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触感,这力道,根本不用低头就知道,我那倒霉的双脚又被那鬼魅般的“粉丝”缠住了。
“我他妈……”我连街都没有完整的骂出一句,只感觉身子重心一偏,直直地栽倒为地上,然后被这家伙迅速往黑暗处扯去。
“救命!救命!救命!啊啊啊,妈妈呀!我可不想死啊!我滴亲娘祖奶奶啊,救救我吧!”我吓得都差了音儿了。
我哀嚎着,众人喧嚣着,一时间手忙脚乱乱了阵脚。我看见方老二和钱六爷举着明晃晃的宝剑就冲我这边袭来,可实在是为时太晚,俩人都还没到我跟前呢,我已经被“粉丝”拉拽着进了黑影里。
天晓得原来这里空间这么大,我就跟梦游一样被这家伙拖拽着,在一条长长的甬道里滑行,直拖得我遍体鳞伤,直拖得我不省人事。
等我再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儿干净冰凉的岩石上,四周洞顶上镶嵌着万紫千红的宝石,一闪一闪的将整个洞照的闪亮。
“滴咚~滴咚~”的水声均匀且规律的落入池中,我顺着声音望去,是一汪清脆见底的池潭,池潭旁边摆放着石桌、石凳子。这些都不可怕,最匪夷所思的是那石凳子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背对着我,身材娇小玲珑,一身素纱裙,长长的乌黑发从头顶一直流到腰部。
大美妞儿?!
不不不,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一闪而过就被我马上否定了,怎么可能!这可是在茫茫太行山脉的地底下啊,怎么可能有人?即使有人也绝对是像我们这般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脏兮兮到连亲妈都不认识的人啊,怎么可能会有一个这般的家伙,一身轻装上阵,连口防身的兵刃都没有,必中必有蹊跷。
我越想越瘆得慌,越想心里越发毛,孔圣人曾经教导过我们:娘们儿这东西尽量少惹。于是我谨遵孔老二的教诲,打算给这家伙来个先发制人。
我蹑手蹑脚地从青石板上爬起来,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的下了地,顺便从地上捡了块儿不大不小、分量正合适的石头。
一步,两步,三步……我慢慢地往长头发那边靠。
“滴咚~滴咚~”满石洞只听得见水滴的声音,安静得要命,我连大气儿都不敢喘,手举着石头往长头发那边走。
长头发忽然就动了,吓老子这一跳。差点儿把尿给下飞了。
长头发并没有回过头来,她开始梳头发,梳得非常细致,一下,两下,三下……
我于是便又放松了警惕,咽了咽口水往她那边儿靠。
经过漫长的挪步,我终于到了一个可以一石块儿砍到她的位置,并且我相信,我这一石块子下去,这娘们儿非死即伤。
不知道为啥,有可能是寂静的地宫让我压抑太久,也有可能是滴咚的水声扰的我心烦意乱,我瞅着这瘦弱的背影不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杀心已下,我猛地抬起手,准备狠狠的将手中的石块儿给飞出去。
“你醒了?”然后那家伙说话了。
“我……”她一说话我便呆呆地愣在原地,声音好温柔也很轻,我从未听到过如此好听的声音。
我愣在那里,保持着手拿石头,准备扔出去的姿势愣在那里。
见我不言语,长头发用温柔的语气继续说,“你还真是能睡,一下子就睡了好久。”
“怎么?”我惊疑道,“好久?好久是多久?”
“好久就是好久。”长头发依然没有回过头来,语气淡淡地说道。
“呃……”我满脸黑线,“你特娘的给老子好好说话,大姐,咱整得是悬疑剧,你要演琼瑶剧在隔壁屋,你是不是整错片场了我说。”
“呃……”长头发被我这一呛竟然乖乖地闭嘴不吭声了,她开始震动,拖着长长的尾音震动,“呃……”
“呃你麻痹啊呃,说噻!”我不耐烦道。
“从哪儿说起啊?”长头发声音弱弱的,连梳头发的手都开始轻微颤抖,分明就是吓得,完全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娇小相。与之相比下,我倒是成了十恶不赦、无恶不作的大恶人。
“打头儿说!”我愤愤地将石块儿拽到地上,懊恼地看着这长头发。
“打头儿说?”长头发重复了一遍我的话,然后说“好吧,盘古开天地,阴阳混沌分两仪,伏羲演八卦,女娲造世人……”
“停停停!”我赶紧不耐烦地打住长头发后面的长篇大论,“你特娘的玩儿老子是不是?我让你打头儿说,你就从盘古开天辟地说啊?你咋子不从盘古他娘说起呢!”
“盘古没娘,它跟孙悟空一样,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是你让我打头里说的。”长头发弱弱地回答道。
“呃……”这娘们儿竟真的把我整无语了,“那你打后边儿说!”我又气又笑道,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肯定以及万分坚定,石凳子上坐着的这位,绝对是一个百分之二百纯种的逗比,虽然现在我仍然无法判断这家伙对我有没有害,但是这玩意儿智商肯定是没有的。
“打后边儿说?”长头发又重复了我的话一遍,“后边儿就是你在那儿,我在这儿,你醒了你想拿石头砸我,被我发现了呗。”
“呃……”这次换我开始震动,被人揭穿了底细,脸皮自然是挂不住的,我赶紧遮挡脸儿,“你少给我岔开话题,我跟你说,头发长见识短的玩意儿!你就说之前,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缠我脚腕的粉丝哪里去了,钱六爷和我朋友他们去了哪里,我爷爷还有李开山、花老鬼他们现在又怎样,说!你他妈的给我说!”
我极其暴躁地抛出所有问题,长头发端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地听完,然后依旧用那种植物人的语气跟我说道,“哦,原来你是想问这事儿啊,我跟你说啊~”
“快说!”我催促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长头发喘着大气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