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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在大坑的边缘和系统说的话。
  当时情况紧急才会脱口而出,即便有些模糊,却能很清晰分辨出是他的声音。
  元乐志稍微清醒了点,从床上坐起来,面色潮红,眼神有些迷茫:你录音了?
  上山的过程中,他一直关注着坑里,根本没注意到元南楼来了多久,在他的背后站了多久。
  对方故意折磨人似得,不答反问:担心吗?
  元乐志嘴唇崩成了一条线。
  说不担心是假的,原文中的乐天因为陷害元南楼,身败名裂,被几个大佬联手逼上了死路,更何况他这次的行为比上次下药还要过分得多,一旦录音公开,他可能比原身还要更惨。
  见元乐志一直不说话,那人从床边站起身,面无表情捏起元乐志的下巴,让他抬头面对自己。
  元乐志眼神并不清明,因为头疼的原因,他现在只想睡觉,皮肤温度高,透出粉色,即便身体很不舒服,他还是负责任地开始扮演着反派的气急败坏,通红的眼角却没有任何威慑力:你想怎么样才愿意把视频删了?
  手指触碰到的热度不正常,元南楼明显也感觉到了,他微微皱了眉头,仅仅停顿了一下,很快眉头又舒展开:
  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哥可以自己想想怎么让我高兴。
  录音一遍一遍在屋子里回放,一遍一遍传进两人的耳朵里。
  他看了眼桌面上的日历:你有半个月的时间自己慢慢想。
  意思是让自己来讨好他?
  越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越是让人不安。
  元乐志思绪飘得远远的,他上一次这么费劲想这种问题,还是小学六年级,因为吃错了同桌的糖,那小孩和他生了三天的闷气,元乐志就帮他写作业来补偿。
  他总不能也帮元南楼写作业吧?
  人离开了,元乐志僵硬地坐在床上,有些懊恼地问系统:怎么办,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系统并没有理他,自从元南楼进门开始,它就保持沉默了,跟死了似得。
  两天以后,学校终于组织回城,元乐志感冒还没好,裹着厚厚的毛衣,带着口罩,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
  旅行过后学校放了三天的小长假,校方希望学生能够快速回归到学校生活,元乐志在家躺了一天,一直在考虑元南楼的话,他想了三四种方案都被系统拒绝了。
  那你觉得他怎么才能消气?元乐志躺在床上,一边复习着股市知识,一边忍不住叹气,不然我送点钱给他?这世界上总不能会有人不爱钱吧。
  你可以这么做试试。系统冷漠道,他应该会更加生气。
  元乐志干巴巴地自言自语:如果有人送我钱,我肯定就不生气。
  我们选定的主角受都很清高。
  元乐志这辈子最不理解清高的人。
  眼看着半个月的期限越来越少,他不想等了,周末的下午敲响了那人的房门。
  他站在门口,因为感冒还有些鼻音,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话,还是显得怪怪的:
  我帮你写作业吧。他问,你作业写完了吗?
  这次小长假,作业还是挺多的,很多学生主动管元乐志借作业,他都没借。
  不过不知道元南楼会不会直接拒绝他。
  后者看了他一会儿,微微让开了位置:进来吧。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元乐志高兴了,抱着自己的草稿纸和笔,进到了元南楼的房间里,对方还给他挪了把椅子,转身去找作业了。
  等人稍微走远了点,元乐志在心里和系统说话。
  你看,你们主角受不是很好哄吗?立刻就不生气了。
  系统:呵呵。
  元乐志放松了身体靠在椅子上:我速度很快的,不管什么作业,最多一个下午也就搞完了。
  系统:我们的主角受都经过严格的甄选,很记仇。
  元乐志才不相信,如果元南楼真的有报复心,他刚穿越过来就会被搞死了,根本活不到今天,不管怎么说,对方肯给他机会麻烦就不大。
  他单知道元南楼离开了很久,久到他以为这人不会回来的时候,元南楼终于打开了房门。
  他手里抱着一摞账本,看起来还挺厚的,元乐志心下了然,主角受会有点怨念也合情合理,毕竟是自己有错再先,虽然比预想中要多,但如果努力一点,一个下午也能写完。
  等人完全走进来,元乐志看见了他弟弟背上还背了一个巨大的登山包。
  里面满满的,全是账本。
  元乐志:
  公司的账。这人把东西都从书包里掏出来放好,堆起来像一座小山,元乐志眼前一阵阵发黑,瞬间回忆起了上辈子被加班支配的恐惧。
  就在这里做吧,做完了回房间睡觉。
  元南楼面容冷淡,估计是把很久以前的旧账烂账都拿出来了,很多凭证都不清不楚,元乐志随便翻翻都头晕眼花。
  这些都是?都需要今天弄完吗?
  元南楼脚步一顿,回头:不愿意?
  后者脸色白了白,心虚错开视线:那倒是没有,我就是担心公司机密泄露
  没关系。元南楼拿着自己的书,重新坐回阳台边上,翻看起来,你就在这屋子做,我看着。
  元乐志沉默地看着系统在面板上打下了五十多个哈哈哈哈哈哈哈来嘲笑他。
  他在桌子边上整整坐了一个下午。
  元南楼书看到一半,躺在阳光底下睡着了,元乐志在做账,等这人睡醒,打开电视看纪录片,元乐志在做账,元南楼趴在床上处理公务,他还在做账,元南楼去厕所,他在做账,元南楼去洗澡,他依然在做账。
  一整天下来,元乐志满脑子都是数字,腰酸背疼,稍微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可才刚靠了一会儿,又立刻坐直了身体,元南楼比他上辈子的主管还有压迫感,他如芒在背。
  晚饭他想借口离开,会自己房间里睡一会儿,还没等开口,阿姨就把饭菜送到了元南楼的房间里,他不得不和这人坐到一起吃饭。
  元南楼的吃相很斯文也很安静,几乎没什么声音,当然也不和他说话,整个人看起来怪难接近的,元乐志也故意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因为一旦吃完了饭就又要投身到账本中了,难得有空闲可以休息,他不想那么快结束。
  你脚怎么样了?他搭话。
  下午元乐志一直观察着这人的行动,虽然正常走路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一旦路走多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瘸,元乐志想关心一下,试探试探对方的态度。
  元南楼没有回答他,视线在元乐志脸上。
  半晌,元乐志被看得耳朵有点热,感觉到心虚,虽然年纪比元南楼大了不少,这时候却像是被审视似得。
  就在他准备转移个话题时,元南楼才突然开口:拖哥的福,好了一半。
  听这阴阳怪气的。
  元乐志就知道了,这人还是在生气。
  于是晚上想请假的愿望被咽回了肚子里,他老老实实坐在书桌前头处理账本。
  一整天的相处下来,他发现元南楼的生活比他想象中枯燥很多,基本上看不到他有什么娱乐,唯一看了那么一会儿电视,看得还是纪录片。
  虽然生活枯燥无聊,这人居然还挺会熬夜持续这种枯燥的,十点多钟了元南楼一丁点让他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天黑了,屋子里一直有些淡淡的香味,可能有安眠的作用,越闻着,元乐志越觉得脑袋沉甸甸的。
  十一点才刚过,到了元乐志每天该睡觉的时间,他睡眠一向很规律,有些神情恍惚,头一点一点往下压。
  最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床上的人这时候才终于抬起头往那方向看了一眼。
  第25章 你脖子真好看
  他叫了元乐志一次,想让人回自己的房间里去睡,也许是白天累狠了,元乐志并没有回应他。
  元南楼便走到他背后,拍了肩膀一下,后者挪了挪头,把贴在账本上的脑袋抬起来一点,面颊一边被压得红彤彤的,水笔的墨水都黏在脸上,乱八七糟,也许因为感冒还没好,书桌前又凉,打了个喷嚏。
  元南楼往后退了一点,他把元乐志从椅子上抱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床,眉头紧锁。
  下一刻又把人丢在了地上。
  后者被扔得懵了一下,稍微清醒了一点,可像是分不清自己正在何处,刚睁开的眼睛,慢慢又闭上了,他整个蜷成了一团,虽然室内有地暖,却好像还是怕冷,脸上挂着红晕,嘴巴轻轻张开一点,也和脸颊一样的粉色。
  离开的脚步又折返回来,元南楼停在原处看了许久。
  半晌,才转身进了浴室,拿了条毛巾出来,沾了些温水。
  睡着了的元乐志没有一丁点防备,任由元南楼用毛巾揉搓了脸颊上印上的字,即便动作不温柔,上头红了一大片,也只是用同样白皙发红的手挣扎了两下,还是没醒。
  拉开领子。
  脖子上还留着牙印。
  元乐志第二天醒过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是被保姆阿姨给他送回来的。
  因为前一天的劳累,开学第一天他腰酸背痛,去浴室照照镜子,发现脖子上的印子还没消,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发红,很清晰看得出来是被咬的。
  夏天也没办法穿高领,元乐志从衣柜里找个小丝巾,左拉右扯把脖子盖住,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确认不会露出来,才去了学校。
  因为找丝巾浪费了一些时间,元乐志有点迟到了,到达学校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开始上课。
  第一节 课是小组训练,四人一组模拟实训,元乐志因为去的晚,其他人都已经分好了组,只剩下了同样来的晚的另外三人。
  其中于梁也迟到了,薛云营是因为分组的时候睡着了被遗忘下了的,还有另外一名方脸的男生,加上元乐志,刚好四人。
  他没有犹豫地贴着方脸的男生坐下了。
  上完了半节课,元乐志去看了看他弟弟,今天这人也带了口罩,穿着外套,时不时还会咳嗽两声。
  你怎么也感冒了?元乐志站在他身边,不会是被我传染的吧?
  后者皱了下眉头,神情冰冷:不是。
  元乐志把自己带的早餐丢在他桌子上,还留了两片药:给你吧,吃了舒服点。
  然后不等他弟弟的拒绝,人就走了。
  后者坐在原地,被口罩盖住了一半看不见表情,但倒是没有叫回元乐志。
  如果不是为了给元南楼买早餐,元乐志倒也不至于迟到这么久,他高中的时候看同桌追女生,也是送一份早餐,如果生病了骑自行车去送药。
  元乐志在心里想,讨好元南楼应该也差不多。
  回到座位,才发现薛云营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方脸男生换了位置,正乖巧地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做账。
  元乐志:你坐这边来干什么?
  薛云营抬起头:我猜于梁不想看见我,也不愿意看见你。
  元乐志往隔壁座位上看了一眼,于梁像是没睡好,比平时还要疲惫,不知道是怎么了,脸色难看异常。
  相比较薛云营善于在人前伪装,于梁好像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我不高兴几个大字就写在脸上,如果不愿意看见谁,随时都像要上来打一架。
  薛云营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反正只是上课,这人也没办法在课堂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那么多同学都在,薛云营总得维持住自己的阳光人设,元乐志的担心不多。
  下午有节形体课,为了同学们的身体健康,以后在生意场上形态端庄,学校特意开设的,四人一组,形体老师怕麻烦,就直接按照早上的分组来了。
  一开始做了两个开腿深蹲,元乐志有点热,脖子上的丝巾闷闷的,但又不能摘下去。
  深蹲结束以后,需要两人配合压腿,元乐志自然又和薛云营分到了一起。
  对方非常谦让:你先来吧。
  元乐志也不客气,摆好姿势。
  他感觉到那人从背后靠近,室内虽然闷热,可薛云营身上却莫名有些寒气,让周身都稍微舒服了点,他忍不住问系统:薛云营该不会是个死人设定吧?怎么哪哪都不正常?这体温又是怎么回事?
  系统刚回答不是,元乐志就感觉到那双手按了下来。
  虽然平常看起来有些瘦,露出的手臂也并不算强壮,可却异常有力气,突然一下子按下来元乐志闷哼了一声,感觉腿筋都快断了。
  他笑吟吟地趴在元乐志肩膀上问:舒服吗?
  元乐志疼得直呼气,出了一层薄汗,对方离得近,也注意到了元乐志脖子上的丝巾,白皙的脖颈因为喘息加重,喉结滚动,越发骨感,此刻咬牙,狠狠地回头看。
  他挪动手指,拽住了丝巾的一角:这么热还戴着丝巾?
  被拉开了一角,元乐志想要把丝巾拉回来,可还没等碰到,就被捏住了指尖。
  对方盯着他:你脖子很漂亮。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元乐志说的,因为声音不大,除了他们同组的人以外,其他人都听不到。
  元乐志也看着他:你真够变态的。
  他现在百分百确定这人有听到山洞里的动静了。
  薛云营轻轻一笑,稍微离远了些,动作轻柔帮元乐志整理好领子,一旦笑起来,模样乖乖的:是你让我上山找人的,我很听话。
  比你弟弟更听你的话。
  元乐志闻言,也注意到了远处的元南楼正看着他的方向。
  他把视线转回来,没做理会,趁其不备,一把捏住薛云营苍白的手腕,对方眉头一皱。
  元乐志:老师说同学之间得互相帮助,现在该到你了。
  估摸着薛云营从来没从第二个人身上吃过这种闷亏。
  往常的形体课他基本上都不会参加,薛云营和于梁一样,在这群人中间有很多特权,但这次却被元乐志整个给按在了地上,已经不能算是压腿了,其他人练的是形体,元乐志练的是擒拿,一丁点情面都不留,用力把胳膊往后扯。
  即便体温偏凉,额角也出了层冷汗,可薛云营面不改色,比元乐志想象中更加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