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闹钟震个不停，还缩在被窝里做着美梦的女人不耐烦地抱怨了几句，翻了个身，伸手往床头摸去，眯睁着眼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
7:10
很好，她还能睡二十分钟。
想着就打算闭眼继续补觉，结果手机又铃声大震起来。
她心生把手机丢出去的冲动，这谁没事大清早打她电话的？
“喂？”
“季小姐很抱歉打扰您，这边是德康疗养院，能麻烦您今天过来一趟吗？”
脑子里残存的睡意顿时散去，季寂立马从床上弹起，一边接电话一边朝衣帽间走去。
“我妈怎么了？”
“您请放心，病人情绪我们已经控制下来了，其他具体情况还等您过来再说。”
“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她随便倒拾了下就开车出门，中途给公司人事发了个事假申请。
疗养院建在城西的市郊，跟云山湾刚好一个对角，平时从她这开车过去也要一个多小时，结果今天她硬生生压到了五十分钟。
当她看到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睡着了的林清沅，那颗吊在半空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甄医生，是发生什么了？”
“今早六点四十分，配药护士一进门就看到您母亲蹲在床尾烧东西。”一想到他随后赶来看到的场面，甄平心里还有点戚戚然，“盆子里蹿起的火苗把被子给点着了，还好发现的及时，就烧了半张床。”
难怪她刚才推门进来，除了消毒水味，还闻到有什么烧焦了的气味。
“烧东西？她在烧什么？”
“应该是一个牛皮纸袋吧。”一旁的小护士接过了话头，“昨天傍晚我来给您母亲送饭，刚好碰到那个姓詹的先生走了进来，他拿着花束跟果篮说是来看望您母亲的。”
“姓詹的？然后呢？”一听到这，季寂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
“因为那个人来过几回，所以我也就没多注意。”小护士想了想，继续道，“后面我来收餐盒的时候，发现里面争吵了起来，您母亲那时手里拿着个文件袋情绪很激动，一直喊着让那位先生滚出去的话，我看病人情绪不对，就把那人请出去了，然后喊了值班医生过来帮忙。”
“昨天发生这事，你们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
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满，小护士顿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昨晚十点多，我们给季小姐致电过，是宋先生帮您接的。”
昨晚十点多？
“咳－－”季寂脸上飘起两抹可疑的红晕，轻咳一声，故作镇定道，“我妈后面从哪弄来的工具烧东西？”
“工具？”小护士指了指房角还没来得及丢掉的铁盆，“那个是医院发的洗脸盆，每间都有，不过点火的打火机可能是那位先生落下的。”
季寂接过打火机，看了眼就认出应该是都彭，日常用这个牌子的人并不多，多半是拿来送人的。
她翻看了下，果然在侧边看到了串刻字－－
“For dad”
见此，她把打火机收了起来，又问了句，“甄医生，医院的监控方便给我看一眼吗？”
甄医生冲她点点头，打了个手势，“您请。”
他们几个便一起来到了安保室，因为医院走廊安的不是高清摄像头，所以监控画面的分辨率并不高，小护士给她指了个人影，脸部细节看不清，只能看出个身形和穿着。
季寂拿手机拍了几张照、又录了段小视频后，道了声谢，就自己先折回病房去。
林清沅打了镇定剂，现在睡得很沉，她整个人看过去轻飘飘的，记忆里丰润的鹅蛋脸已经瘦到两颊凹陷，皮肤苍白地泛着青，露在被子外头的手臂乍一看还以为是两节枯木枝，上面还满是扎针的淤痕。
她忍不住将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臂，手心传来还温热的触感，让她稍稍安心了一些。
中间护士来查了次房，告诉她检查结果都是正常，让她别太担心。
她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就看到宋昱给她发的微信。
“请假了？”
记起昨晚酒局上宋斐那张臭脸，她想了想就编辑了条消息发过去。
“嗯，有点事。话说，今天宋斐公子没找你谈心吗？”
另一边，宋昱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下，便停了手里的动作拿起手机认真打起字来－－
“正在。”
然后起身走到水吧取了两瓶矿泉水，递了瓶给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专门来找茬模样的宋斐。
“给你十五分钟。”说完，他就拣了个位置坐下。
宋斐看他这态度，火一下就冒上来，“宋昱你昨天是什么意思？”
“公司聚会，顺便邀请了合作伙伴，怎么了？”
“你明知道我在跟赵志明谈合作，你横插一杠，你是不是存心的？!”
“是。”宋昱大方地点点头，“如果不是你，我还不需要那么费劲地跟赵志明谈什么合作。”
“难怪他那么突然地跟我说要中止合作，我当时就该想到是你在从中作梗。”一想到他被赵志明摆了一道，他说话的分贝又忍不住高了几度，“谢南知也是你故意找来的吧，他先前早就明确拒绝了赵氏开出的条件，你是耍了手段让他回心转意的？”
“赵志明办不到的，不代表我宋昱办不到。”宋昱看着眼前人气急败坏的样子，轻哼一声，“宋斐，你背着我在干些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
“堰湖区这个叁百多亿的大项目，乘城但凡叫的上名字的集团哪个不想分一杯羹？就凭你跟赵志明？你俩搁那过家家呢？”宋昱睨了他一眼，“想一口吃成大胖子，也是宋二叔教你的？”
宋斐听着不自觉弱了气势，斟字酌句道，“反正都吹了，你要看着不爽，你教我啊？”
“呵－－”宋昱被他的天真逗笑了，冷然道“我是你上司，不是你导师。你脑子要是还能用，就去学习点有用的，而不是浪费在莺莺燕燕上。”
宋斐被数落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憋了股闷气又发不得，只能咬牙说了句告辞就开门出去了。
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宋昱看了眼手机，对面的人发了个'猫猫惊讶'的表情，后面还接了句“不是吧，这么巧？”
宋昱笑了笑，回过去，“晚上想去吃泰国菜吗？”
没几秒，对面就发了个表情过来：“喵喵觉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