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柯不解地眨眨眼,凌鹿低下头,默默输入:“世俗的目光。”
严柯回复道:“我可是上过微博头条的知名基佬,区区路人我不在乎。倒是你。”
小鹿嘿嘿笑着,一点一点地挪过来,然后正当光明地搂住严柯。严柯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笑起来。
的哥默默扭过头。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哎呀简直没眼看了!
来到医院才发现忘了带病历本。小鹿跟严柯手拉着手在窗口排队。凌鹿的相貌本就引人注目,严柯虽然面带病容,但五官底子摆在那里,和凌鹿站在一起也算般配。
何况他们还牵着手,这赤。裸。裸的明示。
路人:“???”
某些妹子:“!!!”
买到本子以后要在封面上写名字。小鹿习惯性地想从左侧胸口掏笔,摸了好几下才发现自己穿的不是白大褂。
两人对视一笑,严柯指指边上的窗口,那里有公用的圆珠笔。但是一个手写字不太方便,小鹿想了想,把严柯的手揣进口袋。
“???”严柯歪歪脑袋。
路人某些妹子:“!!!”
小鹿写完了,把严柯的手拿出来,高高兴兴地牵起他走了。
路人:“!!!”
某些妹子:“嗷呜!!!”
耳鼻喉门诊不忙,只排了一会儿就看上病了。严柯掏出手机,把早就写好的现病史给医生看。医生一见到“双侧突发耳聋伴耳鸣五天”这种标准主诉就知道是同行,态度也立刻变得亲近放松。
经过一番检查,确诊了感音性耳聋。听力损失很严重,而且是双侧耳聋。目前还暂时找不到病因,只能先打针吃药治疗看看,待后续检查完善后调整治疗方案。
小鹿很着急,拉着医生问了一大堆。严柯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估计不太乐观,小鹿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回去的路上,两人依旧互发消息。
严柯:“他说什么了?”
凌鹿:“他说你这种属于特发性耳聋,很难确定病因,而且预后也不好。听力有可能没法完全恢复……”
严柯:“嗯。”
凌鹿放下手机,握住他的手,难过地看着他。
严柯笑笑:“没事,正好转行。”
凌鹿突然乐了:“转行卖蛋挞吗?”
严柯想了想:“好啊。”
凌鹿本来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严柯紧接着就问周末能不能陪他回家,去跟父亲谈辞职的事。
辞职?!
好吧,也对。其实凌鹿早就觉得,当医生压力这么大,这份工作不适合他。辞职去卖甜点也不错啊,甜品店这个词,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幸福,对他的病情也会有好处吧?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让严伯伯同意?他们家毕竟N代行医……
一想到要跟严励谈判,凌鹿简直紧张死了。
他想起上次学术会议时严励的冷漠态度,心里立马就怂了。但是不能怂!这么大的事,严柯心里一定也很忐忑。他作为男朋友,应该陪着他,支持他,万一严伯伯生气了要揍人他还能扛起他逃跑……
凌鹿脑补着他们在前面跑、严励抄着棍子在后面追的画面,忍不住笑出声。
严柯:“???”
于是日子就定了,这周六。
严柯跟父亲约好时间,突如其来一阵心慌。他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一时却又想不起来。直到回了公寓,看到床,他才猛然惊醒。
小师叔他们……昨天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们……听见了吗?
一想到余程,严柯就开始心虚。他和小鹿在一起了,那师叔呢?小师叔对他的态度至今都暧昧不清,可他毕竟暗恋了小师叔那么多年。如果这段感情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结束,他总觉得是种背叛。
不是背叛小师叔,而是背叛了自己多年等待的梦想。
说实话,他接受小鹿的告白是有冲动的成分。他甚至怀疑,如果在那种情境下跟他告白的是张行端,他会不会也点头答应?
他是不是仅仅想要被爱,想要被认可……是不是其实谁都可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小鹿……
一念至此,严柯忽然心口一疼。
他活了这二十几年,已经把父母师友都辜负尽了。他不想再辜负小鹿。小鹿对他的感情那么真诚纯粹,他想要珍惜。
相比之下,曾经的憧憬与梦想……
就让他过去吧。
与此同时,小房间里,凌鹿看着乱糟糟的床铺,也开始思考同一个问题。
余程和张行端昨天什么时候走的?
他们走之前……干嘛了?
他们在我房间!我床上!干嘛了!
凌鹿恨不得把整张床拆了扔高压灭菌锅里消个毒,但一想到这张床上可能发生过的事,他就糟心得连碰都不想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