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非哥哥今日怎么这么好主动出来见我了?”谭惜音决口不提要离开的事情。
疾风冷冷的看着她说:“你要是想走,大门随时敞开着,你想走便走,逍遥庄不拦着你走,也不会留你下来!”
“哟,道非哥哥既然这样说,能不能请无影跟疾风两位公子帮我个忙,我想去城外,但是这大雪封山的,我一个人也去不了,我想让他们送我去!”谭惜音笑着说。
疾风没想到谭惜音真是得到消息来的。
他一时间有些错愕,不知该如何去回答谭惜音,谭惜音冷冷的看着他,等着看好戏。
忽然,疾风冷笑一声:“我的这些侍卫都是我训练出来的情报人员,不是挑夫,你要是需要挑夫,去账房领些银子,请挑夫去!”
“道非哥哥始终不让我见疾风,是不是因为,你根本就是疾风,而我的道非哥哥根本就是被你们绑架挟持了?”听了谭惜音的话,就算再笨的人也猜到,谭惜音是百分之百确定疾风不是秦道非了。
疾风有些慌,若是谭惜音一直这样闹下去,张管家又帮她一把的话,那他可真架不住要被穿帮了。
“呵呵,怎么这么紧张啊,道非哥哥?”谭惜音冷笑着说。
疾风淡声说:“既然你要质疑我,那我下来让你亲眼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秦道非!”
就在疾风要行动的时候,谭惜音忽然笑着说:“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今天怎么就这么容易激动呢?”
疾风的手把在栏杆上,青筋浮动。
“我们回去吧!”谭惜音淡笑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疾风一眼,然后让丫鬟推着她朝外面走。
疾风进屋后,靠在门上,过了许久才缓过来。
“鬼医先生,你说我是把谭惜音吓唬回去了,还是她另有计策?”疾风喘着粗气问,“你说我要不要去把她……咔了?”
疾风做了个拧断脖子的动作,表示要杀谭惜音灭口。
夜离殇摇头说:“现在杀谭惜音,那张管家要是跟她确实是达成一致的,就一定会想办法证实秦兄出事,即便他不去证实,其实现在逍遥庄也岌岌可危,因为秦兄被那神秘人伤成这样,他又拿到了所谓的账本,他一定会大肆的破坏逍遥庄的生意,只怕这一次……逍遥庄难了!你们还是随时做好准备,疾风你出去,看着外面的生意,一旦出事,一定要快速回来,带着秦道非跟玲珑离开这里,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鬼医先生是说,那个人已经出手了?”隔着人皮面具,都能感觉到疾风面色一白。
夜离殇淡声说:“你认真想一想,那人让谭惜音逼着张管家去偷账本,张管家偷到账本之后,无影根据线索调查到那个地方,等在那里等着秦道非的人,是一个武功跟秦道非不相伯仲的人,他用毒杀了秦道非,若不是那个神秘人出现,没人知道秦道非是被一个杀手杀的,所有人都会以为那个人就是那个神秘人,根据线索,会把神秘人往杀手那个方向查,真正的神秘人就摆脱了嫌疑。
而那个老先生的插手,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不得已他杀了杀手,然后将解药全部销毁,这样从某种程度来讲,老先生一定认识神秘人,甚至很熟悉神秘人,可是老先生为什么救秦兄?
他去找解药的时候,是不是就是神秘人下手的最好时机,他先让谭惜音来探一探虚实,所以谭惜音才会在觉得确定你不是秦道非之后,就转身离开,那么接下来,他是不是要对逍遥庄出手了?
我觉得他对逍遥庄很了解,所以即便你们拿的是假账本给他,他也会用他的方式重创逍遥庄,若是他迟迟不动,就有可能是那位老先生在阻止,若是他动了,你就要先去准备,避免他真的全面爆发的时候,你们连给秦兄一条退路都没有!”
听了夜离殇的分析,疾风点头说:“好,那我出去处理一下庄里的事情!”
疾风刚走出门,又立刻关门进来。
“谭惜音把老夫人请来了!”疾风惊惧的说。
夜离殇蹙眉:“秦道非有这么个娘,真是厉害了!”
“现在怎么办?”疾风问。
夜离殇说:“让秦老夫人上来,我刚才的推论不变,等下你出去后,该干嘛干嘛,我估计这是那个人的疑兵之计,他一向谨慎聪明,知道谭惜音无故出现在这里,一定有问题,他只是让我们以为,这是谭惜音一个人在胡闹,从而放松警惕,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不管他做什么,都要将第一手的情报掌握在手里,若是出事,我们好赶紧离开!”
说话间,秦王香域已经上楼。
听见脚步声,夜离殇说:“让秦老夫人自己一个人进来!”
疾风连忙走进出去。
果然,谭惜音在下人的帮助下,也上楼来了。
疾风淡淡的睨了那些人一眼,淡声说:“母亲,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出现在松柏居以外的地方么?”
“怎么,我这个做娘的要看看儿子都不行么?”这段日子,秦王香域确实过的清苦,整个瘦了一大圈。
疾风说:“好啊,母亲要看儿子天经地义,但是无关人等,都给我滚出玲珑阁,否则家法伺候!”
上一次秦道非这样发火,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
所以那些家丁都没敢靠上来,疾风攥着秦王香域的手臂,将她拉进屋,马上就点了她的穴道。
“道非哥哥,你要对婆婆做什么?”谭惜音见疾风当着她的面关门,气的狠狠的砸门。
疾风一拂袖,冷声说:“在我耐心用尽之前,滚!”
他将掌力催发到极致,那股力道,将谭惜音连人带轮椅一起摔下楼。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根本顾不上在地上吐血的谭惜音,纷纷跑了。
谭惜音眯着眼恨声说:“秦道非,我们两个之间这一战,终究要爆发了!”
说罢,她冷冷的看着在一旁毫发无损的丫鬟,“你还不过来扶我回去,难道要我求你不成?”
“是,二夫人!”丫鬟不敢丝毫懈怠,扶着谭惜音狼狈的离开。
楼上。
疾风跟夜离殇解开秦王香域的穴道,秦王香域想大声的叫喊,但是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老夫人,您安静点听我说,庄主确实出事了,他现在就在那屏风后面,命在旦夕!”疾风撕下人皮面具,淡声说。
听了疾风的话,秦王香域连忙奔到屏风后面,却看见无影握着玲珑的手坐在榻前,她扑上去想把无影推开,夜离殇见状,一耳光打在秦王香域的脸上。
“我以前就知道你蠢,但是我没想到,你这么蠢,秦兄之所以活得这样累,就是因为遇见你这样的娘,你难得不知道你儿子有多艰难么,他昨天晚上被人下毒了,玲珑用命换了他的命,现在他们两个都还没把握醒过来,你要是推过去,玲珑必死无疑,而玲珑死了,你儿子也休想独活,这世界上,除了玲珑,再也没有人能救他,再也没有!”
秦王香域被夜离殇打蒙了,她指着自己的喉咙对夜离殇啊啊啊。
“你保证不大声叫喊?你一叫唤,你儿子就死定了!”夜离殇谨慎的看着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点头,不停的点头。
夜离殇这才完全解开她的穴道。
“道非是怎么回事,是谁要害我的儿子?”秦王香域抓着夜离殇的手问。
夜离殇说:“从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人在策划对付逍遥庄,玲珑跟秦兄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查到他,但是我们却知道有这个人存在,当初谭惜音下毒害自己父母跟玲珑和玲珑肚子里面的孩子,还有后来玲珑被火烧,逃离这一切都是那个人有预谋的,他原本应该是想利用玲珑对付秦兄,但是他没想到,秦兄对玲珑的感情感动了玲珑,玲珑放弃了对付秦兄。
所以他再一次策划一系列的事件,包括玲珑中毒,包括秦兄被暖希尔弄没了记忆,包括后来暖希尔在这里下杀手,还有刚才谭惜音的这一切行为,都来自于那个人的精心策划,谭惜音刚才跟您说了什么?“
“她说,她说你们跟凤玲珑合谋害死了道非,说现在在庄里走动的道非是假的,她让我过来证实,我原本不信的,但是她说凤玲珑要是报仇成功了,那整个逍遥庄都在她手里,我也会被赶出家门,所以我就过来了。”秦王香域说。
哼!
疾风幽幽的说:“老夫人被她利用了无数次,却还是不长记性,庄主说过,从大夫人回来那一天开始,整个逍遥庄就都是大夫人的,大夫人根本不用去争,这一切庄主早已愿意双手送给她。”
秦王香域没有说话,她静静的看着榻上的秦道非。
夜离殇说:“老夫人,秦兄重病或是死亡的消息传出去,你觉得会怎样?”
“你放心,我会去告诉大家,你就是道非!”秦王香域握住疾风的手,坚定的说。
呼!
疾风跟夜离殇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他们都想过秦王香域看到秦道非要死不活的躺在这里,秦王香域会怎样的闹,可是没想到,这次她竟意外的配合。
“如此,那就有劳老夫人跟我证明之后,便自己回去松柏居呆着,任何人再以任何形式诱惑您做什么,您千万不要有所动作,还有张管家也要提防,这逍遥庄现在已经没人可以信任,您自己要保护好自己,我接下来会很忙,在庄主醒来之前,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保住逍遥庄!”疾风忧伤的说。
秦王香域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了秦道非跟玲珑一眼,然后说:“走吧,不要让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得更远!”
疾风扶着秦王香域出现在外面。
“张管家,你去将所有人都给我叫过来!”秦王香域淡声说。
所有人都集合在前院后,秦王香域冷声说:“谭惜音妖言惑众,企图破坏我们母子和谐,好在我儿子身上所有的标志我都清清楚楚,要不然我就要被那贱人的妖言蒙蔽了,我告诉你们,他就是你们的庄主,没有任何问题,张管家,下午之前,让谭惜音滚出逍遥庄!”
秦王香域说罢,便一个人孤独的朝松柏居走去。
疾风看着她孤独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老夫人可怜可恨又可悲!
“庄主,真的要赶走二夫人么?”张管家问。
疾风淡声说:“这女人已经留不得了,赶出去吧!”
“可是庄主不是最在意与谭坚之间的情谊了么,这会儿赶走二夫人,二夫人如何生存?”张管家疑惑的看着疾风,似乎对他跟秦王香域之间的解释开始产生怀疑。
因为在他看来,秦道非重视对谭坚的情谊,已经到了一个不是常人能理解的地步,而他这个时候让谭惜音离开,是不是就表明……
对,谭惜音原本就不是一个会胡闹的女人,她去闹了,就证明确有其事,让她不得不这样做,要不然以她的性子,也不会轻易去大闹。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秦道非确实出事了,为了某种利益,秦王香域不得不承认疾风假扮的秦道非就是秦道非。
“我与谭坚……说起谭坚,我让谭惜音杀了他的父母,这才是我最对不起谭坚的地方,那日我带谭惜音去谭坚坟上,我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的父母是被他的亲妹妹说所杀,这样一个女人,你觉得谭坚还会护着她么,你觉得我把她赶走了,谭坚会恨我?不会的,她杀了父母妹妹,却霸占着谭坚对秦家的情谊,享受了这么多年,已经足够了,况且那日我也没有让她回来,至于她是怎么回来的,我也不想去深究了,赶走吧!”
疾风后面这句赶走吧,说的坚定而又缓慢,他知道,也许秦道非不这样想,但是眼下将谭惜音放在家里,实在是太可怕了。
张管家无话可说,只能朝妙音阁走去。
妙音阁,谭惜音得知自己被赶走,她疯狂的笑,笑得张管家头皮发麻,他很怕这个女人一时激动,把所有的事情都抖落出来!
“二夫人,奴才已经跟庄主求过情了,但是他说您已经不能继续住在逍遥庄,请您即刻离开!”张管家想传递给谭惜音的话,就是我已经帮过你了,是庄主让你走,我也没办法。
呵呵!
谭惜音娇媚的笑着说:“离开就离开,但是你别忘了,把地道给我恢复了,晚上我要来跟你睡的!”
“谭惜音,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我?”张管家着急了。
谭惜音幽幽的说:“你怕什么,我告诉你,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庄主,绝对不是你们的庄主,你们的庄主已经被人下毒害死了,啧啧啧,这个可怜的疾风,还想以一己之力对付那个人,秦道非跟他斗了五年,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呢,就死在人家手里了哈啊哈哈哈哈!”
“讲真?”张管家简直不敢相信,若是真是这么回事的话,那他……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去告诉主人!
张管家看着谭惜音说:“地道我会恢复好,但是你现在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离开逍遥庄!”
说罢,张管家拿了一袋银子递给谭惜音:“我所得不多,日后你要是需要我帮衬,我也会努力帮你!”
哈哈哈哈!
“你当我是叫花子么?”谭惜音恨恨的推开张管家,淡声说:“五天之内,给我准备三万两银票,我要离开这里,我离开这里,你就安全了,但是你要是想被秦道非的那群侍卫知道你给他们尊敬的庄主戴了绿帽子,他们一定会撕了你,下场不会比你挪用逍遥庄三万两银子更好!”
谭惜音说罢,就去收拾细软。
张管家几次想下手杀谭惜音,但是他害怕谭惜音真的留了证据,她要是死在逍遥庄,证据流出来,他一定死的比谁都要难堪。
“好,五天之内,给你准备三万两!”张管家想,只要能送走这尊大佛,三万两就三万两。
谭惜音孤零零的被赶出逍遥庄,她坐在她已经损坏的轮椅上,回头幽幽的看了一眼逍遥庄的匾额,像毒蛇吐着信子一样的说:“总有一天,我会风风光光的回来,而且看着凤玲珑他们全部都死在这里,还有秦道非,你原本九死一生,我就不信,你能躲过这场毒杀!”
谭惜音被赶走了,逍遥庄看似恢复了平静。
但是只有疾风知道,逍遥庄从来都没有平静过。
当夜,夜离殇看着已经握着玲珑手十二个时辰的无影说:“我要给凤玲珑取下药,若是血液还是没有凝固,疾风你用老办法,继续用药,但是无影你估计还要继续握着玲珑的手十二个时辰。”
“好,鬼医先生您做主就是,我没事的!”无影说。
夜离殇取了一些药酒,轻轻的倒在玲珑的伤口上,试图泡软布跟玲珑皮肤之间的粘粘。
如此烈的药酒倒下去,玲珑都毫无感觉,夜离殇心里不禁一凉,只怕这次……
夜离殇用了一整瓶名贵的药酒浸泡玲珑的伤口,然后才轻轻的揭开玲珑手上的白布,好在玲珑手上的伤口没有再一次喷血。
众人松了一口气。
噗!
可是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玲珑的伤口处像破土而出的喷泉一般,继续喷血。
三人都吓着了,还是夜离殇手疾眼快,用放在一旁的布挡住玲珑的伤口,连续几次,才让无影继续摁住玲珑的伤口。
无影跟疾风愁眉不展的看着夜离殇:“鬼医先生,大夫人是不是没救了?”
“这样反而好,这样证明毒血在她身体里面还没有净化,所以她才没有醒来,若是伤口复原了,你家大夫人却依然没醒来,那才真正糟糕!”其实这话,夜离殇也是在安慰他们,虽然这样的情况反而有说服力,可是谁知道呢?
当夜,张管家神神秘秘的离开逍遥庄,来到一处破败的屋子里,轻轻的叫了几声:“主人……主人……”
“何事?”中年男人从暗处走出来,淡声问。
张管家跪在地上说:“主人,现在逍遥庄的庄主似乎不是真的庄主,属下害怕真的庄主被他们害死了,所以特意来告诉主人一声,主人您看如何解决?”
“放肆……那是你该过问的事情么?”中年男人忽然厉声说了一句。
张管家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现在的逍遥庄风雨飘摇,你若是再说这般无用的话,那日后休怪我无情!”中年男人的语气虽然缓和下来了,但是依旧杀气腾腾。
张管家跪在地上讪讪的说:“属下以后再也不敢妄加揣测!”
“下去吧!”中年男人轻轻的挥了挥衣袖,冷声说。
张管家巴不得赶紧走,爬起来就连忙离开。
哼!
中年男人拦着张管家离开的背影,冷声说:“废物!”
再说谭惜音。
被人从逍遥庄赶出来后,她便去了百草药铺旁边的一个小客栈。
“哟,这不是逍遥庄的二夫人么,怎么这个时间到小店来了?”谭惜音也算是京城的名人,所以人家一看到她,也都能交上来。
谭惜音淡笑着说:“我虽然是逍遥庄的二夫人,可终究只是个小妾,大夫人趁我道非哥哥不在欺负我,我不也得受着么?”
好事的人可能会听过一些关于谭惜音的谣言,但是若是一点都不好事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谭惜音那段辉煌的过去,在他们看来,玲珑还是许多年前那个不讨人喜欢的跋扈女子,她欺负的知书达理的谭小妾,那掌柜的自然是心疼娇柔的谭惜音。
“哟,这大夫人可真是的,都孩子的娘了,还这样欺负二夫人,二夫人便安心在此处住下吧,在下叫小二给您开间上房?”掌柜的毕竟是做生意的,说着说着,就把话题引到住房上来了。
谭惜音看了看客栈的环境说:“罢了,我现在身无长物,道非哥哥也不知何时才回来,你先给我开一间普通的屋子让我住下吧?”
“姑娘如此妙人儿,又身体不便,怎么能随便住呢,在下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给姑娘送银子……掌柜的,将上房准备妥妥的,谭姑娘要在这里住,这是三个月的房钱,先给你,要是不住了你退,要是继续住不够了,我自会再来续费!”说罢,那人笑着说:“谭姑娘,介意我抱你上去么?”
谭惜音冷笑着说:“好啊!”
掌柜的看谭惜音一眼,又看那男人一眼,心道:“这人什么人啊,这么富贵,还有这胆子也是够大的,竟直接勾搭逍遥庄的二夫人,呵呵!”
说罢,他自己摇着头说:“这人生啊,入戏哦!”
谭惜音被人抱进屋的时候,看到那神秘人已经端坐在屋里。
谭惜音连忙从那人身上下来,恭恭敬敬的跪在神秘人面前,“先生救我!”
啪!
“蠢货,让你去谈谈虚实,你却去叫秦王香域前来搅局,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躺在病榻上,而秦道非身边的人再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你是何居心,你不被赶出来都难。蠢货!”
似乎骂得不过瘾,那先生又甩了谭惜音一耳光。
谭惜音不敢动,她跪在地上说:“我也是太着急知道秦道非生死了,我根本就没想到,秦王香域对凤玲珑积怨如此深,竟会跟疾风他们几个臭小子合作!”
“我告诉过你,凤玲珑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她只是善于装傻,跟你这样的婊子根本就不一样,你除了会在男人怀里浪,你还会什么?”那人用言语侮辱谭惜音。
可谭惜音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可见这位先生的手段,是多么让谭惜音害怕。
“先生,虽然我被赶出来,但是我还有人留在逍遥庄,我要回去随时便可以回去,我要想知道什么消息,也随时都可以知道,求先生恕罪!”谭惜音不想死,她这样苟且的活着,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若是秦道非已经死了,她就只能等着看凤玲珑痛苦,所以她不能死!
哼!
先生冷哼!“下次若是再做这样的蠢事,坏我大事,我让你每天都有无数的男人陪你睡觉!”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先生!”谭惜音吓得六神无主。
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却看见先生像风一样的消失在窗口。
谭惜音虚脱一般的跪在地上,厉声说:“你们所有人,我都会让你们知道,我谭惜音的厉害!”
先生跟他的随从谭惜音那里出来之后,那随从问:“主人,您觉得会不会是凤玲珑用身体里面的步生莲救了秦道非?”
……
先生顿住脚步,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她要是真敢这样做,那也是她的命,但是秦道非要是还活着,我就会让他尝尝贫穷的滋味!”
“要不属下再去探探?”那人问。
先生摇头说:“不必了,你没法接近那里,这几天只办我们该办的事情,那个死老头子在到处找我,要是被抓到,我会死得很惨,这几日我不会出门,小事自己处理,大事回来禀告!”
“是,属下告退!”那人离开。
先生看了看谭惜音房间的窗户,又看了看百草药店的大门,邪魅的勾唇笑了。
翌日,碎叶城。
艾菲披着一件红色的大裘,悄无声息的落在胡寒之位于碎叶城的院落里面,冬日里,院子里面的蔷薇花架已经全部枯死,只剩下满目的荆棘。
她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大摇大摆的朝院子里走去。
“谁?”暗处有人大喝一声:“这是私人宅院,请姑娘不要再靠近,若是执意靠近,休怪在下无理!”
“我从大漠深处走来,公子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好了,难道现在他在养伤,我就不能来看看他么?”艾菲并没有停下来。
这时,一个年轻男人从屋里走出来,见到艾菲,他用一种防备的姿态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说:“原来是艾菲姑娘啊?姑娘此来所谓何事?”
“我有事跟胡公子说,而且只能跟他说!”艾菲冷冷的看着那人。
“可是,我家公子受伤太重,根本不宜见客!”那人继续拒绝。
艾菲冷声说:“我知道胡公子受的是怎么样的伤,你们这样逼我有意思么,我若真的想动手你们这院子里,没人能阻拦我!”
艾菲的意思很明显,不管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我都要闯!
“艾菲,咳咳咳……你……咳咳,你这么着急,是为何何事?”胡寒之被人搀扶着从屋里走出来,淡淡的看着艾菲问。
艾菲说:“我来找你有点事,这件事情,关于玲珑的事情,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谈么?”
艾菲说这句话的时候,胡寒之竟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侍卫。
呵呵!
艾菲薄凉的笑,然后走上来拉住胡寒之的手说:“公子,外面寒凉,我们进屋!”
扶着胡寒之的人看了那侍卫一眼,侍卫摇摇头,那人才没敢阻拦挨艾菲。
“艾菲,你为何没陪在玲珑身边?”胡寒之淡淡的语气里面,还是有让人熟悉的温柔。
艾菲笑着说:“玲珑她很好,碎叶城是她让我来的,她让我问问你,你是不是还在针对秦道非!”
胡寒之似乎没想到艾菲这样直白,他淡声说:“你怎么会这样问?”
“因为秦家一再被人算计,可是当今江湖,能算计秦道非而让他查不到的,除了你,我也不知还有谁有这样大的势力!”艾菲冷冷的看着胡寒之。
胡寒之冷笑:“我有什么势力?”
“呵。在我面前,你还用装么?”艾菲坐下来,视线与胡寒之相对。
胡寒之却很抵触艾菲的视线,他转脸不看艾菲,只静静的看着屋里的盆景说:“你回去告诉玲珑,我没有刻意针对秦道非,让她不要多想!”
“你让我告诉玲珑,你没有针对秦道非,可是你说话的时候,为什么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艾菲不打算放过胡寒之。
胡寒之有一丝恼火,“那你想让我怎样?”
“好吧,我再问你另外一个问题……当初你说要找项王报仇,后来项王死在玲珑手里了,你为何不离开寒食?”艾菲的话,让胡寒之蹙眉,他说:“难道,在玲珑看来,我为她做的一切,还不足以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感动么?我舍不得她,我想带她走,我如何舍得离开寒食?”
好吧!
艾菲耸耸肩,淡声说:“玲珑让我告诉你,她跟秦道非的恩怨已经解释清楚,一切都是一个神秘人跟谭惜音在算计他们,所以她不打算在找秦道非寻仇,所以她希望你也不要在纠结与秦道非,那个赌约……希望你能作废!”
“不可能,赌约既定,如何作废?”那个侍卫推开门,冷冷的说。
艾菲回头看了那人一眼,淡声说:“首先,寒之之前做的一切是为了玲珑,但是玲珑已经放下仇恨,所以不管怎样,你也没有必要在针对秦道非,其次,就算你是商人,你重利轻玲珑,但至少玲珑帮你报仇了,于情谊而言,你就不该继续针对逍遥庄,让玲珑以后生活落魄……再有,玲珑为何中毒,不用我说了吧?”
说罢,艾菲看着胡寒之,许久之后说:“你要是还是我认识的胡寒之,你就一定会好好对待玲珑的事情,你若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胡寒之,那你就毁了逍遥庄,毁了秦道非吧!”
说完,艾菲走了出去。
胡寒之与那侍卫互看一眼,然后侍卫说:“这件事必须报告,否则坏了大事,我们都得死!”
翌日中午,昏睡了三天的秦道非缓缓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道厚重的屏风,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却听到无影惊喜的叫:“鬼医先生,庄主醒了!”
顺着无影的声音,秦道非转头看了一眼,却看见玲珑躺在他身侧,而无影的手正紧紧的牵着玲珑的手。
“把你手拿开!”秦道非开口了,但由于三天滴水颗米未进,秦道非的嗓子很干很哑,说话的声音也很难听。
无影无奈的说:“庄主,我现在不能放手,我要是放手了,大夫人有危险!”
“我记得我去追查那个偷了账本的人,结果却被他的暗器打中,接下来……接下来……玲珑出了什么事了?”秦道非忽然坐起来,伸手欲推无影。
无影急的大声说:“大夫人为了救庄主,用自己的体内的步生莲替庄主净化毒液,所以导致她的伤口无法愈合,只要您动一下,大夫人就会血流不止。”
秦道非的手放在无影的手上,戛然而止!
嗖!
一枚银针落在秦道非的后脖子上,秦道非只觉得浑身无力的倒了回去,他倒回去了,但是并没有晕倒,所有的意识都还很清楚。
“秦兄,当时你的情况实在太惨烈,那毒十分霸道,我们都没有办法,只有玲珑的步生莲能救你!”夜离殇从门边走过来,幽幽的说。
秦道非的眼神锁定玲珑苍白的脸,他沉声问:“玲珑会怎样?”
“步生莲是天下毒物的克星,你身体里面的毒,只有了一个多时辰就净化了,但是却不知为何,这蝾螈之毒,到了凤玲珑的身体里面后,却是没办法净化,她现在的伤口随便动一下,都能血流不止!”夜离殇说了实话。
该死的!
秦道非磨牙说:“你明知道玲珑对我而言有多重要,为什么要让她去救我?我宁愿自己死,也不能让玲珑替我去死!你再来一次,把毒渡给我!”
“没用了,现在毒液已经到玲珑身体里面!”夜离殇摇头说。
“夜离殇!”秦道非薄凉的叫了一声,许久之后才幽幽的说:“你在找死你知道么?”
无影见秦道非动了杀气,连忙揽罪,“庄主,不管鬼医先生的事,是我们主张要这样做的。“
“这事你们谁也替我扛不了,秦道非,我已经跟承杰告别过了,若是玲珑真的醒不来,就算你不动手,我自己也会动手的,但是现在玲珑还有救,她的血一直不凝固,就说明她一息尚存,只要她身体里面的步生莲还能净化这蛇毒,那她就一定还有救!”谁也想不到,平时上蹿下跳的夜离殇,在生死大义面前,竟是如此的铁骨铮铮。
秦道非淡声说:“放开我!”
“好!”夜离殇将秦道非后颈的银针取下来,秦道非瞬间恢复行动。
他伸手轻轻的摸着玲珑的脸问:“我能跟无影交换位置么?”
“不能,我们已经试过两次,两次玲珑都大出血,你看到无影没有,他身上都是玲珑手掌心喷涌出来的血,我们不能再冒险了,但是你醒来了,至少有一件事情,你可以自己去做了,疾风这几日一直假扮成你的样子在外面,稳定逍遥庄的人心,但是你出事那日,谭惜音就上门挑衅,我推断她可能是受那神秘人指使,来证明你已经遇害,她当时自己进不来,还去请了你母亲,你母亲看到你的样子后,选择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已经将谭惜音赶出门,她现在住在城中一个客栈里面,一直都没有出来过!”夜离殇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秦道非说:“我中的是蛇毒?”
“确切的说,是北极蝾螈的毒,这种毒毒性剧烈,会破坏人的血液凝固,你运气好,在你受伤的时候,有一个蒙面的老先生先替你护住心脉了,后来我跟他合力帮你逼出了一些毒血,然后我封住了你的穴道,老先生去追查杀你的人,后面他说那人死了,解药也被人倒掉了!”夜离殇顿了一下问:“秦兄,那老先生不会是……”
秦道非冷冷的说:“看破不说破,这件事情就此打住,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他,我不喜欢听到关于他的事情!”
秦道非眯着眸子思忖了一会儿后说:“你说杀我的人,已经被人杀死了,解药也被人销毁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