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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猫在石头上窝成一团,听到她的声音睁眼,圆圆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而后落在她手里的物什上。
  卷耳也不卖关子,她把竹筐和泥罐都打开,坐在白猫边上指了指眼前的物什,言简意赅道:“都吃了吧。”
  “......”
  竹篮里有几尾活蹦乱跳的鱼,泥罐里悠悠飘着香气。
  她倒是细心的很。
  那白猫脚步无声,两只前脚搭在卷耳腿上,步伐轻盈的跳到她膝间坐下。
  那条尾巴毛茸茸的扫过卷耳指尖,她下意识地伸手撸了一把。
  卷耳忍不住想,这白猫的皮毛光滑如雪,在言氏那一堆黑猫里确实独树一帜了。这样不同于大流的存在,不是被尊崇,就是被抹杀。
  而两种他都经历过了。
  石洞里隔绝洞外暑气,温度要比外面低,,卷耳坐在石头上,白猫坐在她腿上,手里抱着一条鱼吃的正香。瞧着生出些诡异的温馨,
  卷耳颇有些惬意。
  这种长得漂亮还带着毛绒的动物天生会让人产生好感,卷耳抬手揉猫,从它头顶的两只耳朵一直顺到尾巴尖,这感觉别提有多好了。
  言追灵力不够,很难维持着人貌,这样小小一只窝在她腿上,反而是最节省精力的方式。
  那罐熟鱼被他吃了个干净,白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抬着头卷耳两眼,从她身上跳下去窝到了一边。
  卷耳捻了个诀把吃剩的鱼清理干净,低头看到自己裙摆上的东西,挑眉,“白耳朵,你掉毛有点厉害啊。”
  初见时那一对猫耳给她的震撼太大,卷耳下意识的给他取了个这个名字。
  言追看了眼她红裙上洁白的猫毛梗了梗,喉间发出呼噜噜的声响。
  颇为骄矜。
  一人一猫有些无聊,卷耳斜下身躺在巨石上,却猝不及防的听到了声急促猫叫。那声音软绵绵的,让她有些头皮发软。
  “喵~”
  卷耳一僵,看到旁边的白猫正控诉的看着她。
  掌下柔软,卷耳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压到人家尾巴了。
  “......”
  她松手,翻了个身躺着。
  言追没死这件事,自然是有言家大小姐言柔辛的功劳。
  那姑娘心地善良,不忍言追神魂俱灭,这才求族长饶了言追一命。
  阎君三劫,世世皆苦难,
  第一世溺水早亡,是为了让他知晓人命可贵。
  第二世贫苦疾重,是为了让他知晓人世之苦。
  如今这第三世,便是为了让他洞观心之丑恶。
  她迷迷糊糊的想,不知道这一世的他什么时候死呢。
  身边的白猫畏冷,卷耳捻诀幻出床被,它便在被子里缩成一团。那呼噜噜的声音规律又平缓,卷耳竟然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余晖泛波,斜阳渐隐,山洞里的温度更加的低了,模糊光影里,卷耳发觉
  身边的白猫又变成了眉眼清冷男人。
  薄薄眼皮盖着猫瞳,他呼吸匀净,像是跋涉千里归家的旅者。
  他老实的躺在她身边,睡的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孟婆与猫的二三事。
  第80章 阎追(6)
  天光渐暗,风吹夜落,她周身白雾蒙蒙照亮二人方寸之间,卷耳细细瞧着眼前的人。
  他阖着眼睛,整个人乖顺又平和,渐渐的把阎君和那个少年的身影揉压在一起。
  卷耳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温温的。
  不知为什么,她忽而觉着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他遁于六道往生不歇,而她永远以这样的身份在这世间寻他。
  永远。
  卷耳还未收回手,言追便在她怀里动了动,长睫微颤,缓缓睁眼。
  他目光渐渐清冷,感受到脸上不属于自己的温度,言追愣了片刻,然后淡淡看了她一眼。
  卷耳在他无波的目光里淡定的收回手。
  半晌,那傻猫悠悠道。
  “我便知道,这世间没有能拒绝言氏之人。”
  他语气带着对她的不屑,猫儿眼波光轮转,满是骄矜。
  卷耳闻言一顿,语气莫名,“是啊,的确不能拒绝。”
  风声寂寥,他未能听出卷耳口中悠悠低语,只顾自道:“你竟然没走?”
  两个人窝在一个被子里,却没人觉着有什么不对。
  卷耳闻言挑眉,她看这只傻猫抬着头看她,苍白未褪,却添了几分刚睡醒的憨态,偏他神情温凉,又给这张脸填上了几缕清冷。
  她缓缓伸手摩挲着言追的下巴,那人像是无所觉,甚至微微抬头配合她的动作。
  “过会儿便走了。”卷耳思忖片刻,从怀里拿出个火折子,“你若想寻我,便在洞口处燃上一把火,我便回来。”
  “谁要寻你。”言追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躺了一会儿,又接着睡去。
  ……
  ……
  日子平和的划过,安稳的不似劫难,那山洞毕竟只是个临时歇脚的地方,卷耳带着白猫寻了家客栈住了进去,如同上一世一般,夜间她回地府熬汤,白日便去捉鱼,喂猫。
  这日天刚亮,卷耳从地府回了客栈,她还未进去,便觉着空气里似乎有些……别的味道。
  她蹙眉进去,便见床上的人裹在被子里发抖。
  卷耳一顿,她几步跑上前掀开被子,便见言追没穿衣服的躲在里面……
  她本以为是言族长的人追了过来伤了他,可谁知道这人在这做什么呢?
  “……”
  那肌肤白皙晃眼,卷耳“啪——”的一声放下被子,翻了个白眼,“你又是闹什么呢?”
  这一世的他像个作精一样,鱼太熟了不吃,客栈楼层太低了不住,床板太硬了不躺,娇毛的程度快跟真身差不多了。
  鬼知道他这会儿又抽哪门子风。
  “孤陋寡闻……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言追吸了口气,又缩回了被子里。
  他嗓音粘稠低哑,颇有些惑人之态,酥酥落落似能拖人入咒。
  卷耳莫名其妙。
  晚春时节,杨花榆荚漫天,窗子留了一条缝隙,外面的风便顺着这间隙滑了进来,带上春日气息。
  晚春。
  春……
  卷耳一怔,几乎立刻明白言追这副样子的原因。
  她站起身往外走了几步,言追在她身后颤抖着开口,“你不许走!”
  那声音听的人耳根发麻。
  卷耳步子一顿。
  她缓缓转身,眼神有些飘忽,“我留在这不太好……”
  言追神色迷离,他撑着眼皮看她,沙哑着声音,“你帮帮我……”
  “嗯……帮帮我……”
  言追年岁不大,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他比卷耳更崩溃。
  屋子里那股异香愈加浓郁,卷耳转身走到床边坐下,蹙眉道:“可有解法?”
  他让她帮忙,卷耳理所当然的以为,这症状是可以用药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压制的。
  言追眼底腾起雾气,他难受的不行,裹在被子里趴在床上,闷闷出声,“你当这是中毒么。”
  “……”
  他把被子盖过头顶,又翻了个身直挺挺的躺在那,翻来覆去怎样都不舒服,声音越来越不稳,“你帮帮我……嗯……”
  卷耳头疼。
  “我怎么帮?”
  她并不是什么纯情少女,自然知道了他如今的意思。
  可她要是真敢做,只怕阎君醒来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言追闷的浑身发烫,身边那女人声音聒噪,可他听着却只想往她身上……蹭。
  他也真的做了。
  卷耳头皮炸开,她刚欲起身,便被豁然掀开被子的言追扯过去按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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