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燕回收了收神,发现一桌的人都在看着他。
“哦哦。”他看一眼苏仪染扔出来的牌,选了张自己的牌打出去。
谢锦书也察觉到楚燕回的不对劲,但他不会多想,楚燕回什么心情他不在乎,但他可以让楚燕回清醒一点。
杨问归一心一意理着自己手上的牌,根本没注意到牌桌另一端的暴风骤雨,理好牌后,他指着自己的牌笑着对温卿瑶说,“臣刚开始玩的时候,理半天理不清楚,还得让扶疏殿下他们等臣,怪不好意思的。”
温卿瑶看过去,杨问归的牌理得很好,想象不出他最开始学的时候的混乱。
“这样排的话,更方便你出牌是吗?”温卿瑶指了指。
她就玩过一个下午的叶子戏,还没怎么上道,就被打击得再也不想玩了。
杨问归颔首,正要说话,谢锦书重重咳嗽一声。
他疑惑地看过去,谢锦书冷森森地看着他,皮笑肉不笑,“该你了。”
杨问归“哦哦哦”着,赶紧出牌。
轮转到苏仪染这里,苏仪染抬眸轻飘飘看一眼谢锦书,只一个眼神,两人便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几圈下来,楚燕回和杨问归输得特别惨。
温卿瑶亲眼目睹比战场还要惨烈的牌桌,突然觉得牙疼,她上一次输的跟这次比起来,似乎算不了什么。
看看杨问归的表情,是习以为常的无奈。
再看楚燕回,一脸菜色。
温卿瑶打定主意,以后她绝对不会再碰叶子戏。
楚燕回撇了撇嘴,看一眼自己手中仅剩的一个筹码,憋出几个字,“再来。”
他输得太惨了,还是当着陛下的面输得这么惨,这不行,他得找回点面子。
苏仪染和谢锦书齐齐抬头,楚燕回终于说话了,两人暗中交换一个眼神,确定了下一步安排。
这边,杨问归跟温卿瑶有说有笑,“以前玩叶子戏的时候,臣也经常这样输,不过今天输得好像确实有点多,一年的坏运气都停在这一天,让陛下见笑了。”
杨问归很看得开。
温卿瑶听得眼皮一颤一颤,以前也经常输,也就是说,每个月四观书局给杨问归的稿费,大部分都进了谢锦书的口袋?
四观书局变相给谢锦书钱?
她可以这么理解吗。
温卿瑶暗暗提醒他,“你能不能争点气,多赢点,别总是输。”
四观书局的钱是给杨问归的,不是给谢锦书的!
杨问归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臣运气不大好,牌技也不娴熟,所以……哈哈,陛下别介意吗,就是图个乐子罢了。”
他凑近温卿瑶耳边,小小声说道,“扶疏殿下实在太厉害了,臣打不过,惹不起呀。”
“嗯哼。”苏仪染轻咳一声,“陛下和皋月殿下说什么悄悄话呢。”
杨问归赶紧拉开和温卿瑶的距离,笑了笑,“没、没什么,重新开局了吗,哎呀,原来到我了,真不好意思。”
新一局开始,温卿瑶死死盯着谢锦书,眼神凶恶几乎要把谢锦书吞了。
谢锦书摸牌时瞥到温卿瑶的脸,惊得差点把手里的牌扔了。
陛下怎么了。
温卿瑶皱了皱眉,眼神往旁边一甩,悄悄指向杨问归。
让他赢!快点,让他赢!
谢锦书一怔,让杨问归赢吗?
他眼神往杨问归身上飘了飘,又挪到苏仪染身上。
那明昭殿下呢?
温卿瑶瞪他,苏仪染不用管,让杨问归赢!
谢锦书咽了口唾沫,陛下好凶。
又是几圈下来,杨问归赚了个盆满钵盈。
“哇陛下,臣居然赢了!”杨问归眉开眼笑,拉着温卿瑶的衣袖碎碎念叨,“陛下能给臣带来好运气,臣刚刚还输得一败涂地,转眼就翻盘了,谢谢陛下。”
苏仪染听到杨问归的话,嘴角抽了又抽。
同样是坐在陛下身边,怎么他输得那么惨,他怎么觉得他的钱都进了杨问归的口袋。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楚燕回清点完自己的筹码,长长呼了一口气,还好没输得很惨,粗略算一下,还赢了一个子。
他满足了,比输成明昭殿下那样要好。
谢锦书也开始清点自己的筹码,今天他已经很克制了,没有赢多少。
他弯起嘴角,眸光投向旁边跟温卿瑶有说有笑的杨问归,这时杨问归正眉飞色舞地宣扬自己的“战绩”,是他从来没赢过的数。
今夜最大的赢家是杨问归。
玩完叶子戏,几人坐在望月阁里喝茶听曲,外面舞乐声声,里面的人心不在焉。
温卿瑶打了个响指,不忘不悔捧着四只小木匣进来,跟去年一样,是送给四人的新年礼物。
照惯例,一人一只。
小木匣的外表上看一模一样,不忘不悔随即地将四只小木匣交给四人,里面的内容应该是一样的。
苏仪染打开木匣一看,果然,一堆珠宝,一堆金条,还有一只锦囊里装着玉牌。
玉牌上的图案没有特殊的,应该他们四人拿的都是一样的。
苏仪染撇撇嘴,瑶瑶偷懒了,去年还会专门准备不一样的图案呢。
他合上盖子,将小木匣递给履泽,“陛下的礼物,收好,回去还是放在那个地方。”
收了礼物,该送陛下礼物了。
今年苏仪染没准备特殊的礼物,他起身走到温卿瑶身前,将一枚锦囊递给她。
“陛下,这枚锦囊是臣求来的,一年来风风雨雨,都过去了,祝来年南朝风调雨顺,陛下心想事成。”
他笑容温柔,透着一股强劲的力道,深邃的眸中是洞悉一切的清澈,藏着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
温卿瑶沉下一口气,看到苏仪染的笑脸,她莫名觉得安心。
“真是巧了,今年臣也想送陛下锦囊。”谢锦书走上前,站在苏仪染身边,恭恭敬敬地将一枚绣满金线的锦囊递给温卿瑶,“与陛下相处了一年,再送些金银器物反倒显得俗气了,臣的这份真心,愿陛下新的一年能如愿。”
温卿瑶接过谢锦书的锦囊握在手中,没急着打开。
苏仪染送的锦囊有股淡淡的清香,谢锦书送的锦囊精致好看。
“陛下!”杨问归跳上前,从谢锦书和苏仪染中间探出脑袋,“臣也为陛下求了一枚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