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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一会,客房的门便被敲开了。祁亦迟已经和兰?商讨完了。看天色晚了,一个姑娘在外不方便,他准备先带她回庄子。
  温幼心里是崩溃的,这么快就要走了,她跟兰?还没说上两句话呢。
  然而祁亦迟携温幼准备跟兰?告辞的时候,徐大夫颤颤巍巍得唤住了他二人。
  “祁少爷和温小姐一路风尘仆仆,留下用完晚饭再走可好?虽是粗茶淡饭,但内人很久没见过新鲜面孔了,叮嘱我一定要留下你们。”徐大夫对温幼的神奇针法也很是眼热,热情无比得想和她好好交流交流医术。
  祁亦迟刚想拒绝,温幼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只好改主意说,“行,徐大夫,那我和温幼就叨扰了。”
  ……
  这木屋其实是徐大夫的家,徐大夫以前是宫里的太医,因为性格刚正不阿,得罪了许多贵人。他早早就辞官,寻了这个隐蔽的地方居住。
  木屋看着不大,但也有五六个屋子。位置也很隐蔽,据说周围请高人设了阵法,如果不知道方法,是看不到木屋的。
  晚饭时,桌上一共四人。饭菜十分简单,是徐大夫的夫人做的,但是口味不错。房间里不见其他侍卫,只有清风忙上忙下端菜斟酒。
  兰?的伤好了许多,但也需要修养一阵子,可他跟没事人似的,已经穿戴好了衣物。一身黑衣绣着暗金色的暗纹,一头笔直顺滑的长发只用一根白玉简单的束起。眉目锋利,薄唇微抿。把温幼迷得差点把菜送进鼻孔。
  “兰兄你也太着急了,怎么不好好修养几天?”祁亦迟皱着眉头问。
  “不能再拖了,我昏迷这段时间已经耽误了不少事。明日我就要上朝,下朝后皇上会私下让我留下,我好跟他禀报这件事。七王爷那边不知道我们这边得到了什么消息,但也已经打草惊蛇,说不定会趁机再一次毒害祁将军。你今晚回去记得给祁将军书信一封提个醒。”兰?面色有点苍白,神情凝重得说。当今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便是太子伴读。两人从小相识,感情甚笃。七王爷这么张狂也是因为皇上还年少,暗中给皇上使了不少绊子。
  “好,听你的。既然这样,不如今晚便和我一起回去。你这也没有马车,你受伤这么重,骑马肯定是不能的了。”祁亦迟提议。
  “不必,我自己一人便可,以免露出破绽被刺客埋伏。”兰?摆摆手拒绝了。
  “容小女多嘴,这伤口一时是止住血了,但如果骑马的话可能又会崩开,影响兰大人您明日上朝就不好了。”正在跟徐大夫掰扯医术的温幼赶紧补上一句。她有温幼少时与父亲相处的记忆,对医术的了解应付应付徐大夫是够够的了。徐大夫跟她商讨一番后对她很是信服,任由她胡扯。
  兰?听了,见徐大夫没有出声,便以为徐大夫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沉吟片刻,点点头,“好,我与你们一同回城。”
  饭后,一行人准备启程了。徐大夫的夫人出来送他们,这位妇人比徐大夫看着年轻许多,除了双眼皆被面纱蒙住。徐大夫赶紧解释道,“我当年在宫里任职,我内人被后宫某位当做把柄要挟我,后来毁了容,一直与我住在这偏僻无人的地方。她多年未出去,又特别喜欢女孩子,听说今日温小姐过来,她十分欣喜,想出来见见。”
  此时夜色已深,温幼却隐约能看见这位夫人面纱下可怖的伤疤。不禁心里有了几分恻隐之心。
  “徐夫人的脸,我或许能治。但是可能一时好不了,要劳烦徐大夫您和夫人有空的话去我的庄子上住几天。”温幼有些犹豫得开口道。她虽修炼这么多年,可真正清醒的时候不多,道行实在是不够看的。这多年的伤疤治起来大概要耗费许多灵力。
  可她看这位夫人很亲切,今天出来送他们大概也是爱热闹的人。因为毁容多年未出门,想必心里也十分痛苦。灵力耗费了还能再攒的,能让这位把普通饭菜都做的这么好吃的夫人重新回到正常生活中她觉得很值得。
  而且兰?和祁亦迟肯定会觉得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
  果然兰?和祁亦迟都惊讶得看了她一眼。看得温幼心情极好。
  【拜托,人那是觉得你善良吗?人家是惊讶你怎么这都能治!你别暴露过度了,到时候来不及回去就被发现是妖,可有你受的。】轮回镜忍不住提醒道。
  “温小姐!您说的是真的吗?老朽真是愧为大夫,这么多年却治不好她的脸,我一直后悔我当初为什么要去宫里做太医,正是我这自以为是的医术害了她!”而徐大夫听了老泪纵横,几乎要给温幼下拜。温幼和祁亦迟或许不能理解,但熟悉徐大夫的人都知道,徐大夫一生刚正不阿,唯一的弱点就是他夫人。当年也是兰?的父亲帮他把夫人从贼人手里救出,才让这位才华横溢的的大夫愿意一直为兰府出诊。
  祁亦迟赶紧扶住徐大夫,连说不可。
  徐夫人看着极瘦,立在风中颤抖着捂着脸,几乎说不出话来。
  温幼看不了这场面,只好叮嘱祁亦迟过两天一定请他们去她的庄子上,便先上了马车暂避。希望能让两位长辈情绪缓和些。
  ……
  很快他们二人便安抚好了徐大夫和他夫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然而等兰?上来的时候,他定睛一看,不由脸色一黑。
  这马车内部空间极窄,最多也就是坐叁个人。但他身量极高,比祁亦迟还高上许多。他一上来,一时间马车几乎被占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