样的散开,瞧着如同水鬼一般骇人。
那边厢的百里戈等人也找了处风水很好的地方,不是花锦门的地盘,人迹罕至,在那处下葬挺好。
而云景和云城就被丢在原地,裴云舒将他们拉进幻境时,让他们保持了理智与清醒,让他们旁观上他们的所作所为,再体会一遍裴云舒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修仙之人信轮回转世,幻境里那么真实,他们极大可能就迷失了进去,以为那是真的,就在那里过上一辈子。
修仙人的一辈子多长呢?
在幻境中,裴云舒死去之后,他也不知道他们会经历什么。
但总是,也算是让他们体会一遍了。
百里戈等人接到了裴云舒的消息,将婴儿埋了之后就回头去找他和烛尤。等他们走了之后,无忘尊者突然现出了身形,垂头看了眼坟包,婴儿尚且稚嫩的尸身飞出了地底,飘在无忘尊者的面前。
无忘尊者叹了口气,将婴儿带在一旁,找到了躺在地上的云景云城二人,总归是他们欠下了一条命,也需他们来结了这份因果。
等他到了地方时,无忘就看到了宗主死去的尸首身上有黑气蒸腾。这黑色魔气见到无忘尊者后激动异常,汇聚成了一起,陡然朝着无忘尊者冲来。
无忘尊者身形一闪,躲过了这些黑气,却忘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婴儿,黑气阴错阳差地冲入了婴儿体内,本来已经死去的婴儿倏地睁开了眼,眼眸中全是不敢置信。
无忘尊者在婴儿周身布下了一个结界,沉声道:“魔气。”
还是他曾在打坐之后被拉入梦境,被告知裴云舒所在地方的那道魔气。
想到裴云舒,无忘尊者便心口猛地一疼,一瞬间近乎肝胆俱裂,他咽下喉中鲜血,面无表情盯着着魔物,稍微一探,就能知道这魔气不过是占了本体的一小半而已。
“你想夺舍我,”无忘尊者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就要将你彻底给找出来了。”
婴儿张嘴冷笑,却只发出几声极细的哭啼,无忘尊者将他封印住后,看着地上两个弟子,眼中复杂闪过,挥袖将他们一同带回宗门。
*
无止峰上,凌清真人看着两个弟子,面上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冷着脸,眉头拧起,知晓了发生何事之后,不知自己该是愤怒还是失望。
师兄弟兵戈相向,而他的四弟子,已经变化地如此大了。
将云景云城拉入幻境中的神识,凌清真人已看出分神期的威严。
他心中情绪万千,终究还是想要知道,云舒到底给他的两个师兄布了一个什么样的幻境。
无忘尊者在一旁看出他的想法,道:“凌清,你要进入了,道心恐怕不稳。”
凌清真人叹了一口气,“您就在一旁,也拉不出他们两人吗?”
无忘尊者垂着眼,“不能。”
裴云舒想给他们惩罚,那他就不能将
他们唤醒。
凌清真人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向来亲近他的四弟子为何走到这步,许多事在他眼中看来,如同蒙上了一层雾般看得不甚清楚。
弟子们的嫌隙还未被他看见,就已经裂成一道深渊了。
这是从何时开始的,是自将云忘领上山之后吗?
凌清真人只觉得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但无论如何也不想就此罢休,他郑重点了点头,“师父,我会多加小心。”
外侧忽而有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云蛮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他来不及对着师祖和师父行礼,一张风流多情的脸上,此刻已满是坚毅,“师父,我同你一起。”
凌清真人呵斥了他几句,可是云蛮极为坚持,凌清真人终究还是同意了。
他们都想知道,裴云舒布下的幻境之中,究竟会发生何事。
*
裴云舒腿断了。
是被云城打断的。
听闻这件事情之后,云景心中一震,在院中站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他悄声落在裴云舒屋外的窗口处,看着里面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人。
身子还在发抖,脸上失了生气。
云景看了许久,在他身上无法控制自己的大师兄心道,云城是怎么想的呢?
他离开了裴云舒的院子,去和云城打了一场,他下了死手,打到一半的时候,小师弟冲了出来,他疯了一般的和云城拼了命,双眼血红,恍若入魔之相。
师父将小师弟关了起来,又谴责他们二人闭关,云景在闭关之时,总是会一遍又一遍的想起躺在床上的裴云舒。
担忧和怒火交织,心疼和愧疚交缠,若是他能大胆一些,别管师兄弟那什么私下底的规矩,带着师弟直接离开这里,说不定他们就不是这番光景。
被关着闭关的时日里,云景所有的时间都去想了裴云舒,他庆幸着还好,还有时间,待到闭关之后,他就带着师弟离开,师弟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用一生来补偿那些他犯下的错,用灵药灵石好好让师弟恢复,任凭师弟打骂,只要师弟愿意在他身边,他就已然觉得别无可求了。
只要师弟在他身边。
他的师兄弟们也没人能比他更适合照顾师弟了。
在这样的想象之中,闭关的时日也快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有一日,门开了。
云景欣喜异常,很少笑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我以为才刚刚过去了一半,原来已经闭关好了吗?”
“确实只过了一半。”来通知云景的小童眼中露出难过的神情,他的面上纠结,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同云景开口。
云景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定定看着小童。
小童张了张嘴,声音逐渐远去,好像天外来音:“师兄,云舒师兄他……”
他什么?
云景只看到小童嘴巴张张合合,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他又重新端起笑意,“云舒师弟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好了,师父将师弟放出来了?”
小童看着他的眼神一变,其中的悲伤加重,又夹杂了同情,他看着云景说道:“师兄,你还是……快去吧。”
“云舒师兄他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