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张郃率军抵达信都之后,袁谭刚刚纠集起来的这支乌合之众,在张郃的兵锋面前,再次一战而溃,袁谭再一次脚底抹油抛下麾下的败兵溜之大吉,继续朝着河间国的乐成县逃去。
张郃兵围信都,安平相拒不投降,率众死守信都城,张郃率军猛攻信都城,连续半个月不克,但是信都城中的军民,看着城外兵势强盛的李琛军,各个肝胆俱裂。
半个月后,信都城矢尽粮绝,但是安平相依旧如同茅坑石头一般,又臭又硬,坚决要带着城中军民于城同殉,向袁绍尽忠。
但是这个安平相虽然忠烈,想要于城同殉,他也没问问手下以及城中的军民士绅们是不是都和他一个想法,在城中矢尽粮绝之后,有人便向安平相进言,说现如今袁绍连战连败,接下来恐怕是保不住冀州了,倒不如顺应大势,投降李琛好了。
但是这安平相听闻之后,立即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向其进言之人推出斩首示众,并且将其首级悬首城头,以表他于城同殉的决心。
同时他还下令,城中但凡再有人言降者立杀无赦,并且派出亲信,在城中接掌各个要害之处,广布眼线,督查城中是否有人通敌。
但是他的努力,最终却激起了城中军中部分兵将以及士绅大户的强烈反弹,两日之后,城中突然间火光四起,大批兵将倒戈,会同城中一些地方的豪绅大户的族人门客以及家奴,开始和忠于袁绍的安平相撕破脸,大打出手。
安平相也是个刚烈之人,当城中大乱之后,眼看着无法继续遏制,也无法平息叛乱,听着叛军距离相府越来越近,这个安平相带着家人,在相府之中举火自焚。
信都城旋即告破,城中此时也早已是一片狼藉,张郃一怒之下,将城中最后还不肯投降的一千多守军以及官吏,尽数屠杀一空,至此安平国各县也纷纷宣布臣服李琛。
袁绍听闻了袁谭兵败的消息之后,心中慌乱,面对着李琛的攻势,更是难以招架,最终在内黄和繁阳战败,逃回了邺城,据守坚城不出,打算死守邺城等待时机,做困兽之斗。
李琛派兵扫荡魏郡,此时黑山军在张燕的率领之下,也趁势再起,横扫常山、赵国、中山等地,各地官府纷纷向邺城告急。
袁绍派人赶往并州,命驻守并州的外甥高干率军出并州增援邺城,到邺城和他合兵一处对抗李琛。
但是派人去了并州之后,却久不见高干率军前来邺城助战,袁绍连连派人赶往并州催促高干,速速率军前来,可是派去的人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不见任何音讯。
而此时高干麾下,应该还有数万兵马,袁绍看高干久不率军前来助战,于是隐隐间意识到情况恐怕不妙,高干极可能有背叛他之心,不肯率军前来助他。
这对袁绍的打击非常之大,本来袁绍对于这个外甥寄予厚望,对其十分信任,经略并州,袁绍命高干领兵,可见对高干是何其信任,可是万没想到的是,他如此信任疼爱的外甥,在关键的时候,却会背叛他,拒不率军来救援他。
这让袁绍十分伤心,也备受打击,愤懑不已之下,当即病倒。
袁绍这几年的日子,可没有曾经历史上那么舒坦,李琛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一直压在他的心头,被他视作心腹大患,可是又奈何不了李琛,这几年来,袁绍殚精竭虑试图加强实力,和李琛对抗。
但是苦心经营之下,非但没有拉近和李琛之间的实力差距,反倒是差距越来越大,文韬武略各个方面,他都比不上李琛,他辖地之中,农业、经济始终都无法和李琛相比。
虽然他也夺取了幽州,干掉了公孙瓒,可是比起李琛每次动兵都如同犁庭扫穴、摧枯拉朽的将对手扫入垃圾堆,他仅仅是收拾公孙瓒,就足足用了数年时间,才好不容易把公孙瓒给解决掉。
这些年来,他还不断的对张燕的黑山军用兵,可是张燕的黑山军却屡剿不灭,令冀州西部始终得不到安宁,耗费了他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还消耗了他大量的心力。
表面上看他麾下兵力并不少于李琛,但是其精锐程度以及装备质量,还有猛将的数量,都远不如李琛。
李琛这些年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麾下涌现出了大批悍将,而且在李琛的调教之下,现如今不少人都能独当一面,军力鼎盛到了令人仰视的地步。
而且李琛军中各种新式的兵器和战术,不断涌现,大大改变了战争的方式,让他一时间根本无法适应。
仅仅是李琛军中的那种既轻便,操作又简单,同时威力巨大的弩车,他始终都无法打造出来,还有李琛军中攻城所用的威力巨大的配重式投石机,他也没有弄明白怎么到底是怎么个原理和制造技术。
在和李琛军交战的时候,李琛军的士气之高,战意之旺盛,令袁绍心寒不已,而且李琛用兵,神出鬼没,似乎一步步都早有预料,让他无法应对,只能被李琛牵着鼻子走,步步是坑,最终眼看着自己麾下的部队,被李琛一口口的吃掉。
这让袁绍非常绝望,也非常愤怒,因为他自少年起,就自持甚高,认为他乃是天下最有能力的才俊之人。
他自少年起就处心积虑的积累名望,广交天下名士,好不容易积累起来了偌大的名望,在他们袁家,被视作最有前途的青年才俊,一时间朝野之中他们这代人之中,声望无人能出其右者。
起兵讨董十几路诸侯,他被举为盟主,号令天下群雄,何等的风光,韩馥也不得不将冀州让给了他,可以说他的起点,比起李琛要高多了。
李琛算是什么东西?出身寒微,又是一介武夫,要名望没名望,可是却处处压他一头,凭什么现如今天下名士才俊纷纷投效李琛,各路猛士更是甘愿为其所驱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